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到中午的时候。
车子抵达京中一家高级商场。
我们兄妹六人风尘仆仆的进入商场里面。
路人看着我们纷纷侧目,多少有点像是在看外来物种。
倒也不怪他们,我们这伙人的形象属实都有点不尽如人意。
我还穿着那件脏兮兮的大衣,裙角都破损了,手里还拎着一把黑雨伞。
哥哥们这几天在酒店陪我,压根儿也不在意形象,估计他们睡觉都是和衣而眠。
虽然他们嘴上没提我身体,心里都难免担心,几乎没怎么休息,每个人的面色都沾了点憔悴。
刘小温的领带在外套里随意的耷拉着,看着特像个被公司突然辞退的可怜职员。
武妹的高定西服也变得皱皱巴巴,貌似是富家公子落魄了。
侯哥由于开了一宿的车,直接走起了糙汉范儿,那头发枪毛枪刺儿的不说,耳朵上还夹着支烟,再搭配那身皮夹克,活脱脱一个行走的犀利哥。
沐丰哥也没好哪去,他在车里眯了一觉,进到商场人都没清醒,站那还打着哈欠,时不时的还伸手揉两下镜片后的眼,而且他还是敞怀穿的羽绒服,里面的格子衬衫居然都扣串了!
最夺人眼球的要属唐乾安。
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雄性激素过旺,一晚上的功夫那络腮胡子都长出来了!
往那一戳跟瘦版猛张飞似的,再搭配那五脊六兽的气质,谁都不服的表情……
商场里的保安大哥隔着老远就用手台互相通上气儿了,对我们这伙人是严阵以待的,真是生怕我们下一秒就从兜里掏出啥,喊出那耳熟能详的两个字,打劫!
我倒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手一挥,大家直接兵分六路。
毕竟我们的风格喜好不同,小温和武妹钟爱西服,侯哥喜欢夹克,乾安走运动风,沐丰哥追求休闲随意,我就不用说了,主打个越贵越对。
要是让我们一起逛,挨家走的都得逛到晚上!
所以我让他们先自己付款,回头我给报销就完事儿了!
随后我们各自奔向自己喜欢的店铺,开启疯狂消费模式!
作为奢侈品店铺的超级VIC客户,享受的必须是贵宾级待遇。
咱这脸就是卡,谁看到我都知道我能刷,两个小时后,姐妹已是旧貌换新颜。
从里到外买了一身白,白色的高领毛衫,白色的超长阔腿裤,白色的廓形大衣。
顺便还去画了个妆,在商场里的美发店洗了个头,待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美发店里出来,远远地看到等候我的五位哥,我们的表情均是大吃一惊。
乖乖!
一个个都跟大变活人了一样!
我还以为就我精知道去洗个头,没想到哥哥们都把外形给捯饬了!
侯哥不但换上了新衣服,头发都打了发蜡,硬挺油亮,乾安更是把脸都刮了!
他们看到我亦是一副不认识的模样,乾安心直口快道,“万应应,你穿的也太让人肃然起敬了,白的我都晃眼睛,干啥啊,要去扫墓啊,小爷用不用陪着你在心口簪朵白花?”
“你不懂,妹妹我这身是有寓意的,我从无中来,得去惹尘埃,等灭了慈阴,就相当于拭去尘埃……”
我看着他们置办的新行头亦是费解,“你们怎么穿的五颜六色的?”
不夸张,五位哥真每个人都单独引领了一个色系。
戚屹候买了件白色的夹克外套,还蛮清新,冷不丁一瞅都减龄了。
乾安则是买了件翠绿翠绿的棒球服,站那好像是一棵圣诞树。
武妹是一身艳丽丽的红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天要结婚。
沐丰哥买了件黄外套,里面的格子衬衫也是黄色的。
刘小温倒是中规中矩的一身黑,只不过他们五个往这一站……
“这不是金木水火土吗?”
我从左到右的看下来,“白绿黑红黄,你们是按照五行颜色买的新衣服?”
“你看出来啦,哎呦,这起势了就是不一样。”
侯哥整理了一下夹克,“小萤儿,我们哥五个商量好了,用五行大法给你护阵,虽然这个阵不能帮你驱邪,但这个阵能起到防护的作用,保管没有脏东西能逃出来,起到的是麻袋收口的效果,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
我点头笑笑,“还是你们考虑的周道。”
如此一来,我也能心无旁骛的杀上去了。
离开商场,坐回车里我就要来哥哥们的小票给他们转了账,嗯,安逸了不少!
下午我让他们先去吃点东西,我则留在车里静心打坐。
大战在即,我谁都不准备见。
越想赢,越得把自己放空,保气脉流畅。
黄昏时分哥哥们回来了,驱车直接前往西岭村。
没人多言语什么,他们跟我一直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知,他们不跟我上山去和慈阴正面博弈,不是他们胆怯,而是他们想让我得到更多。
不单单是让我冲破试炼褪去败气,我依稀能感觉到,哥哥们也知道我没有七魄无法在人世间真正的立足,所以他们想让我一个人得到所有的功德,这样天道或许还会奖励给我七魄。
虽然我觉得这不太可能,因为七魄是‘活’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七魄跟三魂一样,是生命体。
它不像八字灯盏,你作为黑户立大功了,天道哪个部门能开个恩,让你入个籍。
‘活’的东西你让天道去哪给你弄?
还能拿来谁的七魄给我按上吗?
那不又成造孽了?
这本身也不符合天条律令啊。
白仙儿奶奶之所以说劫前三三,劫后又三三,就是因为我‘愁’后还有‘愁’。
灭完慈阴我还得琢磨七魄,要是没有七魄,活着不断短寿,并且还没有生活质量,得一直病恹恹的,真就是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乾安接了通电话就笑了,“万应应,周村长不去参加奥运会都可惜这人才了。”
我看过去,“怎么了?”
“这不是慈阴要在西岭村生产么,我就跟周村长的儿子大强哥联系上了,当然,我没提慈阴的事儿,只是让他盯着点,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进村,他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今天中午突然去了一群人,大车小辆的聚集到后山,在山脚下又念经又打坐的,说是要给神尊娘娘护法……”
“大强哥觉得那伙人不正常,让走他们还不走,一说话就是什么要目睹神尊娘娘返老还童,大强哥听出不对劲儿就找来周村长还报警了,推推搡搡的两帮人就动上手了,等警|察一过去,有个带头的还要跑,没成想周村长撒丫子就撵出去了!”
“追了二里多地,周村长愣是把那人给按住了,一查才知道,那人是永生教的大护法,特意从国外赶回来的,曾经还练过马拉松,居然没跑过周村长,被老头儿给生擒了!”
乾安说着发笑,“这回警方又逮住了二十多号永生教的残余信徒,周村长也算立下大功了!”
我听得奇怪,“这群信徒是特意赶去西岭村给慈阴护法的?”
“是啊,大强哥说他们神神叨叨的,还说什么神尊娘娘今晚会得永生。”
乾安应道,“不过宗凌大哥那边也联系周村长了,没让村里人上山,以免慈阴潜逃。”
“不对劲儿,这不是慈阴的作风,她甭管做什么,都是偷偷摸摸,最怕的就是人尽皆知。”
我沉吟道,“先不说她的信徒纯粹只是供养她的,根本没法力,她诞血丹也不需要谁去护法。”
这节骨眼她把信徒都弄到后山的举动可太愚蠢了。
不等于是自坏好事么!
“小萤儿,你不用担心,慈阴目前已经属于画地为牢了,她想跑也得等生完血丹才能跑。”
小温说道,“我算了下,她要想顺利诞下血丹,必须得在气场相合的地方,而她既然提前一周就去到西岭村的后山打坐,到今晚已经处于不得不生的状态了,所以她即使知道山脚下闹出了动静,她临时也更改不了地方,换言之,她是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了。”
话是如此,可我还是搞不懂她为啥整这一出,这不相当于犯罪头目主动把潜逃在外的犯罪分子聚集起来,好让警方一锅端么!
难道……
我眉头一紧,是王胜男做的?
除慈阴之外,也就只有她具备召唤信徒凝聚力了!
那她为什么要故意坑慈阴?
她其实也是好的?
是内鬼?
我呼出一口气,这个二姐怎么竟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老三……”
手边的黑伞动了动,大姐的声音轻轻传出,“你怎么知道慈阴在这里?”
“是冒充你的那个二姐跟我说的。”
我应道,“我经过认证,确定她没骗我。”
“啊?”
伞里的大姐也有点懵,“她对慈阴很忠心啊,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
“不清楚。”
这就是我一直都搞不懂王胜男的地方。
她老是有这种秃露反帐的行为,整的我真不知道她咋想的!
大姐沉默了几秒,黑伞又动了动,“小妹,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不能太相信她,就冲她夺了我的屋舍,她都不是善类,无论如何,你都得保护好自己,即使我活不过来了,我都不想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