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892—942年),太原府(今山西省太原市)人。后晋开国皇帝,死后庙号高祖。
割地求荣的“儿皇帝”
石敬瑭(táng)为人沉默寡言,持重老成,喜欢研读兵法,很崇拜战国名将李牧、西汉名将周亚夫。
当时还是代州(今山西省忻州市)刺史的后唐明宗李嗣源欣赏他,留在身边重用,并将女儿嫁给了他。石敬瑭善于骑射,后唐庄宗听说后,又将他提拔到身边,李嗣源舍不得,请求庄宗将他调回,视为心腹将领。
有一次,梁军与晋军交战,庄宗被包围,情况十分危急,石敬瑭率领十几名士兵冲入敌阵,成功阻止了敌人的进攻,掩护庄宗撤退。
事后,庄宗赏赐财物后,又亲自送酥食给石敬瑭,以示嘉奖,并夸赞他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说的就是你啊!”从此,石敬瑭声名远播。
后唐建立后,庄宗宠信伶人,赏罚不公,导致魏博镇(今山西省、河北省一带)发生兵变,李嗣源奉命前去讨伐,没想到自己的军队也出现哗变。李嗣源担心庄宗以为他要反叛,想要回去解释,石敬瑭劝阻说:“大将领兵在外,自己的将士哗变,能脱离干系吗?犹豫不决是兵家大忌,当下应该立即起兵。属下愿意带领三百名骑兵做先锋,率先攻下汴州(今河南省开封市),那么大事可成!”后来,李嗣源顺利攻破京城洛阳,庄宗被杀,李嗣源继位称帝,是为后唐明宗。
933年,明宗病逝,儿子李从厚继位,是为唐闵帝。不久,明宗的养子李从珂发动兵变,杀向洛阳,唐闵帝逃出洛阳,在途中遇上了石敬瑭。石敬瑭认为闵帝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便将他交给了李从珂。李从珂杀掉唐闵帝,自行称帝,是为唐末帝。
唐末帝为了酬答石敬瑭的功劳,任命他为河东(今山西省大部)节度使。河东地区是后唐政权的发祥地和根据地,石敬瑭又有勇有谋,末帝担心他会谋反,将他当作最大的威胁。
石敬瑭在京城参加完唐明宗的葬礼,不敢提回河东任职的事,又害怕唐末帝起疑,内心十分焦虑,竟然因此生病,以至于骨瘦如柴。最后是他的妻子李氏向自己的母亲曹太后求情,末帝才允许他返回河东。
有一次,唐末帝过生日设宴,李氏来京庆贺,想早点回去,不料末帝阴阳怪气地说:“这么着急回家,是不是要和石郎造反呀?”从此,石敬瑭开始谋划后路。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之后,石敬瑭请求辞去马步兵总管的职务,以此试探唐末帝,没想到末帝马上同意他的请求。
石敬瑭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马上派出心腹重臣桑维翰出使契丹,向辽太宗求援,并许下承诺:事成之后将燕云十六州(今北京市、天津市及河北省、山西省北部一带)割让给契丹,每年进贡大批财物,并以儿皇帝自称。石敬瑭的亲信将领刘知远极力劝说:“可以向契丹称臣,但是以父子相称实在不该,恐怕日后会酿成大祸患,到时候追悔不及。”石敬瑭不以为意,一意孤行。
936年,辽太宗如约领兵南下,后唐自此灭亡。功成后,辽太宗册封石敬瑭为皇帝,国号晋,是为后晋高祖。晋高祖兑现承诺,将燕云十六州拱手相让。
自此,黄河以北的平原地带彻底失去了防护,北方的骑兵可以随意长驱直入。此后四百年间,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先后南下进犯,中原王朝毫无还手之力。直到明太祖北伐元朝,燕云十六州才重新置于汉人的控制之下。
晋高祖对契丹百依百顺,他认辽太宗为“父皇帝”,自称“儿皇帝”。每当契丹使臣来访,更是毕恭毕敬,下跪接受辽太宗的诏书。晋高祖的做法,让各藩镇极为不齿,尽管他诚心相待,但各藩镇都不服从。成德(今河北省中部)节度使因为不满高祖的行为,上书斥责他,表示要与契丹一决生死,高祖将他斩杀,首级献给辽太宗。游牧在雁门(今山西省代县)以北的吐谷(yù) 浑部,不肯归降于契丹,最终也选择了叛逃。
晋朝开国不久,国库空虚,百姓贫困,百废待兴。而契丹却贪得无厌,晋高祖忙得焦头烂额,开始大修武备,专注农桑,用来预备供奉契丹的需要。
晚年时,晋高祖猜忌心很重,开始宠信宦官,吏治腐败,朝纲紊乱,各地民怨沸腾。面对刘知远的日益壮大、契丹的不可一世,晋高祖终日忧郁不堪,最终积怨成疾,在屈辱中不甘地死去,终年五十一岁。
晋高祖死后,养子晋少帝即位,但面对的是一个烂摊子。晋少帝不想走父亲的老路,辽太宗大怒,发兵进攻后晋,晋少帝继位仅四年就葬送了晋朝江山,而晋高祖再也没有摘下“儿皇帝”这顶屈辱的帽子。
【原文】翌日,宴于中兴殿,帝捧觞上寿,因奏曰:“臣虽微怯,惟边事敢不尽其忠力,但臣远违玉阶,无以时申补报。”帝因再拜告辞,明宗泣下沾衿。左右怪其过伤,果与帝因此为诀,不复相见矣。——摘自《旧五代史·卷七十五》
【译文】第二天,在中兴殿宴饮,后晋高祖捧着酒杯向唐明宗祝寿,因而奏报说:“臣虽然卑微胆小,唯对边境事务不敢不竭尽自己的忠诚与力量,但臣远离朝廷,没有办法按时申述报答。”高祖因此两次下拜告辞,明宗流泪、浸湿衣襟。身边的侍从对明宗过度伤心感到奇怪,果然与高祖就此永诀,后来不再相见了。
词语积累
沉厚寡言:寡,少。朴实稳重,不爱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