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说巧不巧,我拿回了包装纸,进门就看你在吃其中一款雪糕……”
乾安挤眉弄眼的笑,“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妈呀,他还拽上词儿了!
我无奈的看向他,“哥,我口味儿什么时候变过?爱吃的一直就是这四款雪糕,那房子的天花板你检查仔细了?没被水泡着吧。”
“没有,那可是高档住宅小区,防水好着呢,楼上就算是发河了,楼下都啥事儿没有。”
乾安皱了皱眉,“那套房子整体参观下来,哪哪我都觉得完美,咋说都是精装房,没进啥家具更是敞亮,唯独有一处地方的装饰,小爷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那是孟钦的审美,还是家装设计师就故意那么设计的……”
“怎么了?”
“就是那主卧室里,棚顶居然吊了几尺布,是准备给谁上吊用的吗?”
“咳咳咳!”
我登时呛了,眼神游离道,“什么上吊!那是瑜伽吊带,做空中瑜伽用的!”
“瑜伽带?”
乾安匪夷所思的样子,“在主卧里做空中瑜伽?”
“那不然呢,不在卧室里做瑜伽,还在厨房炒菜的时候做啊。”
我硬着头皮道,“空间小的地方也施展不开啊。”
凡事不都得从头论么。
孟钦买房子的前提,是因为我被苏清歌堵卧室里了。
而就在苏清歌堵住我之前,我刚好处于情玉那啥的状态。
当时我也是肚脐眼放屁,不知道咋想的,居然跟孟钦说,要在卧室里安装瑜伽吊带。
反正那阵儿我属于正作天作地的时候,孟钦自然是由着我心意来……
新房里有瑜伽吊带真能理解!
这事儿都得说他体贴。
只不过……
得亏我今天没去!
这要让我自己看到了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反正那几匹粉布悬在那我瞅着挺像三尺白绫……”
乾安咧着嘴,“另外最显眼的就属这四个雪糕包装袋了,我一看是你爱吃的这四款雪糕,也不知道谁把它们放在餐桌上的,都落了些浮灰,就让我拿回来了。”
我顺手拿起一个包装袋看了看,“里面有东西吗?”
“没有,我还寻思里面能有纸条啥的呢,挨个看完发现就是雪糕空袋。”
乾安疑惑道,“孟钦这是啥意思?他吃完雪糕,把袋子顺手扔桌上了?”
“不会是孟钦吃的,他没有吃冷饮的习惯,除非是我吃不完的他才……”
我咽下了后面的话,看着这四种雪糕外包装,倒是想到了孟钦画过的一幅水彩。
莫名的,我好像懂得了孟钦的用意,先前我让他给我画一幅肖像,他却画了这四根雪糕。
那么他再在新房里留下四种雪糕包装纸,想必也是欢迎我入住的意思。
可能在他眼里,这四种雪糕就代表我。
亦或者,是他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
毕竟他自己也说过,用雪糕逼迫我回头这事儿很幼稚。
不敢再做多想,我索性把雪糕纸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乾安哎了声,“你不留做纪念啊。”
“算了吧,都过去了。”
我收起茶几上的纸笔,“孟钦也不需要我去纪念他,睹物思人的习惯不好。”
“那这套房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乾安看向我,“你也不会住进去,就一直空着?”
“先空着吧,等三年后再说。”
我神色轻松的笑笑,“要是我能渡过生死大关,估计孟钦那会儿也该成家了,既然我都前途无忧了,他送我的不动产就该一并归还,反过去讲,要是我时运不济,不小心成盒了,那不属于我的东西,你们更能帮我归还,对不对?”
“这磕唠的,眼瞅着要过年了,你就不能说点吉祥话?”
乾安一脸不悦,“让东爷听到又好在那念叨不太平了。”
“哪不太平了,我说的成盒是一团和气,风和日丽,和光同尘!”
见他不乐意,我识相的双手抱拳,“新的一年里必须太平,祝我爱的家人们,添福添寿添富贵,顺风顺水顺财神,人旺气旺运道旺,进财进宝进平安!怎么样?妹妹有没有才?”
乾安噗嗤一笑,懒得再搭理我,陪我在病房里吃了晚饭,他抱着两箱书本也准备撤了。
“行啦,我们哥几个后天再来接你,好好享受你在医院最后的假期吧。”
末了,他懒洋洋的来了句,“晚上早点休息,名媛界的狂徒。”
我作势朝他握了握拳,扒着门边看着他走远,这才笑了笑回到了病房。
‘狂徒’是高灵给我起的外号。
老实讲,虽然我这情况不好让家人朋友过来探望。
但是芸芸、茗茗以及曲依然听说我摔伤了都不放心的过来看过我。
所以我这病才算是‘半隐瞒’。
归根结底,隐瞒的大多是太平巷里的长辈。
高灵是在元旦那天和沐丰哥结伴儿过来的,她还好心好意的劝我以后喝酒别喝那么凶,这回是喝多了一脚踩空摔断了几根肋骨,下回再出点别的事情怎么办?
我听得一脑门虚汗,悄悄咪咪的不敢吱声。
撒谎撒到一定份儿上,真不敢多接话茬儿,容易露馅儿。
幸好没多会儿其他的四位哥就来了,他们看到高灵便聊起了那晚去京中公馆喝酒的事儿。
主要是乾安有点嫉恶如仇,他被徐絮儿添了回堵,即使最终没添上,小老哥也有点记恨上了。
“对,那回要不是小萤儿给那徐什么絮的拿捏住了,她真就要行驶特权占用乾安订的房间了!”
沐丰哥附和道,“不过她很怕小萤,咱家小萤儿一抬手,她吓得都要抱头,那真是八神无主……”
高灵忍不住笑,“徐絮儿那种大绿茶惧怕万萤儿很正常,她最会的就是趋炎附势,万萤儿在她面前可以随便狂,甚至别说徐絮儿了,在圈里提到万萤儿就没有不忌惮的,大家都怕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五位哥心里明明都有数,还是捧哏般开口,“为什么?”
“三点呗,第一点是跟苏阿姨有关,大家都知道万萤儿是苏阿姨认的侄女。”
高灵弹出三根手指头,“第二点是因为黎旼,他犯了那么大的罪,万萤儿又没受到影响,而且万萤儿都那么嚣张了,愣是没人敢在媒体那边曝光她就是京中败家女,这些都足以表明,万萤儿的背景足够硬,大家越是猜不出她背后的势力,对她就越是忌惮喽。”
乾安追问道,“那第三点是什么?”
我也有些好奇,她说的前两点我算心知肚明,那第三点……
“第三点应该属于无中生有吧,纯粹是有心人诬陷小萤儿,胡说八道的……”
高灵闪烁其词道,“之前孟钦哥哥不是受过重伤么,圈里有个传言说万萤儿会邪法,是她施法陷害的孟钦哥哥……”
没待哥哥们流露出不满,高灵忙不迭的找补,“但这个传言没人信的!要是真的,就苏阿姨那雷厉风行的性格,她哪里能轻饶了万萤儿,而苏阿姨在最近一年里依然对外宣称万萤儿是她的侄女,事实摆在这里,谣言早就不攻自破了!”
说话间,高灵的声音又低了低,“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万萤儿家里是做殡葬生意的,也都默认她会点什么,所以都不敢得罪她,现在万萤儿在名媛圈里,是实打实的狂徒,想撕谁就能撕谁……”
看到没?
姐妹的根基扎的稳不稳!
乾安记住了‘狂徒’俩字,时不时的便拿出来调侃我!
但高灵说的还真不夸张,我在那名媛圈里属实是横行霸道的存在。
住院这段时间赶上了年底,这群千金的派对很多,打给我的电话是左一通右一通。
基本都是邀请我过去一起玩儿的,哪怕有那跟我不太熟的,都特意给我来通电话。
即使她们私下里都知道我摔伤了不能去参加聚会,也会打来电话慰问慰问我。
那真是唯恐自己礼数上没到位,我挑理了再在背后去‘坏’谁。
嗯。
没辙。
咱会邪术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在名利场上混,大家都有背景,按理说谁都不会真怕谁。
架不住我这背景强的像叠buff似的,谁都琢磨不透我,自然得对我以礼相待了!
其中最能佐证我‘根儿硬’的一个人。
就是被我当众削完还一点脾气不敢有的徐絮儿。
估计她一直以为我手上有过人命。
但这事儿居然黑不提白不提的直接掀过去了。
既然警|察都没来找我的茬儿,她哪还敢多吱声,所她一看到我那真是从头到脚都透着胆儿虚。
甭说当面来往的时候她对我是瞻前马后,殷切周到。
私下里她的电话更是打的比谁都勤。
要不是我说拒绝探望,她来一半儿被我生撅回去了,真就要登门来表达对我的姐妹情意了。
当然。
面上活儿我也是驾轻就熟。
在电话里跟她该聊就聊,外界都以为我跟她是好‘闺蜜’。
而就在我跟徐絮儿渐渐熟悉起来后,竟然意外又吃到一个瓜。
那就是她曾经想跟成琛走到一起,因此受到过沈栩栩的窝囊气。
说起这些的时候,徐絮儿的语气里仍有愤懑。
奈何成琛护着沈栩栩,她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咽了。
我提醒她分清时势,不该得罪的人,千万别再得罪。
“絮儿姐,你可别忘了时薇姐早前都在沈栩栩那里吃过亏……”
想想去年夏天真发生了不少事儿。
在我‘患病’的卧底期间,高岩和廖时薇完婚了。
沐丰哥借此机会还见了高灵的父母,得到了高家长辈的认可。
毕竟沐丰哥的形象气质很过关,又有名校头衔加持,高岩对他自是满意。
而廖时薇也成了高灵名正言顺的大嫂,不过我们都知道高岩和廖时薇是形式婚姻。
婚后这夫妻俩基本就没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只在出席一些场合时才一同露面,平常是各忙各的,当真是纯的不能再纯的婚内盟友。
“等以后沈栩栩要是跟成总完婚了,她会是成太太,大家可就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我不急不缓的跟徐絮儿阐明利弊,“你要是惹恼了成太太,那可就涉及到家族利益了。”
徐絮儿自然知晓这里的轻重关系,叹声道,“我明白的,对成琛我早就放弃了,小萤儿,你也知道我向来识大体,不该我掺和的事情,我是绝不会掺和的,那不属于我的,我也不会死抓着不放,不过,成琛的有些举动很奇怪,从去年七月份开始,成海集团就不断地砸钱去修庙捐花……”
我愣了愣,“修庙捐花?”
“是啊,据说这是成琛为成伯伯做的功德,可我总觉得不对劲,约莫还是跟那个沈栩栩有关。”
徐絮儿压抑着不快,“她是学道的么,会一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之前我说她是乡下丫头配不上成琛哥哥,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居然燃符吓唬我,还掐了下我的肩膀,最后她露出了本来面目,把我跟她说的话偷偷录下来了,以此来要挟我……”
我假模假式的安慰了她一阵子。
心里不厚道的想,这不是你活该么!
合着你要抢人家男朋友,甚至诋毁人家配不上,还不兴人家反将一军了?
但要说沈栩栩燃符吓唬人……
这什么路数?
燃符能吓唬谁?
我倒也没再多问。
从徐絮儿口中听到的只能是一面之词。
对我有滤镜加持的可是沈栩栩,不是她徐絮儿。
哎~俩名字搁到一起一念,我依稀咂摸出点味道来。
等等!
燃符还掐了肩膀?!
该不是会沈栩栩丢了的命格在徐絮儿身上吧!
念头一出,我立马否了,沈栩栩离开京中都一年多了,她要是真对徐絮儿的命格做过什么,徐絮儿别说跟我好模好样的通电话了,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在电话挂断后,我的慧根在电光火石间只给出一个答案。
大抵是沈栩栩从徐絮儿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她对徐絮儿做过试探,发现不对劲便收手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