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琪当年烧了她的香谱,现在还敢碰她的香。
这两年,她忍够了!
鹿池笙继续找,果不其然,在调香台下方柜子的暗格里,找到了一本调香谱,是霍思琪烧掉那本香谱的复印版本。
鹿池笙双手发颤地捧着这本香谱,摩挲着上面属于爷爷的字迹,贝齿死死咬着唇,极力控制情绪,但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重,鸦羽上还是沾了湿意。
这是爷爷在这个世界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样东西。
南粥粥下午在病房里说起,霍思琪要推出一款名为“十九里”的药香时,她就已经猜到了。药香的制作工艺相当繁琐,她认识的霍思琪,浮躁、虚荣,没有一丁点儿调香天赋,除了根据那本偷来的香谱模仿制作工艺以外,她完全不相信霍思琪还能有其他厉害的本事。
霍思琪不擅长调香,她擅长的,是如何利用霍家的权势,栽赃嫁祸,把人给逼到绝路上。
鹿池笙的眼里透出强烈的恨意,嘴唇紧紧抿着,抿得毫无血色。
两年前,在T国。
温时酒被霍思琪推下了楼,双腿骨折,脑震荡昏迷三天,醒来后和家人通了电话才得知,爷爷因为她的事情急得心脏病复发,在医院重症室里万分痛苦地撑了三天三夜,一直挨着,挨到听见她醒过来的消息才肯落气。
那是从小到大宠爱着她,娇惯着她,教她调香如做人,连最后一口气都挂念着她的至亲啊!
她就算是双腿彻底断了,也得马上飞回A国江城去,跪在爷爷灵堂前披麻戴孝,捧哭丧棒,可是她却连机票都没来得及买,就在医院里被T国的警察限制出镜了。
理由是,霍思琪出具了六级伤残鉴定书,霍氏财团的律师团在出事当天就飞来了T国,按照霍大小姐的诉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温时酒告到牢底坐穿。
真是可笑。
她的确是在一怒之下烧了霍思琪的头发,但当时把控着力道,除了吓唬到她施以惩戒外,绝对连她一小块皮都烧不着。
可A国霍氏,背靠着连T国掌权者都要忌惮几分的慕氏财团,霍大小姐要针对的人,无论是医院还是警局都一路开绿灯,温时酒的申诉请求被一拖再拖,爷爷直至出殡那天,她都没能跪在墓地前磕一个头。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到痛苦和绝望,被监禁在医院里,坐在轮椅上无能地望着A国的方向,如同一抹残破的幽魂。
下葬日,A国江城和T国的医院同时下起了急骤的大暴雨。
加斯普帝大学的老师传来消息,有同学联名举报她偷了霍思琪的调香谱,之前在校参加数项调香比赛所获得的奖项,全都是根据那本调香谱调制而来的,学校对这件事很重视,还让她配合调查。
而举报她的同学之中,除了有与霍思琪交好的人以外,还有一个人,正是温时酒的室友兼闺蜜。
与她约定好了,未来两个人要一起举办婚礼,一起住养老院的好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