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里跟哪里?】
鹿池迷茫地反应了一秒,呼吸几乎停顿。
她惊呆地看着男人如削的凌厉侧脸,慕淮渡的样子太过认真,认真到鹿池笙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真的控着方向盘来一个车毁人亡。
她只怕他,是渗进骨子里的怕。
【我想活着,你要殉情能不能换一个人啊……】鹿池笙心里一阵绝望,酝着水雾的大眼睛写满依赖与求助,每一寸每一分都透着可怜兮兮。
少女软软的暖香和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萦绕在空气中,男人眼尾刻着不可一世的疯狂。
“不换。”
慕淮渡哑着声音回应得小声,他大掌握起她白皙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低眸迷恋地吻了吻,带着浓烈的贪婪与侵占:“别害怕。我发过誓,绝对不会再伤你一根汗毛。”
“……”
【那你倒是别这么变态地吓唬人啊!!】
慕淮渡甚至不看路了,单手掌着方向盘像是在开玩具车一样,他侧目凝视着她,突出的喉结滚了滚,眸色深暗无底,侵吞万物:“笙笙,你的命是我的。”
“除了陪着我一起,我不允许你有第二种死法。”他一字一字说道,字字温柔残忍。
“……”鹿池笙僵硬点了点头,余光心惊胆战地瞥着路况,背上渗了一层又一层密密的冷汗。
她真的,怕死他这幅样子了。
神经病对钟爱事物的喜爱,不论是一时兴趣或是情根深重,皆裹挟着占有和毁灭的挞伐欲望,这份扭曲的爱意远比死亡来得更加可怕。
车速渐渐放缓,跑车笔直地在路上行驶着,车窗掠过一路的树影。
少女腮边挂着两行泪珠,皮肤接近透明的白,眼中有着惊恐害怕,慕淮渡瞥见她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心里的窒闷令他生出一种呼吸困难的逼仄感。
他真的没想吓哭她的。
小哑巴发生意外的时候,自己明明可以却没有守护在她身边,万一那车撞上来的瞬间她没来得及躲开……
这个念头如汹涌的海水般疯狂扑进他的脑子里,活了二十几年,世间种种慕淮渡全都没有放在眼里,放浪形骸,十恶不赦的事他沾染过不少,也从未对谁愧疚过。
可就在车祸发生后,他飞奔向鹿池笙的那十几秒时间里,慕淮渡人生第一次生出愧疚、痛苦、无措的情绪,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万一真的失去了她……
不敢再想下去。
慕淮渡抿住薄唇,眸色越来越深,车子又一次减速。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路程,鹿池笙恐慌情绪平复下来几分,可心里的委屈和难受怎么止也止不住,哪怕没再哭了,一双眼睛依旧泛红,漾着盈盈水光。
慕淮渡看着她,眼底不可一世的疯意化作无可奈何,他解释道:“笙笙,我的车技还不错。”
鹿池笙吸了吸鼻子,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真的,你别害怕。”
慕大总裁何时这么轻声细语地求着人相信了。
世上怎么就有这样的女人,明明胆子大起来的时候,敢抢过他手里的针自己扎自己的膝盖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胆小起来,又像朵没有爪牙的娇花。
娇得他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