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骤然在楚琰心中炸开了花，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段榛：“皇上，这是……”
段榛笑眯眯点点头，对楚琰做了个“嘘”的手势。
楚琰睁大了双眼，小心翼翼往段晖的方向看了眼，轻声道：“哥知道么？他会训斥你的！不行不行！万一事发你就和他说是我的主意！”
段榛忽而大笑一声，楚琰瞬间脊背发冷，接着领子被人揪住，被迫直起了腰。
“你的什么主意？”段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琰猛地站好。
楚琰讪笑着将自己的衣领从段晖的手里解救出来，心虚道：“没、没什么……就是，想……”
段追伸手弹了下楚琰的额头，道：“想什么想！跟孤回去了。”
楚琰立刻应了声作势要走，等段晖走了两步又快速回身对段榛道：“我先给你瞒着，等什么时候瞒不住了，你就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可千万别忘了！”接着便去追段晖了。
段榛笑眯眯看着两人离开，毫无一丝愧疚：“朕知道了。”
段奕的事情已经解决，突厥人还在战战兢兢请求朝见，言辞一次比一次恳切，甚至阿斯那可汗亲自给大楚写了折子，请求到大楚来谢罪。
楚琰翻着那封用红漆封着的奏折，不解道：“为何他们打也不打便急着求和？游牧人不是号称翘勇善战么？怎么这般没骨气？”
段晖将面前奏折分成两摞，嘱咐小安子将其中一摞给段榛送去，另一摞摆在了两人面前。
“如今北疆的封疆大臣是宇文虔的大哥，副手是宇文虔的二哥。两人都习得了宇文将军的真传，对于突厥人很有研究，此前几次与突厥人发生摩擦，战无不胜。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孤必定也会亲至，他们将毫无胜算。”
楚琰托着腮在烛火的暖光下看着段晖棱角分明的侧脸，将折子递给段晖，道：“能不打还是不要打，战事一起，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段晖看着折子没说什么，楚琰又将脸搁到案几上，下巴抵着一摞奏折，道：“再说了，有战事的话，你不就要离开京城了？”
段晖听见这话抬起头看向楚琰，烛火将楚琰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段晖心头一动，将折子放在一边，抬起楚琰的下巴和他吻在一起。
良久唇分，段晖干脆将奏折丢到一边，打横抱起楚琰往寝殿走。
这种姿势抱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有些不好看，楚琰有些恼怒，道：“放我下来！”
“不放。”
“别胡闹！让宫女们看见又要笑话我了！”
“他们不敢。”
“……”
段晖将楚琰抱到寝殿，将他放在床榻上后转身去书架拿东西，楚琰便自己解了腰封，大喇喇坐在床沿，光着上身等着。
“男人身上有几道疤痕怎么了？”楚琰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段晖那么执着于给自己涂祛疤霜，那明明是小姑娘用的！
“你自己怎么不涂？”
段晖取了药瓶将药倒在手上搓热，然后涂抹在楚琰的胸膛和后背上，那里还有几处浅淡的疤痕。
“这药是西域奇药，朝觐的贡品，比中原的药好用，但是不多，你用就好了。”段晖一边说着一边抚过楚琰身上按摩着，他手劲儿大，不一会儿楚琰身上就泛起了一层粉红色，看起来很是诱人。
段晖不得不克制着自己的目光往楚琰身前两处殷红看，一会儿后干脆来到楚琰身后，眼不见身不热。
楚琰已经习惯了段晖睡前给自己按摩，按了没一会儿自己趴在了金丝软被上，眯着眼享受宸王殿下的服侍。
段晖的目光一直在楚琰白皙光滑的背上，楚琰身前放了个软枕枕着，背后一双漂亮的肩胛骨突出，腰间一丝赘肉也无，此刻更是在段晖有意无意的蹂躏下渐渐泛红，勾得段晖乱了呼吸。
四周只有烛火的劈啪声，楚琰很快感到自己背后被段晖搓得越来越热，那手劲落到自己身上也开始奇怪起来，赶紧转移注意力道：“你和康王妃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我怎么看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
段晖不得不将心神从楚琰后背上收回来，口干舌燥道：“吃醋了？”
楚琰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似的，不过随即想到段晖无时无刻不在的醋意，心中真的开始不对味儿了。
“她对着皇上都没有开口，偏偏等到你来了才开口求情，你一句话便让她所有的求情都没能说出口，还那样看着你，这不是对你有意？”
楚琰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有理，越想越不对味儿，猛然坐起来直直盯着段晖。“你说呀！怎么不说话？”
段晖手上全是药油，没法给小书生顺毛，于是亲了亲楚琰的唇角，道：“这就说，你先趴着，我没涂完呢。”
楚琰怀疑地看了段晖两眼，不情不愿又趴下了。
“我的文教先生是刘清许，康王妃当时父母新丧，很是黏这个祖父，每每上学的时候都会跟着刘老一起来，可能见的次数久了，总会感觉不一样吧。”
楚琰有些生气，道：“我不信！你们可不像是点头之交！你骗我！”
段晖无奈了，平时傻乎乎的小书生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不好糊弄了呢？
“有一次她在太学被段奕欺负，我正好要拉拢刘清许，便出手帮了她，可能便是那时候让她心生僭越之念吧。”
楚琰听后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原来是这样……少年郎不是喜欢谁才欺负谁？当时很可能段奕已经喜欢王妃了吧？怪不得对你这么敌视！以后可能会变好吧，毕竟王妃因为来皇宫这一趟，差点难产没了，还和娘家断了关系。”
段晖淡道：“他们之间怎么样与我无关，只要你不瞎想就好。”
楚琰嘿嘿傻笑两声，起身在段晖侧脸亲了口，道：“我就是说着玩的，没多想。”
段晖望着他挑了挑眉，一副看破不说破的了然。
楚琰脸色红了红，趴在软枕上不动了。
周围又静下来，段晖按着按着楚琰的脊背，双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往+下，轻抚了下楚琰的腰窝，最后流连于腰臀一带，逡巡不去。
楚琰被这样的抚摸抚弄到浑身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当即回身按住了段晖的手，道：“你占我便宜！”
段晖积极认错，一点不改，边点头便在楚琰臀上揉了一把。
楚琰：“……”
楚琰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来，将段晖按倒在床榻上，威胁道：“背过身去！每次你都占小爷便宜！太可恶了！小爷这次要好好——啊！住手！”
段晖却是感觉这种姿势新奇，一手搂住楚琰的腰一按，楚琰整个人便趴在段晖身上了。他一手扣住楚琰的腰，另一只手顺着腰侧抚到臀上，还揉了揉。
“手感不错。”
楚琰脸色瞬间爆红，怒道：“闭嘴！”
“好。”
楚琰还在奇怪为什么段晖这次这么听话了，下一瞬便感觉段晖抬手压住自己的脑袋，将自己按在了段晖的唇上。
楚琰胳膊肘撑住床榻，便被动为主动，在段晖口中一阵乱搅合，惹得两人呼吸都米且重了不少。
许久后楚琰趴在段晖颈窝口耑息，察觉到两人的情动后赶紧从段晖身上滚到一旁。
段晖从楚琰身后紧紧抱着他，楚琰被小小晖抵得心惊，努力让自己腰+臀脱离段晖的身体，然而一切都是无用功，段晖很快察觉到楚琰的心思，身前的手滑到肚子上，将楚琰按了回去。
楚琰面红耳赤，不舒服地动了动，段晖立刻按住他，道：“别动，一会儿便消下去了。不过若你准备好了的话……”
“没没没！我没准备好！”楚琰赶紧老老实实不乱动了。
段晖捏了捏楚琰的脸颊，问道：“你知道你背上有个……胎记么？”
“胎记？有啊，娘说我后肩上有个什么云一样的胎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段晖向来无事便喜欢摸他嘴角的小痣，楚琰有时候都会有一种自己的嘴都要被段晖摸秃噜皮的错觉，楚琰拍掉段晖的手，面对着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段晖深沉地看了他一眼，道：“这种云纹胎记不多见，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什么事么？”
楚琰耸了耸肩，道：“我都不想这事了，你还没放弃啊？我和你说过了，刚到楚家的时候我发了一场高热，烧得之前的记忆都没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勉强还算有印象的就是你了，还是你小时候的模糊身影。”
段晖吻了吻楚琰的额头，道：“若是能找到你亲生的家，你还会跟孤走么？”
楚琰笑着亲了下段晖的唇，道：“当然不会！”
段晖身子陡然一僵。
楚琰又接着说道：“如果我真的找到了我亲生的家，当然是要赶紧置办一些家产，八抬大轿将我小媳妇儿迎娶回家啊！到时候我一定得拿大学士的身份威胁他们，让你上族谱嘿嘿！”
段晖一怔，伸手在楚琰腰间的痒痒肉上按了下，楚琰立即像个活鱼一般在床榻上打挺，滚到一边捂着自己的腰大笑，边笑边骂混账。
段晖按着人闹了他会儿，楚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忍不住举手认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段晖扯过一旁的被子将楚琰盖好，起身去书房将楚琰背后的胎记画了下来。画好后段晖轻扣桌面三下，立刻有一黑影落到段晖面前，单膝跪地道：“主上。”
段晖将画递给影卫，道：“速去汴州楚家调查其三子楚琰的来历，注意他是养子，一定要调查清楚他是从何处流落到汴州的。”
那人双手接了画像，出门上了房顶，几个起落间便不见了身影。
段晖又画了一幅胎记图，放进了一个方盒中收好，这才回了寝殿。
第二天早朝，段晖将那封阿斯那可汗亲笔书写的奏折拎了出来，与众位大臣商议该不该做出让步。
兵部尚书首先出列道：“如今宇文家族镇守在北疆，北疆固若金汤，自然是不再惧怕小小突厥，依微臣看，可让宇文家二子继续往北推进，为大楚开疆拓土！”
工部尚书里刻出来反对，道：“恐怕不行。今岁大旱我们皆是有目共睹，百姓收成不好，粮仓不充裕，军粮供给起来可能会有困难。况且突厥人擅长骑马射箭，如果真的打起来，战线拉长我方便会吃不消。”
尚庆文也出来道：“王爷，今年确实不宜动兵，先不说康王谋反败落，某些大臣心中怕是不太安稳，我们的国库可还是都没补齐呢！”
他这样一说，立刻有人出来责问：“说什么呢？什么叫做不太安稳？皇上都不计较了你在这说个什么劲儿？国库亏空你可也有不能推脱的责任呢！”
尚庆文也急了：“本官什么时候推脱过责任？倒是你何大人，别人都不心惊怎么就你心惊呢？”
段晖被他们吵得头疼，怒道：“都给本王闭嘴！再说这些没用的，通通滚出去！”
等都静下来，楚琰道：“战事起，百姓一定会流离失所，皇上今年刚刚登基，还是不起战事为好。至于阿斯那可汗的请求，我们已经给足了他们下马威，臣以为让他们来朝觐也无妨。”
荀简接着出列，站到了楚琰身后，道：“臣附议。但是大楚天威神圣不可侵犯，岂容突厥这般践踏？他们先参与了大楚的朝政，违反了与先皇的百年约定，此番朝觐定当让他们付出些代价。”
李衡看向一前一后的两人，道：“那这代价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荀简不卑不亢，拱手道：“可从岁供上入手。”
李衡笑道：“看来荀简大人已经和小琰商量好了吧？这确实是一个可行办法，本就是他们违反约定在先，大楚提出增加岁供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不会落人攻讦之口实。好办法！”
刚刚和尚庆文差点吵起来的那位大臣为了挽回面子，立即道：“臣附议。”
一时间朝中将近七成的人都出列附议，李衡仍旧笑着，没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