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节课结束后,顾清浅早早的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等回去了后她才发现。
她自己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毫无疑问,等叶疏朗回来后,自然是少不了一番黏黏糊糊的了。
顾清浅被欺负得很了,好在第二天没什么课,所幸就没去。
叶疏朗也知道自己把人给弄狠了,左哄哄右哄哄的。在顾清浅的事上,他向来照顾得她无微不至,简直像是要把她养废。
顾清浅趴在床上心安理得享受叶疏朗的照顾,她腰有些酸,就没下床,拿着手机刷微博看。
没过一会儿,叶疏朗跟她说他出去买菜,叫她有事打电话。
顾清浅刷着微博,就随意的搭理了几句。
所以,当叶疏朗出去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回过头。
好吧,她颓废的数了数这样荒废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答案是,期限为一辈子。
闲来无事,又给远在澜市的顾母打了个电话去。
电话里聊的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顾清浅小声的向顾母抱怨叶疏朗管她管得太紧了。
顾母笑着,说,等没人管你了,你还就该不习惯咯!
顾清浅也笑了,又问顾母过得怎么样。
顾母说,很好。
两人聊了约莫半个多小时,顾清浅才意犹未尽的挂断电话。
日子一点一滴的过去,如此一来,又过了近一个月。
下课了,宋七七过来找她,拉着她的胳膊跟她说,林安回来了。
林安回来了,这可真是个不大好的消息。
顾清浅靠在走廊旁,与宋七七一起消化这个不大好的消息。
宋七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有些无措:“我很害怕。”
她这样说着,平时看起来十分活泼的她,再一次被剥开来,无助又可怜。
“我该怎么办?”
“我这几天都在恐慌中。”
“不知所措。”
她接连问着。
顾清浅哑然,反手握住她的手心。
是凉的。
“别怕。”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啊。”宋七七低声说道,一滴一滴似雨点般的泪水滴落下来,染湿了眼眶。
她不想哭的,因为这样显起来十分的无用,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
一想起那天,她浑身都在发抖,都在恐惧。
她以为自己疗伤好了,可当再一次触碰时,却发现那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现实总是血淋淋的摆在你面前,让你不得不去被动承受。
伤害也比你想的要来的大。
同时,她也害怕再一次见到林安与薛晴晴。
他们总是与那一幕相牵连的,如此的令人抗惧。
宋七七的手在发抖,身体也在抖。
走廊里有其他同学在随意走动交淡,这边发生的这一幕看起来无人发觉。
“宋七七,你不能再这样情绪紧绷下去了,你要试着学会放松自己的心态。”顾清浅轻声开口道,看了眼宋七七,叹了口气,“你也要试着去相信……秦泽。”
那年发生的事,宋七七最害怕的无疑是被秦泽知晓。
只要渡过了秦泽那道坎,相信宋七七便会被彻底解脱。
宋七七摇着头,眼圈通红:“我害怕。”
她害怕的是秦泽异样的眼光,害怕的是秦泽的嫌弃厌恶。
更害怕,秦泽不要她了。
这些,她通通都不敢想。
可若不是她自己作死,也不会发生。
能怪得了谁。
宋七七一昧的活在自责与后悔当中,随着时间流逝,她更是学会了一点一点的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找。
一切都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七七,清醒点!”见宋七七这副模样,顾清浅不由加重了语气。
没想到,这次林安的回归会给宋七七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顾清浅眸色暗下来,这些意料之外的事,总是让人显得很无力。
“抱歉,我没事。”宋七七回过神,勉强的勾了勾唇。
她也知道自己很不正常,可她会努力克服的。
“别怕。”顾清浅柔声道。
看见好友安慰的眼神,宋七七心下一暖。
她很庆幸。
“林安约我见面了,大抵是想谈谈有关于薛家的事吧。”宋七七笑着,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讽刺着谁。
宋七七是料定了这次去见林安,必定是有关于薛家的事。
他怜惜薛晴晴,肯定会弄清楚。
于是,就会来找她。
换句话来说,薛家的事林安不去找薛家的人却偏偏来问她,简直是可笑极了。
薛家的落败早都成了定局,难道他还想让她帮助薛家?
再怎么怜惜薛晴晴也不是这么个怜惜法吧?
薛家的人自己作把自个家作完了,还能有什么么?
“你答应了吗?”顾清浅问道,有些心疼宋七七此刻故作坚强的模样。
“去呀,怎么能不去呢。”面容清纯秀气的少女稍稍仰起头,眼角泛红,却又无谓的说道。
顾清浅不想她伤心:“都断了吧,跟以前,跟自己,也跟林安,都作个了断。以后,各自安好。不必再为以前伤心,就让那些都随时间而埋葬。”
“无论怎样,也要让自己活得坚强。”
宋七七侧过头看向神色认真的少女,脑里有一根铉被深深触动,她点了点头,清声回道:“嗯,我会的。”
简而言之,她会去跟从前做个了断,而秦泽,她也会告诉他。
宋七七想得很好,又为自已找回了些信心。
却不知,在她决定要去见回国的林安时,秦泽就已经知道了,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
特别是林安还是宋七七喜欢过的人,哪怕现在宋七七已经跟他在一起了,可难保这一见不会死灰复燃。
秦泽压抑着等宋七七主动告诉他,她会去见林安这事,可临到那天,宋七七也只字不提。
其实,宋七七想的很简单,她只是去见一面林安好好的谈清楚,想着等回来再告诉秦泽也不迟。
却不想,某人早在翻开她手机时就已经知道,并还为此大大的不高兴。
导致,他现在心情不顺。
秦泽将宋七七壁咚在墙上,面色沉沉道:“七七,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七七被吓了一跳,连忙笑道:“那有,别吓唬人了!”
“那你现在要出门去那儿?”秦泽不信道。
宋七七拍了拍他的手臂:“去见一个朋友。快让开啦!”
她简简单单的解释显然不能让秦泽满意。
而且,宋七七还为了……林安,催他了!
很好,他记住了!
秦泽面色不佳的收回手臂,片刻,勾唇,懒散道:“去见什么朋友?不如把我也带上吧?”
宋七七好笑着,白了他一眼:“随你!”
秦泽心下一喜,照宋七七这个意思,就是还没被林安那个小妖精勾走。
自家女朋友可是追了好久才追上的,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林安就断了。
“好嘞!”秦泽欠揍的得应了一声,又回房间换了件衣服。
他决定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已,绝对碾压对方!
半个多小时后,见秦泽打开门出来,宋七七抽了抽嘴角。
“你穿得这么正式是去参加宴会么?”宋七七问道。
“给你撑场子呀!”秦泽三分得意,七分含笑的说道。
然后,“头疼”是宋七七现在最好的写照。
撑场子这种神马属实就不需要了,她很感谢,秦泽能为她如此着想。
可秦泽这丫的也不知抽了什么风。
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打底,一条蓝色的领带系得规规矩矩的,两条大长腿被包裹在西裤里,行走间,满是荷尔蒙释放之力。
这表情严肃端正的样子倒是多了一分平时没有的禁欲感,往深了说,这厮也像个霸道总裁的型儿了。
只是,一笑起来就又恢复以前那副慵懒痞气的模样了。
帅是够帅,可只是穿的太过正式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去给人下马威呢。
哎巧了,秦泽正有这个意思。
情敌嘛,就要扼杀在摇篮里,最好永远的翻不起身。
秦泽很是站斗力十足的这样想着。
“你确定你不换身衣服了?”宋七七再次问道。
“不换。”秦泽坚定的摇头。
他可是为等那一刻弄了好一会儿呢,可不要就这样放弃了。
“
早就想过了,如果秦泽问起或者要一起去她都会同意,因为这并没有什么好瞒着他的,所以在秦泽说的时候她也没犹豫。
他若是想要知道,宋七七也必定会告诉他的。
只是他没问。
宋七七心里有了一个答案:“林安回来了,是他约我见面的。”
说完,宋七七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秦泽。
不想秦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柔和道,“嗯。”
见宋七七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秦泽不禁笑了笑,低声宠溺的说了声“笨丫头”。
其实我早就知道啦,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真是个笨丫头啊。
要是没有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想罢,秦泽牵起少女柔软的手,心里像揉碎了一颗水果糖,咔嚓咔嚓的,甜味儿腻开了,瞬间填满整个心脏。
满腔的柔情,无处安放。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好好宠着、护着了呗!
因为时间是下午,所以林安选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
里面装饰浪漫又不雅趣,是家不错的店。
若是以前,林安约她吃饭,她大概会紧张到红透了整张脸,再把一腔爱慕与喜悦小心的藏住。
可那都是说了,是以前,不是现在。
大概是有了秦泽在身边,在这一刻,她发现她的心竟然无比平静。
两人到的时候,林安就在那等着了。
早坐在那儿的林安似乎是没什么变化,眉眼依旧温和,五官俊秀。
要说变了,许是看着更成熟了些吧,周身气质变得更沉稳了。
越靠近宋七七越是觉得平静。
“七七,秦泽?”林安起身喊道,当看到秦泽那一刻有些吃惊。
跟秦泽虽说因为宋七七而认识,却也不是太熟,更何况,小时候的秦泽是个小霸王,没少跟他不对头。
秦泽为宋七拉开椅子,让她坐里面。
看着林安,倒是勾唇一笑,“好久不见。”
林安讪讪笑了笑:“是好久不见了。”
林安的笑容透着急切与慌乱。
那样的他,又似乎与记忆中宋七七认识得林安相差很远。
“在国外还好吗?”宋七七问道,问这个也没别的意思,抛开别的来说,她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来说,好歹也相处了这么多年。
林安低垂下眼,抿了抿嘴唇又启唇:“一切都还好。”
“薛晴晴呢?”薛晴晴一向跟林安跟的紧,像是一步也离不开。不过,她那张病弱西施,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你知道的,晴晴家出了事,她知道后就病倒了。”林安沉声道。
薛家出事这件事这么大,没道理薛晴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可事实,却是如此。
倒不是有人心疼她,所以特地不让她知道,这只是某人想让她发现回国后,才知晓失去一切痛苦的恶趣味罢了。
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滋味一定很不错吧?
就是不知道那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不能撑的下去咯,想来肯定会把林安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得紧紧的吧。
秦泽轻笑了一声,听到林安耳里,却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
“怎么?秦泽是在嘲笑?”林安抬起眼,不满的问道。
秦泽慢悠悠的喝了口水,眼神看起来漫不经心,终于,在林安快要按不住的眼神下才缓缓道:“所以,你是想为薛家,哦,不,或者是薛晴晴抱不平咯?”
林安的手握紧成一个拳头,语气坚定,像在对着自己说也像是在对着宋七七说:“当然!”
当年薛家一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没过多久却封/锁了所有消息。至今,除去当事人以及各别少数人在内知道原由跟幕后人之外,鲜少有人知道。
先不说就林安一个留学归来的学子,拿上什么去跟一个足以搬到薛家这样的大势力斗之外,再者,林安这是那来的自信。林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一个小康水平,父母都是教书的。所以说,林安到底是那来的自信?
真是可笑。
见过一怒冲冠为红颜的,却没见过这么蠢的傻孢子。
“傻,逼。”秦泽弯了弯唇,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林安气得显些把手里的水给秦泽泼上去,最终,还是忍了下去,故作温和道:“许久不见,秦泽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秦泽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原来你才看出来啊!”秦泽恶意满满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