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是他不能知道的,还得避着他给别人看。
【说你有毛病呀。】
【一天到晚就知道折腾人,自己稍微有一点儿不爽,就非得也让身边的人跟着遭罪了才开心。】
鹿池笙在心里吐槽着,抬眸坦然地瞥他一眼,少女卷翘而浓密的睫毛似新燕尾羽,眸中水盈盈的,夹杂着几分浅浅的生气,随即又继续低垂着眼为他处理伤口。
慕淮渡:“……”
气性还挺大。
慕淮渡郁闷地盯着鹿池笙的发顶,眸中掠过一抹思索的光,他绷着脸没再说话,神情让人无法猜透。
十分钟后,两人走出诊所。
正午的日光强烈而毒辣地直照在沥青路上,原先停在路边的那辆LykanGT640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衍皇的豪车。
常垒站在车旁,见到他们俩出来,便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鹿小姐,请。”
鹿池笙默默地看了看身旁男人冷峻的侧脸,只见慕淮渡一手插在裤袋,一手垂在身侧,薄唇抿了一会,道:“你不是害怕坐我开的车么,现在换一个人来开,你放心了?”
说得还有那么一点儿低沉。
“……”鹿池笙无奈。
【就你那死亡速度的飙车技术,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是不害怕的。】
她自认不算是个特别矫情的人,但生平害怕到骨子里的,就是凶犬和飙车,而这两样在遇见慕淮渡的第一个晚上,她全都非常不幸地经历了一遍。
十二岁那年,温时酒和小妹遭遇过一场严重车祸,车祸的源头便是刚拿到驾驶证的表哥,载着她们温家两姐妹在路上开斗气车,高速飙车相撞,这场惨烈车祸直接导致表哥当场死亡。
年仅十岁的温小妹右腿截肢,而温时酒脑神经受损抢救了两天两夜,当时就连医生都无法保证她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车子爆炸,她拖着小妹拼命地往外爬,炙烫的火舌无情地扑面喷来,空气灼烫,红光映着两张年幼孩童的脸,回想起那段遭遇,鹿池笙的肩膀不自觉地微颤了下。
过去一次又一次地与死神擦肩而过,所以她才比任何人都渴望好好活着。
可偏偏……某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总拿生死来吓唬她。
鹿池笙盯着车窗外看了一会儿车流树木,玻璃上倒映出她精致的五官轮廓与紧蹙的眉心,察觉到身旁灼热的目光,她侧了侧脑袋,淡漠地迎上他的视线。
“……”
慕淮渡暗沉的目光微微一动,刚被鹿池笙擦了药水的那只手,骨节越发突出。
他动了动薄唇,嗓音低哑,“中午想吃什么?”
顶着男人的目光压迫,鹿池笙敲下两个字,“都行。”
“清淡的?”
“随便。”
慕淮渡拧眉,气压连续走低,不容人拒绝地揽过她的纤细腰肢,干脆一句话都不问了。
嗬。
还惯上她了是么?
车内又是一阵静寂,常垒默默开车,表情有些难以名状,鹿小姐回答得这么敷衍,渡爷竟然还能这么好脾气?
有没有人来告诉他,这俩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路上,常垒心里纠结得整个人都快炸裂了,他谨遵吩咐,已经把那个能满足条件的女人安排到总裁今晚行程上,可是看咱渡爷在鹿小姐面前这不值钱的模样,那今晚的安排,到底是取消还是不取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