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鹿池笙抬眸,神色倏然变得清冷起来。
她对霍思琪这个人,实在是生理性的厌恶。
两个人曾经同在T国的加斯普帝留学,入学第一年,学校按照国籍分派宿舍,鹿池笙和霍思琪便成了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因为性情不合,她们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谈不上多亲密。
直到半年后重新分过宿舍,鹿池笙在偶然间发现,霍思琪的穿衣打扮竟然和自己越来越相似,甚至十次碰面有六次撞衫,她会调香,霍思琪也开始钻研调香。
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霍思琪就像个模仿精一样跟着学,甚至是那些主动向她表白过的男生,不出两个月,大多都会高调官宣与霍思琪的恋爱关系,然后又很快被她低调甩开,就像是故意恶心人一样。
鹿池笙当时心里膈应,但无论是衣着、兴趣还是谈恋爱那都是别人的自由,她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亲眼撞见霍思琪所翻看的调香谱,正是她从温家带出来的那本,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爷爷拖着生病的身体,为她亲笔撰写的,可是在带来T国没多久,调香谱就不翼而飞了。
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为此自责难过了许久,没想到竟然是被人故意偷了。
霍思琪被逮了个正着,不仅没有丝毫心虚,甚至还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摊牌道:“温时酒,你一个小小江城来的贱女人,究竟还能拿什么和我比?你有的,我都学会了,而我有的,你这辈子都拥有不了……可是凭什么戈显婪还是在拼了命的追求你,我都学得那么像了,他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凭什么只要有你在,我就得自动沦落成你的陪衬?!”
“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讨厌你!”
“讨厌到我想把所有你在意的东西,全都抢过来,摧毁掉。”
霍思琪笑得冷艳又阴鸷,命令追随她的几个小跟班按住鹿池笙,然后当着她的面儿,直接点燃了香谱的一角。
香谱烧成了灰烬。
彼时的温时酒,浑身都是无法无天的刺,盛怒之下,她等不及有人来主持公道,而是直接扑上去拽住霍思琪的头发,“砰”地一声,强行把她的后脑袋摁在那堆未燃烬的火星里。
一头焦糖色的浓密秀发在地上逐渐烧焦,发出了“滋滋”地骇人声响。
霍思琪惊恐尖叫地挣扎起来,生怕下一秒就要被火星给烧毁了容,可是没有用,她被摁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几个小跟班也才刚成年不久,在家里都是父母捧着惯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们吓得转身就跑,根本就顾不上霍思琪的死活。
温时酒把握着分寸,霍思琪的头发被烧到根部之前,她厌恶地松了手,霍思琪直接往旁边摔,花容失色地爬起来一头扎进装满香精的容器里。
香谱已经被烧了个干净,温时酒转身出去拨通爷爷的电话,电话刚被接通,只听见爷爷叫了她一声“小十九”,后背就毫无防备地被人狠狠一推。
霍思琪起了杀意,将她从旋转楼梯上推了下去。
温时酒双腿骨折,脑震荡昏迷,爷爷在国内听到这个消息,心脏病复发倒了下去,再也没能醒过来。
她永远也忘不了,爷爷落气的最后一刻,都还在心心念念着她的平安。
“笙笙,你是没看见霍思琪那副嘴脸,明明是个只会抄袭别人作品的小偷,还有脸当着宁淡宜、Morillas这些调香大神的面儿,显摆她的香料有多好,甚至当时还在后台放话,等拿下了寰羽调香大赛的总冠军,她会推出一款以进口依兰香为后调的药香……”
南粥粥一边回忆,一边从果盘里摘了两颗黑葡萄丢进嘴里,咬破,腮帮子嚼得鼓鼓的,说话含含糊糊:“霍思琪可显摆得不得了,甚至连香薰名字都取好了,好像叫什么,‘十九里’。”
“嗒——”
一声清脆的轻响,镶满数颗钻石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南粥粥心都跟着揪了一下,她见鹿池笙若无其事地捡起手机,然后慢慢地敲下每一个字:“今晚我去霍家要债,顺便再给小偷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