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孟钦的新闻哥哥们都看过。
毕竟我这前男友的身份地位不一般,孟钦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媒体放大。
早前乾安只是看了一通孟钦深夜和神秘女子压马路的新闻。
最近又新鲜出炉了两通孟钦携女伴去参加商业宴会的报道。
或许是孟钦刻意将那个女孩子保护起来了,媒体并没有拍到他身边女伴的正脸。
但通过背面身形对比,媒体发现陪同孟钦出席宴会的女伴,正是最早跟他压马路的神秘女子。
因此孟钦即使没有对外公开什么,媒体也都默认这位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子是他女朋友。
别看我从来不去看孟钦的新闻,架不住家里有五个大喇叭,这些事儿我想不知道都不成。
所以我心里是有数的,可我很抗拒去接收细节,容易在脑子里产生具象的联想。
这方面我很别扭,我日常可以聊孟钦,你跟我说他恋爱了,甚至是结婚了,生子了,这些都行。
只要你能一语带过,我就能做到一听一过。
但你别跟我具体形容,他女朋友长什么样,长发还是短发,身高多少,芳龄几何……
我真一个字儿都不能听。
想象力一但展开翅膀,我容易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么我既然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咱就别去自我挑战,不摸电线,自然不会触电。
苏清歌就此没再多言,温和的叮嘱了我几句注意身体,电话便挂断了。
我却陷入了失神。
烦躁了!
都怪那苏郁檀!
晚上还是没忍住跟一一聊了下这段感情经历。
心口发堵,好像念叨念叨才能舒服些。
当然,我没说太细,也不会去讲那些伤疤。
对于孟钦的名字,我用初恋两个字代替,手上很快的摁着字。
我跟她说自己有一段很美好的初恋,在我最孤独无依的时候,是他对我说,不会让我没人管,也没人问,他陪着我长大,辅导我功课,还帮我写作业,做卷子……
他做了很多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像他那性格能做出来的事情。
随着文字的打出,我眼前像放起了电影,掠过无数和孟钦相处的画面,唇角不自觉的牵起。
‘他好像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我,也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我,只是我那个时候太懵懂无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替身,他对我好是可怜我,也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情,这段感情也就无疾而终了’。
如果说好的童年能治愈一生,我的童年是要一分为二的,十三岁之前的我,敏感又多虑。
十三岁到十八岁的我,面临着改变,又不想改变,所以那是思维矛盾到极致的五年,是明知自己不能被理解,却又暗戳戳的想被理解,明知不能接受关怀,又希望能得到关怀的五年。
面对着质疑,我嘴里说着没关系,心里又总有种很沮丧的情绪。
是孟钦用温柔而又强大的力量扶持着我走过那最混乱的五年。
他教会了我太多太多,也给了我在京中横着走的底气。
打完字我发现,在爱情的道路上,孟钦早已放下过去继续前行了。
而我在切断了退路后,余生只剩下抱紧这些弥足珍贵的回忆。
但我不觉得想这些是可耻的,他带给我的美好无法抹去,我永远都会感激他。
只是,我依旧很注意措辞,毕竟这些文字要发给一一看,我不想给她传递出错误的讯号,没忘掉不等于还想在一起,如果一一再鼓励我追回旧爱啥的,那就真整岔劈了!
一一倒是很会安慰人,‘假若他跟你一样,找女朋友仅仅是为了挡桃花,其实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你们的未来还有可能吗’?
我看着手机屏幕苦笑,回复道,‘得了吧,姐姐没那么大魅力能让他为我守身如玉,你是不知道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还……算了,我在你面前还得有点包袱,不能去磕碜自己,总之,我们分开就是分开了,回忆还在,人肯定是回不来的,未来我会跟他保持好距离,遥祝安康就好’。
顿了顿,我继续发去文字,‘或许是我今天经历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最近的经济压力又比较大,心情难免焦躁,所以才想跟你聊一聊我的感情经历,你得知道,姐姐也是谈过恋爱的人,嘿嘿,反正你一听一过就算了,好了,我下线了,还有两个事主的八字命盘要看’。
一一没再多问我那初恋男友,而是发来字节,‘你那边很晚了,还不休息吗’?
我点着屏幕回道,‘忙完我再去睡觉,姐姐今年有个小目标要完成,至少要赚四百万!晚安’。
后面我标配了一个呲牙的笑脸。
一一很贴心的嗯了声,‘晚安’。
退出聊天对话框,我拿出笔记本放到大腿上。
笔尖刚要写出事主的生辰八字,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孟钦的脸。
无端有些晃神,我赶忙摇了摇头,吐出口气,抖索着精神专注于手头上的事。
两天后,我小腿上沉甸甸的石膏可算是拆解了,只是小腿里还有钢板,暂时还做不到独立行走。
好在双拐能减成单拐,我拄着拐上下楼都没有问题,回家也可以自己护理自己。
盛夏来临的时候,我终于出院回家了。
白镜还和哥哥们一起来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真心觉得这男朋友没白找,得益于有他,在医院里帮我挡了不少桃花。
回到家后我仍是闲不下来,说是静养,被迫制动的只是腿脚。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在秋风乍起时,我俨然有了危机意识。
收入上实在是入不敷出!
挣得少,花的多!
每天一睁开眼,三百多万的饥荒就像一座大山横在我面前。
而我这腿即使养到能脱拐行走了,还是不吃劲,不能跑也不能跳。
哥哥们为了长远打算,给我制定了行为守则。
一不让我进山去给人看阴宅风水,二不让我和金姨合作去看凶宅,三不让我去给人做临终关怀。
总之,凡是要久站久走、有未知风险的工作,在做钢板拆除的手术前都要通通砍断。
我如果敢提出意见,哥哥们更是有话等我,“你落下后遗症就舒服了?安安稳稳的养着,等明年你腿里的钢板取出来了,骨折线都消失了,你真正恢复利索了,那你乐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们谁都不拦着你,但现在你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敢闹情绪,我们就找东爷过来,天天在你耳边念叨着不太平!摔盆给你听!”
看看!
多会拿捏我!
虽然我知道哥哥们是为了我好。
但这三部分的收入一砍断,我跟扎脖儿没区别!
每天看盘看的我两眼发黑,最多也就是千八百块的收入,啥前儿能挣出富余的三百多万?!
最闹心的是我还有个败家气场,想要腿好的快一点,就得乱花钱,我该着饥荒自然舍不得多花钱,但要是不多花钱这腿养的就死拉慢,然后腿养不好更挣不来钱……
大爷的!
又是个两头堵局面!
要血命了!
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响起时我正仰头给眼睛滴着眼药水。
自从右眼被鞭炮隔空嘣了下,每当用眼过度,看东西就会模糊,好像瞳孔上有层白膜似的。
闭着眼我摸过手机,接听喂了一声,“你好,我是谢万萤。”
“你好,谢小姐,打扰了,我是曾绮莹。”
手机那端的女声很动听,有点电台播音女主持的感觉,轻轻柔柔的。
我闭着眼微微转动着眼球,体会着沙沙的清凉感,正等着下文呢,手机里忽然没声了。
睁开眼,我扯过纸巾擦了擦眼底,又看了下正在通话中的屏幕,不由得喂了一声,“请问,你找我是要看什么?八字运势吗?”
“运、运势?谢小姐,你不认识我吗?”
女声像是有些困惑,语气略显紧张,“我、我是曾绮莹,绮丽的绮,莹润的莹。”
我紧着眉,“不好意思,曾小姐,我事主比较多,你号码显示的是陌生号,我之前给你看过吗?”
“你应该是看过我的,谢小姐,今晚我是鼓足勇气才给你打去的电话,我知道,像我这种普通人,在你面前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您想摁死我是轻而易举,但我真的很喜欢演戏……”
她突然发出哭腔,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随即还有噗通声传出,“谢小姐,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放我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