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顶楼娱乐城里，奢华繁闹，觥筹交错，音乐声震耳欲聋，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勾肩搭背、群魔乱舞，镭射灯映照着一张张不同的容颜，极其纸醉金迷。
慕淮渡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修长的腿懒懒舒展，握着酒杯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长睫似染墨，目光幽沉地盯着前方，也不知究竟是在看活人还是死物。
他大半张棱角分明的脸都浸在暗色里，远远看去连五官都辨不清，可即便如此，他冷冽嚣张的气场浑然天成，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却无人敢主动上前攀附。
一个身形削瘦的男人朝他走去，恭敬地低了低头：“渡爷。”
慕淮渡收回醉意朦胧的视线，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说。”
常垒被老大盯得心下一紧，老老实实地回答：“鹿小姐收下了礼物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存进了保险箱里。”
“或许这是因为……鹿小姐太珍惜渡爷你心意的表现吧。”见慕淮渡的脸色阴沉下来，常垒赶紧弱弱地找补了一句。
“她珍惜个屁。”
哄也哄了，礼物也送了，这辈子都没立过的承诺他也说了。
整整七天，小哑巴没见着他人影儿，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发来关心他，一个人每天在医院里过得滋润又快活，这哪里像是个喜欢他，喜欢得要费尽周折为他调香，又因为霍思琪争风吃醋的正常女人。
根本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
慕淮渡顶了顶上颚，烦躁地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我看她明明是一心巴不得让我厌了她！”
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冒着寒气。
“……”
常垒站在一旁，只觉得脖子有些凉，不自觉地把脑袋低垂得更低了，反正老大只要遇到和鹿小姐有关的任何事情，就会变得不正常。
鹿小姐也是真有本事，每次都在老大的雷点上蹦迪，而且至今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世上继续活着。
他佩服！
蓦地，慕淮渡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眸看向常垒：“给我找个女人。”
“啊？”
常垒楞了下，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幻听了。
“耳朵没用就趁早捐了。”慕淮渡冷眼睨他，眼神就像在看白痴一样：“干净的，自愿的，会说话的，懂？”
那个叫南粥粥的，不是说过鹿池笙是个会吃醋的恋爱脑么，只要他慕淮渡愿意，这世上会有大把的女人愿意往他身上扑。
要是小哑巴知道有其他女人爬上了他的床，肯定会吃醋，会大发脾气，挥脸红脖子粗地冲他撒火，这些通通都比她现在冷漠敷衍的态度，要让他好受得多。
常垒反应过来慕淮渡找女人是干什么的，瞬间尴尬得脸都红了，“懂了懂了，我这就去办。”
老大平日里连应酬时都不让陪酒小姐近身的，甚至在霍思琪这样艳丽勾人的尤物面前都不为所动，这忽然之间突然要找女人，看来鹿小姐这脾气使得过了，现在是彻底把老大的为数不多的耐心给磨没了。
有点儿可惜。
常垒暗叹一声，老老实实地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