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池笙尬到极致,弱弱地收回了腿,整个人往后退一寸,再退一寸。
慕淮渡眼中的欲望瞬间退却,他深深吸口气,额角的青筋暴跳两下,几秒后,瞪着一双暗红的眼,咬牙切齿低喊她的名字:“鹿、池、笙——”
【不、不好意思!】
鹿池笙心虚得厉害,硬着头皮挤出一抹愧疚又讨好的笑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下了车。
好尴尬啊。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风从眼前拂过,伴着悦耳的雀鸟声,鹿池笙唇角微弯,因为慕淮渡刚才秒变了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鹿小姐,”常垒早就已经识相地下车了,一个人不敢靠得太近了又不能离得太远,此时见车门打开,他才敢走过来,“渡爷不下车陪您一起进去吗?”
这话问得,就像是压根儿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车里做了什么一样。
鹿池笙社死得耳朵尖又烫起来,她朝紧闭的车窗瞟了瞟,掩饰似的摸了摸耳垂,一本正经的用手机打字叮嘱:“你们家渡爷可能更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现在最好还是别去打扰他……”
常垒愣了愣,也不知是将这句话给扭曲成了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甚至还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表示理解。
“……”
鹿池笙再度社死,顶着常垒钦佩的目光疾步朝方家的别墅大门走去。
精工雕琢的铁艺大门敞开着,巴洛克风格的豪华别墅外庭,放置着一盆盆焉巴的幸福树盆栽,泛黄的叶子成片成片地往下掉落。
“我呸呸呸!”
诺大的外庭,只有一个女佣拿着扫帚懒懒散散地扫着地,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地嘀咕着,“连这么点佣人薪水都发不起了,还能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命令我干活儿……要不是我暂时还没有找到钱多事少的新东家,这方家谁爱伺候谁伺候,一家老小压根儿没一个是正常的。”
方家现在是要垮不垮的状态,管家已经捞了不少油水跑路了,家里没剩下几个佣人。
过去两年,分配到她手里的脏活累活,她都可以丢给鹿池笙那个哑巴去做,反正老爷夫人根本不在意,芷玥小姐又巴不得那个哑巴不好过。原来拿着工资清闲得很,可自从鹿池笙跑了以后,她不仅工资没拿到,每天还有干不完的活儿。
越想越气,孙小丽愤愤地挥着扫帚跺了跺脚:“都怪那个臭哑巴!最好跑出去被车撞死了,要是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狠狠扇她几十个大嘴巴子出——”
气……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孙小丽就正对上了一双清冷澄澈的眼,少女身上的绸质上衣和层层叠叠的纱丝阔腿裤被风撩起,白皙明艳的脸庞妖而不媚,美得更胜从前,可唯独身上莫名多出了一种如雪霜般的摄人气息。
“鹿、鹿池笙?”
孙小丽下意识地咽下口水,错愕地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确信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哑巴,这才露出轻蔑嘲讽的表情,“你这个小残废竟然还有脸敢回来?翻墙逃跑那晚上不是挺厉害的么,把整个方家都搞得鸡飞狗跳的,现在灰溜溜的滚回来,是不是已经把外面垃圾桶和泔水桶里的玩意儿吃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