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崔家瞒得死死的,以上这桩秘闻,乃是崔少白私下里告诉贺兰槿和裴世显的,当日在清风酒楼,他说的“堂妹险些闹出人命……”,接的故事乃是杜撰,不是真相。家丑怎可叫外人知道,传出去崔小瑜还怎么做人,虽是堂妹,倒地是崔家人,崔少白要顾及家族的脸面。
至于为何告诉贺兰槿和裴世显,一来他们都是崔少白的学院同窗,二来是崔家长辈的意思,为了在裴世显面前表现忠诚,通过晚辈的口转述长公主,崔家不会因为此事对长公主心存半点怨言,依然为长公主效力,请长公主放心。
这件事让贺兰槿非常难受,铃儿劝她,“小姐,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崔小姐,为了喜欢的人,就要伤害喜欢的人喜欢的人,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怜悯,更不配得到真爱。”
贺兰槿听糊涂了,嗔道:“什么喜欢的人喜欢的人……我不想听,我只想睡一觉。”
“睡吧小姐,你太累了。”
贺兰槿一觉睡起,看见裴世显坐在榻前,支肘熟睡,贺兰槿不忍吵醒他,只好睁眼望着房顶,一动也不敢动,等裴世显醒来。
裴世显睡得很熟,离得这么近,睫毛密密匝匝地盖住眼帘,贺兰槿忍住了想数一数到底有几根的冲动。这些日子他甚少外出,不见日光,脸又白回来了,白脸漆眉,倒有些作画时墨汁晕染白纸的意境,偷偷瞥一眼,倒也不难看。咦,他的右手怎么有道疤痕,哦,想必这是当日跌落悬崖,为了救她被利刃割伤的。
贺兰槿轻轻地转了个身,想凑近看看裴世显的伤疤痊愈了没有,却在转身的刹那惊醒了裴世显。
“你……你醒了?”
贺兰槿慌得不知所措,方才的小心思没被发现吧,他睡着了不是装的吧。裴世显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温言道:“阿槿,起床吃饭了。”
贺兰槿长舒一口气,看样子他确实睡着了。
饭桌上,长公主竟然还给贺兰槿夹菜,这让她不知所措,赶紧回夹了一筷子送到长公主碗里,裴世显低头吃饭,好似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可贺兰槿知道,这都是他的功劳。
过了几日,长公主差人送来几本古籍,乃是溧阳先生的文章,寻常人家买不到的,就算达官显贵有钱也未必买到,长公主却弄了来,贺兰槿颇有些感动。收了人家的礼物,总得回礼才显得礼貌周到,贺兰槿绞尽脑汁,想不出长公主喜欢什么,只得请教裴世显。
裴世显一本正经道:“阿槿,你当真想知道我娘喜欢什么东西吗?”
“嗯。”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不生气,你说。”
裴世显清了清喉咙,“我娘同平常老妇人没什么不同,她老了,只我一个儿子,所以……”
贺兰槿打断了裴世显的话,“你别说了,我都明白,可是我做不到,裴世显,休了我另立妻妾吧,添继香火这种事交给别的女子去做吧,我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