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盛叹了口气道:“爹爹一介武夫,平生只知征战沙场,给不了我女儿像样的嫁妆,爹爹把这把佩剑送你。”
贺兰槿才不管金银珠宝还是破铜烂铁,只要是爹爹送的,她都喜欢。
“爹,这把佩剑怎么跟齐王的那把一样啊?”
“一样吗?”贺兰盛眯着眼睛,“你仔细瞧瞧,不一样!他那把粗,你这把细。”
是啊没错,除了粗细不一样,款式花纹一模一样,刀柄也都镶嵌着孔雀石。
说话间,老管家来报,说是裴尚书的公子来了。
贺兰盛冷冷道:“裴炎的小子么?就说我偶感风寒,不便见客。”
随贺兰盛一同来长安的,还有雪谷神医,专程来给皇帝瞧病的,神医本不想来,无奈齐王殿下在三相邀,加之贺兰盛一再请他,实在过意不去,只好来了。
皇帝没什么大病,身子骨好的很。
“雪谷神医呢,怎么没上咱们府上来?”
“雪谷神医去了齐王府。”
贺兰槿一听去了齐王府,立马神经紧绷,心想齐王莫不是旧病复发,贺兰盛宽慰女儿,“雪谷神医只是陪齐王下棋去了。”
贺兰府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贺兰槿不禁感慨,父亲遭受贬谪的时候无人问津,如今东山再起,那些昔日同僚,就又换了一副脸色,当真是讽刺啊。
父亲不胜其烦,大半谢绝,只宴请了几位至交好友,然后抽身去郊外树林祭拜娘亲。
贺兰槿娘亲的墓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来打理的。贺兰盛问是谁做的?贺兰槿回答说:“是裴尚书。”
贺兰槿本以为爹爹会有很多话同母亲讲,可令他惊讶的是,爹爹只在母亲坟前坐着,也不哭,也不说话,就在枯草里坐着,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
那日之后,贺兰盛在书房练字的时候,冷不防的问,裴尚书的儿子多大了?
“与我同岁。”
“为人如何?”
“裴世显同我在升平学院念书,他这个人呢,很善良,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他喜欢打马球……爹爹问这些写做什么?”
贺兰盛把毛笔搁在笔架上,贺兰槿见。爹爹一直在写的两个字是“裴炎”。贺兰槿知道裴炎是裴尚书的名字,裴尚书年轻的时候,与父亲曾是生死之交。
“父亲写这两个字何意?”贺兰槿忍不住问道。
“槿儿,爹爹突然想起,你同那裴世显指腹为婚。”
贺兰槿愤愤不平道:“娃娃亲不作数!我要嫁给齐王殿下。”
贺兰盛笑道:“你说不做事就不做数,爹爹的老脸往哪搁呀?”
“我不管,反正我要么不嫁人,要么就嫁齐王殿下。”
“行行行,爹爹不拦着你!不过啊,婚姻大事,诸多变数!总之爹爹的意思,你把这裴世显,改天叫过来给爹爹瞧瞧……”。
“爹爹你忘了么,那日裴世显登门拜访,你把人赶走了。”
“是爹爹不对,你再把他叫回来嘛。你们在一块儿念书,还坐一张桌子,不过张口就能办到,是吧槿儿?”
贺兰槿心想:叫就叫,且看爹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