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虔还想说些什么,刚刚开门的小老头突然出现在一侧,楚琰这才发现他是有功夫在身的。
得!连这看门的小老头儿都会功夫,那估计这宸王府的下人都得是扫地僧了……
小老头恭敬地弯腰鞠躬,段晖开口:“丁叔,什么事?”
“王爷,宫里传话,摆夜宴为您接风洗尘。”
“嗯。”
丁叔却是没走,段晖只道无妨,他才再次开口:“皇上口谕,楚大人一同前往。”
被冷不丁点名的楚琰艰难吞下一口鲫鱼汤,艰涩道:“皇上……要见我?”
傍晚临出门,楚琰将楚玉丢给聂臻看着,这还是自从上次楚琰发烧后两人第一次分开,楚琰还怪舍不得的。
他再三叮嘱聂臻要多喂小玉点水,一步三回头随段晖出了王府。
两人乘坐宸王府那辆传说中华贵的马车,这马车有着琉璃穹顶,四角悬挂着一些晶莹剔透的玉石,连车内软垫都是上好的狐皮,还熏了什么香在里边,不仅没有让楚琰晕车,反而舒服地昏昏欲睡。
只有一点不好。
段晖看着不断向自己肩头歪脑袋的楚琰,深深怀疑他是故意的。
在他第无数次撞到头后,段晖终于还是嫌弃地将楚琰的脑袋歪在了自己肩头,不甚自然地挺直脊背让他靠得舒服点。
等到了皇城门,段晖立刻将楚琰推醒,嫌弃道:“你怎的枕着本王的肩,本王允许了么?”
楚琰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嘟囔道:“抱歉,这一个月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你说什么来着?”
段晖:“……滚下车!”
皇城门前守着一队御林军,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估计是城东失火后加强了守卫。
“宸王爷,请将您的佩剑交予在下。”
段晖皱眉没有动作。
那人接着道:“请不要为难在下。”
楚琰在一旁突然伸手抽走了段晖腰侧的剑放到御林军首领手中,拉着段晖离开,那首领却再一次拦住了两人。
“抱歉宸王殿下,您的手下……得搜身。”
楚琰接着便张开手让他搜,却被段晖一把扯了个趔趄拉到身后。
“本王的人,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么?”
那首领打了个冷战,终于还是在段晖吃人冷冽的目光中放了行。
段晖身高腿长步子大,可怜楚琰个子只到段晖鼻子,又懒散惯了,跟在他身后只能一溜儿小跑。
楚琰跑得气喘不止,又对皇宫好奇得紧,在九曲十八弯的回廊里乱拐,不一会儿就跟丢了段晖。
“真过分!都不知道等等我!”
他发现自己跟丢了之后便在原地等着,只期盼段晖能早点发现他丢了个人。
正欣赏这皇宫的阑珊灯火间,突然一人来到身后,伸手蒙住了楚琰的双眼。
楚琰怔了下,随即满含笑意开口:“师兄?”
身后之人一声轻笑,放开了他。
“小琰怎知是我?”
“当然是心有灵犀,一下便知道是你!”
李衡被楚琰逗笑,示意楚琰跟他走。
“你可是同宸王一道儿来的?怎么自己在这里?”
楚琰无奈耸了耸肩,道:“本来是和他一起的,奈何人家个高腿长,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临行前段晖专门给楚琰拿了一身淡蓝色的秋装出来,和段晖料想的一样,这小书生适合淡色,一身广袖长袍更将他衬托得多了几分纯洁无害的气质出来。
李衡却是抬手拎了楚琰腰间的小挂饰出来细看,半晌道:“你这个小珠子,是宸王的吧?”
“嗯?你们怎么都知道?”
李衡给他放了回去,还抚平了他的衣角,边走边道:“这玲珑珠,是宸王的象征,天下仅此一颗,没想到他居然给了你。”
“什么?这、这不就是一颗普通的金丝玉珠吗?”完了完了,怪不得当初段晖知道自己把这珠子卖钱后阴阳怪气的,原来竟是聂大哥卖便宜了!
李衡脚步顿住,非常认真地看着楚琰。
“小琰,你真的要跟在宸王身边吗?这并不是必要的。”
楚琰歪头看了李衡一眼,而后轻笑道:“我知道呀,但有个人在他身边总是好的。世人皆传宸王暴虐弑杀,但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李衡犹疑片刻,终于还是狠心道:“小琰,不可入戏太深。”
楚琰一怔,随即笑弯了腰。
“噗哈哈……师兄你在想什么呢?我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女子,难道你还不清楚?”
李衡闻言沉默不语。
他清楚。
他怎会不清楚……
但不是还有一个词叫情难自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