气氛如凝。
白夏夏的眸光缓缓地扫过每一位白家人。
“你们这都给我定罪了,还想我怎么回答。”
白母痛心疾首:“就因为你嫉妒你淑韵,你就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为了这次相亲,淑韵筹备了多久。”
白夏夏显然不知道,毕竟无论相亲还是白家的局势,都没人告诉她。
白母越说越气,脸上已经呈现出不自然的红晕,眼看着气息不均,白祈年立刻走过来,挤开白夏夏。
他一手拍打着白母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对白夏夏趾高气昂:“你嫉妒淑韵不是一两件事了,都这样了你就别气妈妈了,好好道歉。”
“我拒绝。”
白夏夏情绪隐隐失控:“这件事情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是对方莫名其妙先挑衅我,而且我也没说什么重话,你们不理解我就算了,还逼着我道歉,凭什么?就凭你是我妈?你生了我又怎样,你养过我么?”
几乎是她落的瞬间,宽厚的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
力道大到她站立不住,踉跄跌坐在地上,额角狠狠地撞在茶几上。
玻璃棱角划过皮肉,留下深深的血痕。
疼,钻心的疼。
白夏夏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额头,摸了一手血。
她怔愣地看着惊呼不定的家人,心中泛起悲哀。
寂静,渲染在气氛里,宛若时间停止。
白家的四张面孔各异,最终是白祈年蹙眉开口:“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就是撞了一下,别坐在地上装死了。”
“好了,祈年,她毕竟是你亲妹妹,待会儿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白母饶有百般指责的话,在看到白夏夏撞破的额角,也沉默下来,她脸色难看的示意白祈年扶她上楼。
白祈年瞥了白夏夏一眼,嚅唇几次想要说点什么。
他虽然讨厌白夏夏,但不得不说,这次白夏夏阴差阳错做对了。
他不想白淑韵相亲,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白家,需要联姻的这笔资金。
这也是为什么不顾门第,像是王少那种暴发户也可以。
不管是谁,价高者就可以娶到白淑韵。
这种交易一样的婚姻,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淑韵。
他不是没想过暗地里搞破环,或者找人警告王少破坏相亲。
可是他不能,他还要肩负白氏集团的未来。
矛盾,让他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却被白夏夏用这种方式帮了他。
白父看着没有动的白祈年,皱眉催促道:“祈年,你还傻愣着干嘛,带你妈妈上去,别再让她动气了。”
白祈年如梦初醒,垂眸带着白母上楼。
待俩人都上楼后,白父才淡淡道:“夏夏,这件事你做错了,无论你道不道歉,这点都不会变。”
“你今天收拾下行李,回学校吧,近期都不要回家了。”
这是变相赶她走。
白夏夏觉得心寒,即便她知道家里人对她不好,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的对她们充满希望。
白父也不等白夏夏开口,也扭头离开了。
宽敞的大厅内只剩下白夏夏和白淑韵俩人。
此刻白淑韵的眼眶已经不红了,她缓缓走到白夏夏面前,蹲身用纸巾擦拭白夏夏额间的血痕,勾唇缓缓露出一抹恶意的微笑。
“夏夏姐,你让我和王少当众丢脸,总要付出点代价对不对,下次记住了,见到我就绕道走,因为你根本没资格和我在同一家餐厅用餐。”
她笑容可掬,宛若天使一样的面容说着最恶毒的话。
“你看,只要我随便说说话,爸妈就会偏向我,哥哥也不例外,反正吧,这个相亲我是不想继续了,反正都是一些歪瓜裂枣,但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软,爸妈说的话不能不听,所以只能委屈你来做这个恶人了,说实话,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白淑韵替白夏夏擦拭好额头上血,起身道:“对了,顺便帮我好好警告沈初滢一下,接下来倒霉的人就是她了。”
……
被惦记的沈初滢懒懒地打了哈欠,挎着刚买的LV肩包从车上下来时,莫名的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
沈初滢转头瞧了瞧,并未发现异常。
A大学校门口人来人往,街道上除了小贩,就是一些过路行人,偶有几个学生回校。
一切如常,并无什么不对。
但偏偏,沈初滢的心里萌生出一股异样。
这时,一双粗糙的手按住沈初滢的脑袋,来回搓揉了几下。
沈初滢抬眸,就看到冯博琛的俊容近在咫尺。
沈初滢赶紧后退两步,露出尬笑:“早啊,冯导师。”
“老远就看到你了,怎么不进校?”
“唔,我说个认真的,我感觉我最近被人跟踪了。”
冯博琛瞥眼看到沈初滢副驾驶的女保镖,冷冷吐槽:“每天上下学都有保镖护送,你还怕被跟踪?”
“别闹,赶紧进来。”
一本经的话从冯博琛的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宠溺。
她把心中的异样抛之脑后,跟着冯博琛走进学校。
只是她不知道,在行色匆匆的马路边,一个打扮骚气的男人扔掉烟蒂,抬手播出一串号码:“喂,是我,有件事你要帮我下,我看上一个女人……”
如果沈初滢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打电话的骚包居然是王少。
沈初滢忙活一上午,终于结束课程,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虽然每天早上家里佣人都会备丰盛早餐,她也吃的满嘴流油,可不知道是这具身体新陈代谢太好,还是脑力耗费太高的缘故。
每天不到中午,她就饿得头昏眼花。
沈初滢像往常一样从大教室出来,在教学楼门口等白夏夏。
以往三五分钟就下来的人,这次硬是让她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人影。
沈初滢蹙眉,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给白夏夏打电话。
电话声响起,缓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
“喂。”白夏夏的声音有些疲倦,略带沙哑。
沈初滢蹙眉,光听声音就能察觉到白夏夏的不对劲。
沈初滢:“你在哪里?”
“抱歉,我在宿舍楼这边,忘了跟你说了。”
“你怎么在宿舍?”沈初滢这段时间都是跟白夏夏一同用餐,所以对方的时间表,她也是门清。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面谈吧!”
沈初滢应下后,直接去了宿舍楼。
A大的女生宿舍楼在最南门,紧挨着几个活动社,步行大概需要六、七分钟左右。
沈初滢到达时,白夏夏正拎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灌饼站在门口,顺势指了指宿舍楼旁边的奶茶店:“走走走,去那里吃,你请我喝奶茶。”
“你要喝什么奶茶?”
“芝芝草莓。”白夏夏很爽快的点单,一点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扭捏。
沈初滢接过鸡蛋灌饼也是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虽然这一世她家很有钱,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爱吃路边摊的胃。
沈初滢买好奶茶坐在在白夏夏对面,奶茶配鸡蛋灌饼,味道格外独特。
沈初滢吃了几口,才感觉胃里舒服点了。
沈初滢:“说说看,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办理住宿了。”
像她们这种在本市有房的学生,通常都会办理走读,而不是住宿。
白夏夏抿了抿嘴,低头喝着奶茶,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沈初滢也不催白夏夏。
大约过了片刻,白夏夏才主动开口,将昨晚的事情叙述了一边,听得沈初滢是火冒三丈,她“啪叽”一下把空杯奶茶放在桌上,语气很冲:“不是,她们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这么淡定,反击啊卧槽。”
沈初滢就差原地打组合拳。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没长嘴。”
“我就是嘴笨而已。”
“打住,我不想听你解释。”对于白夏夏嘴笨这点,沈初滢已经想骂街了:“所以你现在不仅被人诬陷,还被人从家里赶出来了,真是棒棒哒。”
“也不算,我是自愿出来,只是白淑韵让我转达给你的话,我有点在意。”
白夏夏踌躇地看着沈初滢,反而沈初滢并不在意,摆摆手:“老娘我也不是吓怕的,就是几句场面话而已,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
白夏夏欲言又止,还是提醒了沈初滢几句。
沈初滢一下午都有课,因此她吃完饭并未停留,而是直接去另一个教学楼上辅课。
虽然大学的上课时间更弹性,但是知识面却更广。
因此一天上课下来,沈初滢只觉得大脑不够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沈初滢揉着头,准备往校门口走去,这次上课到五点结束,不少人都赶着饭点,并没有人注意到沈初滢这边的状况。
这时,有个女声突然跑过来撞了沈初滢一下,将她的外套泼上了染料。
沈初滢穿的是那种白色外套,还是一款轻奢品牌的新品。
被蹭上的染料还是那种很艳丽的红色,惹眼的很。
女生不好意思地鞠躬道:“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边人有点多,要不然我们去那边解决一下,无论赔钱还是赔礼道歉,总要给你个说法。”
沈初滢本想说算了,大家同学一场,没必要计较,但架不住妹子卖萌。
三言两语的甜话,就把沈初滢哄得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