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住手！”
两道尖锐的声音同时响起。
佩姨刚把受伤的孙小丽扶到佣人房里，听见正厅传来凄厉惨叫声，她着急忙慌地从外庭跑进来就见到这一幕，登时失声尖叫：“大小姐，求你不要伤害她！”
她捂住嘴，眼神惊恐地看着鹿池笙紧握在手里的刀。
毕凤珍也紧张得不行，方芷玥的这张脸蛋要是毁了，就没办法继续当大明星在娱乐圈里赚钱，更加没有机会嫁给大财阀成为身份尊贵的少奶奶，那她这二十年来的辛苦筹谋就全都白费了。
连方聿川和站在一旁的女佣，也都被鹿池笙的狠给震慑住了，方聿川暴躁的神情彻底凝固在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又是怎么敢的！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方芷玥惶恐得整个人呈现僵直的状态，生怕一个哆嗦，脸颊上那锋利的刀子就会划破自己的脸，她眼神涣散，连呼吸都不敢，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全程，鹿池笙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清冷姿态。
她的视线扫过众人，在佩姨悲哀乞求的面容上停留了两秒，最后又落到方芷玥一张哭得乱七八糟的脸上，嘴唇掠过一抹弧度。
痛吗？
她受的伤也很痛。
原主过去两年遭受的一切，更是方家人几辈子赎罪都难以弥补的。
肩膀上被鞭子抽出的伤口已经撕裂开，手腕上的血汩汩而出，浸红裙摆，血腥在空气中蔓延。
方芷玥几近崩溃，生怕再拖延一丝一毫的时间，自己的手就彻底残废了，这一刻尊严和傲气全都顾不上，她可怜兮兮地卑微认错，声音在微微颤栗：“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你的香囊在楼上，放……放了我，我去拿给你。”
见鹿池笙依旧不为所动，方芷玥的泪水扑簌簌往下掉，她哽咽着发下毒誓：“要是我敢骗你，就让我声名狼藉，恶疾缠身，以后只能嫁给一个奇丑无比的穷光蛋，一辈子被有钱人踩在脚下不能翻身！”
毕凤珍皱了皱眉，对方芷玥用自己的婚姻发誓这一点非常不赞同，但当务之急是要先保住这张能捞钱的脸，因此她也没有开口阻止。
鹿池笙看着她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唇角，方芷玥最在意的无外乎就是容貌、虚名，以及能嫁给A国最有前途的财阀贵胄成为人上人，这的确是一个毒誓。
在众人惶恐不安的目光下，鹿池笙将手中的水果刀轻轻一抛，刀尖便直直地插进了放在果盘里的苹果上，动作一气呵成，黑白分明的眼里一片清冷。
“小姐！”
见方芷玥腿软地瘫坐在地上，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害怕得浑身发抖，佩姨立刻激动地冲过来将人护在怀里，心疼得无以复加。
鹿池笙冷眼看着。
她知道佩姨是个淳朴的老好人，从来都不会谄媚或轻贱任何一个人，更何况还在方家帮佣了二十年，恐怕早就已经在心里把方芷玥当成是女儿对待了，对原主的那份善意则更多的是同情和扶弱。
可现在，她一点儿也不弱了。
佩姨抬起头，看着鹿池笙的眼中掠过一抹震愕，她僵硬地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出什么，转而拉了拉身旁已经彻底惊呆的女佣，一起将虚弱得快要晕厥的方芷玥给扶上了楼。
鹿池笙抬脚从容地跟上去，她今天必须把香囊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