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装打字不方便，于是不着痕迹地从他的腿上起身，挪到他身旁坐下，在手机上写道：「抱歉，让你等久了。」
「徐医生说过我服用的这个药物，会有一定的耐受性，刚开始的时候是容易睡得比较沉。而且昨天晚上，你因为猫咪出逃心情不好，我不确定你到底会不会过来医院，所以特意熬夜等了你几个小时，白天太困倦就没忍住补觉了。」
手机自动念出这些话，慕淮渡挑了挑眉，漆黑的眸深深地睨向她。
嗬。
他还没开始发问呢，小哑巴倒是挺自觉的，自己先一步编好理由解释上了。
还特意熬夜等他？
挺会甩锅的。
“打算等我来做什么？”慕淮渡顺着她的话问道。
鹿池笙：【……还没有想好。】
他玩味地舔了舔唇，嗓音低沉而散漫：“打算等着让我来睡你吗？”
“……”
慕淮渡在她小巧的下巴上捏了捏，片刻后笑了，语气难辨喜怒：“笙笙，你可比我捡的那只小野猫要乖顺多了，我是不是应该奖励奖励你呢。”
【大可不必。】
鹿池笙的长睫微颤，总觉得这个男人不正常，完全不像是昨夜快活过的样子，难道一个霍思琪还不够满足他的？！
她看向他，眼神复杂。
於珂在一旁听得不知所云。
老大什么时候捡过小野猫了？她怎么不知道，也没听常垒和自己说起过。
於珂瞧出了鹿池笙的不自在，轻咳两声替她解围：“老大，笙笙睡了太久肚子肯定饿了，不如我先让人把饭菜送进来？”
慕淮渡定定地凝视着鹿池笙白净的小脸，少女点漆的眼瞳晶亮有神，肌肤荧如羊脂，全无昨日伪装成小女佣时，其貌不扬又唯唯诺诺的半点影子。
他大发慈悲地嗤了一声，“那就先吃饭吧。”
“告诉厨师，做得越清淡越好，医生说小哑巴的伤口还在恢复期，要是不忌口沾了辣椒，会留疤，会变丑。”
慕淮渡淡淡地添了一句。
闻言，鹿池笙蹙了蹙眉。
她突然想起昨晚在商场时，为了解口腹之欲，自己吃了不少淮江的特色菜，而且还全都是辛辣刺激的。
【变丑……不至于吧。】她有些后悔贪吃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很快就送上来，鹿池笙现在的确很饿，见慕淮渡并没有将在霍家别墅见到的小女佣与自己关联在一起，她也没了之前的拘谨，开始认真干饭。
每一道菜都做得十分精致，但每一道菜都只能用寡淡无味来形容。
慕淮渡坐在一旁，单手把玩着一只倒了半杯纯净水的方口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好似监督着她吃饭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
鹿池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这顿饭吃得，仅仅是为了不被饿死而已。
见她放了筷子，慕淮渡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低沉随和：“吃饱了？”
鹿池笙点点头，一脸的温驯老实。
下一秒，慕淮渡修长的指尖在杯沿上轻轻一转，方口杯便呈现四十五度角倾斜着飞快旋转起来，玻璃花纹在桌面上印出浅淡的光斑。
於珂就在这时候，推着一张豪华轮椅走进来，轮椅是用上佳的紫檀沉木纯手工打造的，雕花精细，表面呈现出缎子般的光泽，还能闻到沉静的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