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整活儿吧。
我向来没有驳谁面子的习惯。
再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然他们不能消停。
配合的上了车,就说他们怎么把公司的保姆车开来了,一锅出啊。
等到了开趴地点,我透过车窗一看那金碧辉煌的建筑就愣住了。
“哥,你们要在京中公馆给我开party?”
“这里不行吗?”
戚屹候看向我,“乾安特意选的地儿,高端,大气,上档次!”
“京中的这类场所都很高端,消费也是出了名的高,咱六个人起码得要个中包,最低消费打底都得五位数了。”
我如实道,“咱们还不如去韩姨那呢,唱歌在哪都能唱,没必要来这里花冤枉钱……”
这家我在潜伏期间和黎旼常来,销金能力比韩姨那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我请客就也算了,关键是我搬新居准备置办很多东西,咱这钱也紧……
“不,就他家!小爷既然张罗了这件事,拿钱请客,就不能让其他的长辈掺和进来!”
乾安态度很坚决,“万应应,今晚小爷肯定得让你喝嗨了,喝透了,喝的你心噼里啪啦全碎了!那你势必会迎来新生!”
“……”
好吧。
借您吉言。
既然他愿意花这冤种钱,我还能说啥?
跟在他们身旁进入大厅,乾安居然早都预约完了。
并且他还下足血本订了这里人气很高的风花雪月房。
嗯,风花雪月,钱花的跟雪片子似的,就看小老哥心头淌不淌血了。
“这不是谢小姐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怎么坐这里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一位经理模样的男人正好路过,见我坐在大堂的沙发休息区,赶忙走过来殷勤的询问,“需不需要我给您沏杯热茶?”
我摇了下头,“不用,我今儿是跟家里人过来消遣的,他们还在核对预约信息,一会儿我们就上楼了,你忙你的去吧。”
经理转头看了眼前台的五位哥,随即又看向我,“谢小姐,您能赏脸过来玩儿是我们公馆的荣幸,哪里还用预约呢?前台那几个新来的也是不懂事,这样,我过去帮您打声招呼,黎董有我们这里的贵宾特权,咱直接走VIP通道……”
“陈经理是吧。”
我看了眼他佩戴的名牌,“黎旼的事情你不知情吗?”
他微微怔愣,稍显窘迫道,“谢小姐,黎董他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但这跟您又没关系,您能过来玩儿,就说明您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黎董的贵宾卡还绑定在您名下,您可以继续使用……”
“那麻烦陈经理您受累帮我解绑吧。”
我笑了笑,“黎旼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话题过于敏感,这位陈经理自然不敢多加揣测。
只是他眼中仍有难掩的惊讶。
像是没想到我提到黎旼能一脸的没事人。
毕竟黎旼曾是这里的大客户,每次他过来都是前簇后拥的姿态。
更何况黎旼还是出了名的‘宠’我,要是我玩嗨了,他请全场人喝酒都常事儿。
如今他落网了,即便他是罪有应得,对我都是令人艳羡的好,我怎么还能不疼不痒的。
我完全不在意旁人怎么想。
哎你就自己琢磨去吧,越琢磨你对我越得打怵。
看了眼还在前台核对身份信息的五位哥,我脱下了风衣外套,拿出手机在网上下单了一些小家电,要不说姐妹会算账,卡里的钱进进出出,嘚瑟了几个月保底还剩下三万多,够用!
“凭什么啊!她有什么特权!小爷管她是不是贵宾!这间房是我订的!老子说什么都不换!”
乾安呵斥的声音忽然响起,我眼一抬,就见其他四位哥也是急火攻心的样子,“是啊,她凭什么占我们的房,让她出来,我们倒要看看这个叫徐什么的是多大的脸!”
“不好意思,息怒,各位先生请息怒……”
大堂主管迎过去,“是这样,徐氏商贸徐絮儿小姐的父亲徐总,是我们公馆的贵宾特权用户,徐小姐用了他父亲的卡,指名要风花雪月房,给她的好姐妹过生日,现在都庆祝上了,我们也不好去打扰,只能拜托唐先生换到繁花似锦房,为表歉意,我们公馆会多送您两瓶香槟,唐先生今晚的全部消费,也可以打八折……”
“小爷差你那两瓶香槟啊!”
乾安横着眼,“你麻溜的通知那什么棉絮柳絮的给我滚出来!否则别怪小爷去砸场子!”
“唐先生,这可使不得啊。”
主管一脸笑面虎的模样,“那可是徐氏商贸的千金,徐家在京中城的地位……”
我收回眼没再继续听,随即拨出一个号码。
手机放到耳边,不到三声那边就接听了。
“小萤儿?”
柔柔的女音传出,“你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边很安静,我从听筒里没有听到任何音乐声,“听说你在京中公馆正给朋友过生日?”
“嗯,对……”
女声略有紧张,“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巧了,你点的那间房,是我哥提前订好的,这不,我们都被挡在大厅了,主管还在向我哥解释呢,非要让我们换间房,你说,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女声在那端默了几秒,转而道,“哦,你在楼下吗?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去!”
我笑脸一收,直接按了挂断。
不多时,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就带着随行保镖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她远远的看了我一眼,没立马过来,而是先去到前台拉开了即将被五位哥群殴的主管。
那主管看到她更是如临大敌,小声解释道,“徐小姐,您放心……”
徐絮儿一脸的面红耳赤,没待哥哥们朝她发难,她先是姿态很低的躬身道歉。
哥哥们被她这一出儿直接整懵了,就看她又拉着那位主管到旁边轻声言语了两句。
那主管听了什么像是吓到了,飞速的朝我看了眼,随后就对着徐絮儿头如捣蒜一般的点着。
徐絮儿这才朝我走过来,双手在身前搓着,唇角还跃起笑,“小萤儿,今晚的事情是个误会,我没想到唐先生是你哥哥,房间我已经腾出来了,你放心,我们party没开始多一会儿,哪都没搞脏,刚刚我还吩咐服务员进去打扫消毒了一遍,你上楼先看看,要是不满意,我再让人过去打扫。”
我嗯了声,臂弯搭着风衣站起身,“是误会就没事了,上楼吧。”
徐絮儿点头跟在我旁边,还相当周到的快走了两步,先一步帮我按了电梯。
哥哥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顷刻间便看出门道,不声不响的跟了过来。
进到电梯里面,徐絮儿还看着我强颜欢笑的样子,“小萤儿,你最近还好吗?”
我漫不经心的回,“你看我像是哪里不好的样子吗?”
“那倒没有,是我看新闻上说……”
徐絮儿嗓子发紧似的咽下后半截话,瞄到我露出的小臂,不禁诧异,“你纹身呢?”
“哦,那图案看腻了,洗了。”
我抬手想给她仔细的瞅瞅,谁料动作一出,她愣是像有了应激反应,朝后一躲,差点撞到她身后的保镖怀里,见我表情莫名,她又重新站好,尴尬的朝我笑笑,“我是觉得你那花臂挺漂亮的,没想到你会洗了,是在哪里洗的?听、听说洗纹绣要比纹的时候还疼呢。”
“还好,这不黎旼被抓了么,我得空出去玩了圈,顺带把纹身给洗了。”
我给她看了看小臂的皮肤,“你看,都没落疤,医生说了,我天生的骨骼惊奇,不管我做过什么事,底子都会干干净净,毕竟山后还是山,势力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你说对不对?”
徐絮儿的脸色白了白,眼神游离的点头,“小萤儿,咱俩的那点不愉快早都过去了,你这人挺性情的,我非常欣赏你,在我心里,你是我特别好的朋友,对了,年底我还准备举办一场聚会,想邀请你过来一起玩儿……”
“真的?”
我笑着看她,“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
徐絮儿扯了扯唇角,“难道不是吗?小萤儿,你要是没把我当成好朋友,我会很伤心的。”
我温温柔柔的笑着,“我当然把你当成好朋友,咱们俩是不打不相识嘛,正所谓相逢一笑抿恩仇,絮儿姐,以后空了咱们可要常约。”
徐絮儿配合的点头,待电梯门一开,她像个迎宾一般给我们送到了那间风花雪月包房。
进去后她确定我哪哪都满意了,这才轻轻的合上房门离开。
五位哥全程像是再看她表演,忍不住道,“小萤儿,她怎么看到你像耗子看到猫似的?”
我兴味索然的笑笑,坐到沙发上,没等开口,服务员又推着酒水车进来。
乾安扫了一眼摆到茶几上的酒,“我点的全是伏特加啊,怎么还有两瓶威士忌?”
“哦,这两瓶麦咔伦是徐小姐吩咐我们送过来的。”
服务员礼貌的应道,“说是她的一点心意,希望谢小姐能玩的开心。”
刘小温瞟了眼,坐过来小声道,“三十年的,还真是‘一点’心意,小萤儿,你究竟怎么着她了?”
“我打过她呗。”
“?”
刘小温一脸好奇,“怎么打的,快跟我说说……”
我有点想笑,“你们不是要给我唱歌么,这怎么还八卦上了。”
“唱歌前不都得先喝会儿酒润润嗓子么,来,你先给我们哥几个讲讲。”
刘小温笑着给我倒起酒,“怎么我瞅着咱家小萤儿,好像都在那名媛圈混出名号了。”
我忍俊不禁,接过酒杯和哥哥们碰了碰。
看着他们一张张好信儿的脸,索性道出了原委。
其实我和徐絮儿本来是没什么交集的,毕竟她们这圈里还有圈。
我硬说说,是属于高灵那小圈子里的,跟徐絮儿之间我们互相只是知道个名,压根儿不熟。
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今天她是在这里抢占了我的包房。
而我之所以会跟她产生渊源,也是因为她想跟我‘抢’东西。
那是在另一家娱乐会所。
当然,现在已经被警|方查封了。
那家的老板和黎旼私底下有生意往来,黎旼一出事,老板也就进去了。
但在十月份中旬的时候,那家会所的生意还很兴隆。
当时我亦是正入戏的阶段。
谁也没想到黎旼会蹦跶到月底就彻底玩完。
你也别说我身为阴阳先生为啥没算出来黎旼命数将尽,他那号人的杀气太重,没法测算,我撑死能看出他不得善终,具体他哪天能终,这个无从预料。
因为他业障太重,面相上会迷雾重重,到他没那天儿,也是天要收他,阳寿上已经不会外显了,所以我潜伏期间的想法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只不过线人真不是谁都能做的,局势可以说是瞬息万变。
那晚我通过祥哥得知,潜伏在黎瓦身边的罗诚大哥暴露了。
黎瓦怀疑他是内鬼,伙同黎旼在会所里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场断头宴。
虽说黎瓦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笃定罗诚大哥就是内鬼,仅仅只是怀疑,对罗诚大哥而言亦是凶多吉少,只因黎瓦那伙人的处事原则在那,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
祥哥见势不妙。
紧急联络我前去救援。
毕竟我在黎旼身边能说上话,祥哥身为保镖没资格多嘴。
最要命的是,我们线人在接手任务前都签过生死状。
甭管身份暴没暴露,在犯罪分子还没落网前,都得咬死了不能自曝。
先且不说落入他们手,承不承认自己是线人都难逃一死。
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但自曝,那妥妥的打草惊蛇。
黎旼会立马意识到自己早就被警|方给盯死了!
他分散在各个码头的货物会快速转移,于无形中就加大了破案难度。
而罗诚大哥就算躺平了被虐,宗凌大哥再佯装接到报案干预进来,黎瓦的属下都能随时顶罪,幕后的黎家兄弟亦然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