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经理和哥哥们都在焦头烂额的帮我处理,奈何我这回是真正激起了民愤。
用后脑勺都能琢磨出来,压下这种热搜得有多难,靠砸钱已经解决不了了。
缓和了下情绪,我见时间是晚八点,直接给齐经理拨去了电话。
齐经理接的很快,“小萤儿,你……”
“我全看到了。”
我语气尽可量的轻松,“齐经理,我得先向您道个歉,前天我去找孟钦来着,晚上他带我去吃了饭,上台阶的时候我脚滑了下,孟钦扶了我一把,没想到这事儿会被苏郁檀钻了空子,其实早就有人提醒过我苏郁檀很疯,让我注意点她,怪我太掉以轻心了。”
“苏郁檀?”
齐经理回道,“你一下就猜出来是苏郁檀做的了?”
“那不然呢?”
我说道,“前天晚上我和孟钦吃完饭,回来入睡后有点发烧,迷迷糊糊的我还接到了苏郁檀的电话,醒来就看到了这些新闻,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
即使苏郁檀不给我来电话,这事儿也只能是她做的!
全京中只有她敢明目张胆的大爆特爆我。
甚至可以讲,苏郁檀都算是我大姐的钛金加强版。
她和我大姐都属于沾火就得发飙型,区别只是我大姐的根儿没有苏郁檀硬。
所以苏郁檀对我向来是有恃无恐,因为我不可能去报复她,冲苏清歌我都不能拿她怎么着!
再者说她是持证上岗的精神病,除非我也犯病领证,不然我真没法跟她一般见识!
“我还以为你会怀疑到慈阴。”
齐经理晦涩道,“怎么说你都刚见完慈阴的徒弟,对方还是你亲大姐……”
“哦,曝光我这事儿不能是慈阴做的,毕竟从我身体的角度上讲,挨骂会有助于我消耗。”
我如实道,“不瞒您说,之前我发烧,就算是退热了,骨关节还是很酸疼,身上特别沉,这回醒来却是哪哪都很轻松,实病症状都减轻了,很显然是网友们骂我的功劳,而慈阴比谁都清楚败气对身体的危害,她决计不会帮我,但出了这档子事儿,她也算乐见其成吧。”
慈阴要是两头只能顾一头的话,估摸她做梦也能笑出声。
讲真,名声臭到我这步也得靠运气,祖坟都得咔咔蹿黑烟!
这辈子我别说嫁人了,能有脸坚持活下去,都得是我心理强大。
“没错,曝光你这事儿的确是苏郁檀做的,昨天她就被警|方带走了。”
齐经理在那端叹气,“但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还有什么妄想症,几乎没办法正常沟通,不过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倒是供认不讳,承认舆论都是她一手引导起来的,光水军她就雇佣了十多万人,但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做着笔录还大骂你是绿茶婊,警方也拿这种疯子没办法。”
“说白了,那就是个有钱的精神病,杀人她都不犯法,何况是网暴谁?”
齐经理沉闷道,“我都纳闷儿了,你说她疯吧,她操控舆论的手段还很厉害,玩儿的是层层递进,思维逻辑性都很强,你说她没疯,她又固执的认为是你抢走了她孟太太的位置,好像没有你,她和孟钦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是你别担心,苏总给我来电话说苏郁檀这回被关进精神病院了,后续还会接受电击治疗。”
齐经理闹心道,“听说苏郁檀仰仗的苏家宗族都放弃她了,一致认为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她从精神病院出来,会立马被送出国,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我没搭腔,感觉苏郁檀走到这步完全是自找的,但愿她能清醒过来。
“现在最头疼的是你的事情全面发酵了,苏郁檀已经把火给彻底拱起来了。”
齐经理说道,“即使她身为主谋被抓去接受治疗,你也被她架到了火堆上,昨天我还给孟钦去了电话,询问他解决方案,他人没在国内,给出的意见是,要直接对外公开你就是他未婚妻……”
“什么?!”
我急了,“那可不成!那我不是拉他下水了么!”
本身我就不是他未婚妻,是,孟钦公开完是能佐证我不是啥小三儿。
不提他在国内带着出镜过的绮莹姐没露正脸。
后来他在國外公开的假未婚妻被媒体拍的也全是背身。
那再把名头编排到我身上对孟钦来讲不算啥难事。
问题是我都臭成啥样了!
小三儿只是我罪名之一。
现阶段我最万幸的点就是没有连累的他股票下跌。
倘若他再给我冠上个未婚妻的头衔那可就说不准了!
仪表堂堂的知名企业家,未婚妻居然是个社会渣滓,这一白一黑,谁不得展开联想?!
“我也是怕你醒来后不答应,就没有同意这个方案,最主要的是我还得考虑你身体状况。”
齐经理应道,“三爷说过,什么都没有你身体重要,借助这波热度,帮你消耗消耗也不错,所以我也跟孟钦说,不处理也有优势,你可以养一养身体,缓解下实病,这比吃什么药都管用,只是我担心你受不住网暴,情绪再出现问题……”
“不,齐经理,我没事儿,这方面我的心理素质没那么脆弱。”
我呼出口气,“您知道,我最怕的就是给谁添麻烦,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觉得孟钦没有怪我抹黑他社会形象就很好了,我不想也不能再跟他有牵扯,另外我还很怕殡葬公司受到连累,要是……”
“哦,公司没有大问题,这点你放心。”
齐经理轻声道,“虽然受到了网友举报,监管部门也派人来做了调查,但你的新闻也不是最近才出的,五年前我就做好了准备,公司这些年的经营管理都很规范……”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公司最多损失几笔订单,没受到太严重的影响。”
齐经理安抚我般继续,“小萤儿,长远来看,我个人不觉得这是一桩祸事,你可是福星啊,我相信,等风波过后,你会给公司带来更大的收益。”
这个……
我扯着唇角笑笑,“齐经理,您没有生我的气就好。”
其实也怪我自己,属实没把苏郁檀当回事,更没想到她会偷拍。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你上的哪条新闻背后都有隐情,小萤儿,你才是这起事件里最大的受害者。”
齐经理叹息着,“连苏总都说你是无辜的,她叮嘱我务必照看好你,还说不让你去看网上的负面舆论,怕你承受不住,小萤儿,没人会责怪你,你也不要去责怪自己,别让我们心疼,好吗?”
我低下眼嗯了声,“那您的意思就是先晾晾,对吗?”
“对,你看了新闻应该知道,很多网友都聚集到太平巷了。”
齐经理说道,“关于你的新闻已经引起全社会的关注,硬压的话压不住,还容易爆发内部矛盾,牵扯出一些比较敏感的阶层问题,苏总那边的公关方案是焦点转移,还放了些明星的花边新闻,不过收效不大,毕竟败家女的恶名是你持续累积出来的,爆发后它必然会呈现出燎原之势,肯定得燃烧一段时间,这对你也是一份考验,我的想法是再等等,盛极必衰么,他们闹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末尾,齐经理又劝慰了我很多。
他还说跟天心福利院以及我资助赡养的老人都打好了招呼,谁都不用出面为我做什么澄清。
因为我现在的骂声太大,说不好听的那些黑粉们都骂嗨了!
这种时刻无论谁站出来,都容易被被黑粉们组团进攻。
齐经理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等沸水变凉。
当没人再去拱火,风波自然就过去了。
正所谓,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实话实说,齐经理很了解我,也知道我最在意什么。
所以他强调道,没谁受我连累,我要做的只是自我救赎。
“小萤儿,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家里,只当养身体,如果你能做到对负面舆论不走心,那你想看就看,我要拦也拦不住,如果你看完负面评论心理不好受,很憋屈,咱就听话不看,眼不见为净。”
齐经理说道,“那帮网友再闹也不敢闹到咱家门口,他们最大的能耐就是在太平巷里举举牌子,连你的真名都不敢写上去,怕你告他们,那么只要你本人不在意,咱换个思路,他们就是一群专门为你消耗败气的医生,你说对不对?”
我嗯了声。
耳边莫名响起自己曾经的声音——
“蔡爷爷曾教育我,一棵树可以茂盛的生长着,但绝不可以为了自己汲取养分就去伤害整片森林,那会令它羞愧于所扎根的泥土……”
是了。
我一直最怕愧疚,怕连累人。
只要没谁因我被拉下水,那我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怎么说我都是一路被骂过来的人,脊梁骨也不是第一次被戳,不碍事。
挂断电话,我给哥哥们群里发去消息,告诉他们我全都知道了,能承受。
对话框里很安静,好一会儿后刘小温才作为代表回了我三个字,‘那就好’。
没人再跟我说什么,内定的嫂子们都没有再给我发来信息,我知道这是哥哥们背后的功劳。
谁叫我还有个死穴呢。
既不能接受情意,也不能受到安慰。
挨骂要立正,挨揍得站稳,这才是我要面对的人生。
只不过……
我想到了金姨。
要怎么去跟她解释?
从我来到太平巷,金姨那扩音喇叭可是风雨无阻的骂了苏清歌和孟世辉小十年。
若是我去解释我不是勾引孟钦的小三儿,金姨会知道我早就和孟钦认识了,她得多寒心?
若是我将错就错,只当自己是为了攀上高枝儿去勾引的孟钦,金姨还是会寒心!
看着通讯录上金姨的名头,我犹豫着还是没有勇气给她拨去电话。
眼底溢出酸涩,我嗓子里却发出笑音。
这两头堵的命运啊!
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