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我的话似乎让许年年受了伤，剩下的时间里，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
一个月后，我如期参加了考试。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我圆满地完成了考试，交了卷。
出来后，准备打车回家，却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我的眼前。
车窗摇下，映入眼帘的，是许年年。
一个月不见，她瘦了许多，平常最喜欢化妆才出门的她，此刻却是苍白着一张脸，连头发都没护理。
“阿铭，好久不见。”
我以为她又是来找我求复合的，白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她赶紧开着车跟了上来，“我不是来纠缠你的。
我只是正好路过，看到你在路边打车。
我知道你要走了，就让我送你最后一次吧。”
我看了眼后面水泄不通的车辆，想着估计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车，便上了车。
一路上，我和她之间只有沉默。
还是她率先打破宁静，“我辞职了。”
我正在喝水，惊得差点喷出一口水。
“许年年，你完全没必要，就算你辞职了，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去英国的。”
她看了我一眼，苦笑着说。
“我当然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跟着你去英国的，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使我们变成了如今这样。
我想了很久，才明白，是我对事业的过分追求，让我忽视了眼前人，让我失去了你。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想换一条路，我不再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想好好体会，从前你说的知足常乐的日子。”
她说完，脸上露出一丝故作轻松的笑。
我苦笑地摇摇头。
“许年年，你错了，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离开你。“
我望向前方，平静地说。
“的确，我们两个的人生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你梦想升官发财，将事业放在你人生中的第一位，其他的都可以为此让步。
而我却更希望有一个幸福、和睦、圆满的家庭，物质财富对于我来说，够用就行。
可即使我们两个是背道而驰的方向，我也从来没有否定过你的梦想，也从未阻止过你追求事业。
真正让我们两个渐行渐远的，是你一次次地为了事业，放弃我。”
“我是个男人，也是有自尊的，我不想再在和你的爱情中争风吃醋，变得不像自己。”
身边，许年年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我继续不急不慢地说。
“我知道，你作为一个女人挣得比我多，比我优秀，心气高，看不起，看低我很正常，可你别忘了，我曾经也能有很好的工作。”
“是你说希望下班后能有做好的饭菜，能有热好的温水，能有个灯为你亮着，我爱你，我选择了一份能更好照顾你的工作，
但许年年，我希望你知道，那是我爱你的时候。”
“自从你为了所谓的工作，在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你身边时，仗着他是老板儿子的特殊身份，对他来者不拒。
许年年，你分明是知道江封峦是对你有意思的，你也分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和他接触，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工作当挡箭牌，在一次次我与他的选择中，选择他。
我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明白，到底是像你口中所说的，为了工作才这样，还是说你真的动了心。”
“阿铭！
我从来没有和江封峦有过越轨的行为，这一点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出轨。”
许年年扭头看我，语气坚定。
我笑了。
“许年年，怎样才算出轨呢？
你明明躺在我身边，却随时都能被另外一个男人叫走。
你明明是我的女友，却会在我生病时抛下我去照顾另外一个男人。
你明明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永远在做伤害我、让我伤心的事。
许年年，不是身体出轨才叫出轨，精神出轨，也算。
当然，这种事情，你如果打死也不承认，那我也无话可说。
毕竟你对江封峦的感情到底如何，只有你自己清楚。”
许年年沉默了，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底覆盖着一层阴霾，晦暗不明。
良久，她才开口解释，“我只是为了工作，真的，我是想着借着他的这一层关系......”
我打断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我在你的心里，永远也比不上你的事业。
你可以为了事业，不顾另一半的感受，我行我素，哪怕是伤害到另一半也在所不惜。
那请问许年年，我怎么敢和这样的你度过下半辈子。
我害怕，我害怕哪一天，你就会为了事业抛弃我，献祭我。
所以，我离开你，不是正确的选择吗？”
许年年愕然失色，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收回目光，随意地落在了车窗外。
“我到家了，就在这里停车吧。”
我起身就要走，却被她最后拉住了衣袖。
她哽咽的声音传来，“阿铭，别走......”
我一点一点拽回我的衣服，用极为冷淡的语气回应她。
“许年年，你总不能阻止我奔向更好的人生吧？”
11
一个月后，考试成绩出来了，我顺利通过。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我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飞机上，我望着天空的云彩，以及越来越渺小的城市。
我知道，我已经彻底和许年年、和我过去的五年说再见了。
而对过去最好的纪念，就是永不回头的奔跑。
这几年，我在英国努力工作，不再困于情爱，只取悦自己。
日子，也慢慢过得多姿多彩、充实丰富。
至于许年年，我再次从朋友口中听到她的消息，还是三年后，我成功升任公司财务总监，回国办理手续时。
朋友告诉我，我离开后，许年年便一蹶不振，每天惶惶度日。
那年，她为了我和江封峦闹掰，亲手放弃了自己唾手可得的机会，本以为会留住我。
可结果，事业和爱情两空，让她消沉了好一阵子，只能借酒消愁。
后来，她又亲眼见证了江封峦再次扶持另外一个年纪更小的女人，上位公司分部负责人。
在一个酒醉的晚上，她正巧遇到了搂搂抱抱的两人。
她气不过，她认为都是因为江封峦主动上赶着做小三，破坏了她与我之间的平静生活，也毁了她本该拥有的幸福人生，现如今，凭什么他能相安无事地抽离？
那一瞬间，愤怒战胜了理智，她一脚油门踩下，撞了过去。
最后，江封峦被撞得下半身瘫痪，剩下的半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度过。
而许年年，也锒铛入狱。
朋友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正在咖啡馆，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浏览着英国的房子。
这次升任总监后，我就会彻底留在英国。
我的崭新人生，正悄然拉开序幕。
所以当我听完所有的故事后，只是淡淡地抿了口咖啡，沉默地笑了笑。
过去的不堪，早已成为历史。
窗外，春和景明，绿叶涌出新枝。
一架飞机正迎着阳光，缓缓起飞。
属于我的明媚生活，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