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琪微抬起下颌,红唇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
再抬眸时,见慕淮渡单手撑着头,仍是一派恣意地坐在主位上,墨色衬衣勾勒住他肌理分明的线条,凌厉短发下的一双深眸,仍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的女佣换餐具,不仅没有回应自己,甚至连眼风都没有分给自己半分。
她嘴角的娇媚笑容立即裂化了。
好啊!
现在连自己家里其貌不扬的女佣,都敢觊觎她霍思琪要的男人了是吧!
霍思琪几乎是咬碎了牙,气愤地剜了女佣好几眼,心里已经决定好,明天就让这个卑贱的佣人从家里滚蛋,滚出帝都城!
诺大的餐厅一片寂静。
鹿池笙感觉自己三叉神经跳动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已经非常努力地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慕淮渡和霍思琪像是有什么大毛病,一顿饭吃到现在,动不动就盯着她这一个不起眼的小女佣看,看得她身上像长了刺一样难受。
【唉……】
鹿池笙心累:【要是嫌我留在这儿,妨碍到你们俩近一步谈情说爱了,让我现在就滚行不行?】
在霍思琪好几次颐指气使的眼神示意下,她拿起桌上的精致酒瓶,在高脚杯里倒了半杯,小心翼翼地递给慕淮渡。
黑白荷叶边的女仆围裙,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轻轻摆动,少女低垂着脑袋露出白皙的细颈,长发在脑后扎成丸子,领口绑了个缎带的蝴蝶结,胸前鼓鼓,腰肢被围裙绑带束得纤细,再往下就是两条又白又直的腿。
这样的制服诱惑,竟比她平日里穿的普通衣裙,还要多几分勾人的禁忌味道。
背着他偷偷从医院溜出来,干的事情没一件是有正形儿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侍候吗?”
慕淮渡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薄唇邪气勾起,嗓音低沉,不露一丝痕迹。
鹿池笙被问得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捏了下手心,摇摇头。
再问下去,她就要因为没法开口说话露馅了。
好在,霍思琪迫不及待地追问:“为什么选她呀?”总不可能是看上了自家女佣的这张普女脸吧。
慕淮渡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酒杯,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小女佣的眉眼:“因为,我女人住院了暂时不能碰,多看你两眼,能勉强败败火。”
鹿池笙:“……”无了个大语。
霍思琪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面容霎时难看成猪肝色,慕淮渡大方承认方家那个从乡下认回来的草包是他女人,那霍家今晚所做的一切,岂不摆明了就是跳梁小丑?!
她又算什么?!
霍思琪僵硬地坐在那里,假装听不懂这句话的深意,心里嫉妒扭曲得发狂,“渡哥……”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顿时难堪极了,但还是强撑起笑容,转移话题,“这酒名为浮屠苏,是我母亲按照干妈生前酿酒的秘方酿制的,封坛了好几年,母亲特意留着等你来了才愿意取出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闻言,慕淮渡从小女佣的身上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盯了霍思琪两秒才有动作,抬手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