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还要给他们开会。”
宗凌大哥继续道,“另外,你这任务也不是说出就出,我有专门的同事会对你进行培训,大概得一星期左右,你不但需要详细了解黎旼,还要学会使用……”
他对着我突然做了个数字八的手势,见我睁大眼,宗凌大哥安抚般笑笑,“你的任务太艰巨,我必须得保证万无一失。”
我半张着嘴,“是要给我配一把随身携带吗?”
“那不能,这不符合规定。”
宗凌大哥说道,“再者你要是真和黎旼走到一起了,带着它也会徒增危险,不过你该学的还是得学,以备不时之需。”
我嗯了声,“能学这个也挺酷的。”
“酷?”
宗凌大哥无奈的摇头,“小萤儿,你这心理状态还真和常人不同,总之呢,我希望借此机会,你也能从这份心理疾病里走出来,齐英也说了,医生不建议你最近几个月接触灵体,正好你换个生活环境,在体验完社会的阴暗面之后,能学会放过自己,拥抱新生。”
我低着眼笑了笑,“好,借您吉言。”
其实我一直都会开解自己,也懂得生死面前,其余都算不得什么的道理。
只不过实施起来,有点难,但愿这回是个契机。
宗凌大哥直言,正好他在办这起大案,又恰逢我的条件合适,再加我刚被诊断出的心理疾病,需要换个生活模式,貌似所有的矛头都堆积到了一起,他认为这是个突破口。
不光是他抓捕黎旼的突破口,还是我走出阴霾的突破口。
“小萤儿,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宗凌大哥起身还跟我握了下手,“你先准备准备,明早我同事会来接你去培训,特殊任务,谨慎为先,如论如何,都要保证自身安全。”
我送他走到玄关,“宗凌大哥,我能提出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
“就是……”
我琢磨着,“在我的潜伏期间内,不管我上了什么新闻,只要不涉及到案情,您就不能插手,行吗。”
“潜伏?”
宗凌大哥没忍住笑了声,“你指的是哪方面的新闻?”
“应该跟我以前上过的新闻差不多。”
我看向他,“您想啊,之前我当街烧个包,开车鸣个笛,哪怕是去商场购个物,都能被记者盯上,这回要是玩的太大,保不齐还得上新闻挨骂,所以……”
“哦,我可以向领导申请,先在媒体那边打好招呼。”
宗凌大哥回道,“毕竟你这回是特殊情况,即使在外有了超出常理的行为举止,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媒体不应当追着你发布些报道,那会给你的名声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
要的就是加倍啊!
“宗凌大哥,您的心意我领了,这方面您不用为我提前防护。”
我赶忙道,“记者愿意报道就报道,我多挨挨骂没事儿,毕竟我这……”指了指自己,我尴尬的笑笑,“得消耗嘛!”
宗凌大哥自是了然,蹙眉道,“小萤儿,若是负面舆论排山倒海的来袭,你真能承受的住?”
“那不算啥!”
我大咧咧的笑笑。
哪好说自己心里也有小九九。
别看我有时候办事儿好像挺冤种。
就我这脑袋瓜一般人真比不了,一转一个个儿。
回头我要是真能搭上黎旼的脉,再借助媒体的东风,您就瞧好吧!
只要是我想解决的事儿,姐妹全给他一勺烩了!
宗凌大哥又交代了一阵子,抬脚便去东楼给哥哥们开上会了。
我自然不用跟去,看了眼还立在客厅的行李箱,拎起来送回了衣帽间。
这把也不用火急火燎的开启独立生活了,等我完成任务,一切也都能顺理成章了。
没多会儿,我隔着院子就听到东楼掉落盆子的声响。
估计是东大爷被我要执行的任务吓到了。
不过我相信宗凌大哥的能耐,他和齐经理一样,都是主心骨般的存在,说服家里人不在话下。
更何况宗凌大哥是跟齐经理一起上门的。
齐经理更是提到了华医生,得到了一些‘官方准许’。
毕竟我得这个病是有加持力的,不但精力旺盛,思维敏捷,我还能很好的克制住情绪,天生会演,那么放眼望去,谁有我适合做这个线人?
这事儿要成功了。
那就是一箭好几雕。
宗凌大哥能再破大案。
我接手这个任务亦算是替天行道。
咱潜伏数月,也是换了种生活模式,借助这杆东风兴许就走出来了!
况且我从中还能拿到附加好处,就像齐经理说的,等我名声烂透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败气么!
玩儿的就是逆道超车!
旁人退避三舍的事情,却是我要迎难而上的!
看,算盘珠子谁不会拨拉?
齐经理作为师父钦点的掌舵人,该有的气魄他从来不会少半分,这是看我油盐不进,去意已决,小打小闹的摆弄不了我,他只能上大招了!
没辙啊!
谁叫我这叛逆期姗姗来迟了呢!
齐经理这颗老父亲一般的心,跟着我都要操碎了!
倒是应了那句话,生活处处赌局,只要还有筹码,便有赢的希望。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在客厅里忙忙活活的打扫起卫生。
眼下我真是一秒钟都闲不着,必须得干点啥,要不然坐都坐不住,屁股像长钩子了。
墙面上沾染的血迹被我用铲子刮了下来,额外贴了一幅画遮挡,蹲身再一点点的擦干净地面,一直忙活到半夜,耳畔才听到宗凌大哥离开的声音。
东楼的哥哥们随即过来要跟我说些什么,脚步声在门外徘徊着。
他们没按门铃,我也佯装没听到,继续该忙啥忙啥。
待到脚步声纷纷回到东楼,我才暗自呼出口气。
幸好没进来。
我不想再去跟谁谈心了,越谈越累。
不光是我心累,我想哥哥们的心也累。
因为他们比我还要矛盾纠结,想要对我好,又不能对我好。
可‘想’的是思维,‘不能’的是行为,他们能控制住行为,但管不住思维。
所以就经常会出现,他们说的那些反话越来言不由衷,越来越浅显易懂,说的他们自己都想咬舌头,好像生怕我听不出来有些是反话,再在心里怪罪他们!
这日子让他们过得,颇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那天华医生在办公室里质问他们,说的哥哥们自擂耳光,好像对我犯下了弥天大错。
回过头去看,他们看似是在伤害过我,我又何尝没有伤害到他们呢?
我用一种绵里藏针的方式,不露声色的刺痛着他们。
随着年月的增长,他们的内疚感才会不减反增。
正因如此,他们才越来越不愿遵守败气的游戏规则。
想想也是讽刺,最初时,我身负败气却入不了戏,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才能降低败气的影响。
讲真,那阵儿我去楠姐的超市买过期小零食,说自己手散爱花钱,都面皮发热不好意思。
感觉撒谎太难受了!
如今我俨然能淡然处之了!
可……
五位哥反倒是出戏了。
他们从给我买火车票,在院里给我唱‘常回家看看’,一路转变成自编自改的‘失恋阵线联盟’……
我都闹不清,究竟是我进步了,还是哥哥们退步了!
情意啊。
真真是一把双刃剑。
没拥有的时候,会疼,拥有了,还是会疼。
后半夜我依旧是睡不着,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溜着酒,穿插着吃点雪糕开开胃。
喝迷糊了,整个人也处在失神的状态里,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天光微亮时,我缩在沙发上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眯了一觉醒来。
宗凌大哥派出的同事也到了。
他开车载我去了远郊的一间仓库。
在那里还有四五位宗哥同事在等着我。
他们既是我执行任务后的联络人,亦是我的培训老师。
简单的互相介绍后,他们开始教我一些平常完全接触不到的新知识。
比如新型通讯设备运用,各种手势暗号,交流密语,以及热武器的使用。
学习强度很高,需要不停地记,不停地背。
并且我还要全方位的去了解黎旼,以及黎旼的心腹。
好在我的记忆力和动手能力上都没啥短板,再有旺盛的精力加持,学习什么都很快。
唯独小遗憾的是,热武器用弹有明文规定,我只能上膛开保险后无实物的演习。
宗凌大哥的同事还想用别的方式,让我体验下开抢的后坐力。
谨防我在受到生命威胁的关键时刻,握不住热武器再打飞了出现啥意外。
“哦,不用格外体验后坐力,我打过抢,能握住。”
“你打过?”
我嗯了声,“我前男友早前带我去过几回射击俱乐部,他教过我打靶。”
不过俱乐部里的热武器都是仿真的,孟钦那时候还说,等以后带我去国外再真正……
嘶~!
有毛病不是?
怎么又想远了!
宗凌大哥的同事没再多言,只是对我竖了竖大拇指。
连续一周的填鸭式培训后,我完成了内部考核,顺利接收到任务通知。
联络人给我发来短信,告知我黎旼会在晚上九点去某知名夜店,让我准备钓鱼。
我面无表情的看完短信,按了删除,去到衣帽间选了一身黑色及膝的无袖连衣裙。
对着镜子换好,里面的我披散着一头长卷发,露出两条花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