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仪明白了叶暖的意思。
她转身，几步绕到柜子后。
“东西就在这里，我给你拿。”
听这话，辜春林并未出言拒绝。
他重新坐回了那张椅子上。
好几十年了，还是头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叫嚣，要直接拿笔墨纸砚上来。
他倒要看看，能画出来点什么名堂。
而叶暖的想法很简单。
说什么都抵不过亲眼所见。
有费力气去说明的功夫，都够她画出来令人信服的东西了。
长方形书桌上的茶壶和摆件，被秦知仪挪开，笔墨纸砚四件东西，依次被摆放上去。
秦知仪帮着做好准备工作便退到了一旁，找了个眼界开阔的地站着，怡然的摇着折扇，“辜老，托您的福。”
辜春林刚端起茶杯的手停住，看过去“托我什么福？”
“能看到这丫头画画了呀。”
秦知仪笑得温柔，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
“都说了卖你面子，用不着还给我在这灌迷汤。”
是不是迷汤，一会就知分晓了。
其实秦知仪也不怨辜春林误会，换作是她，若没亲眼见过，肯定也是不会相信的。
花了点时间磨墨。
叶暖提笔，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凝了凝心神。
再睁开时，眼中便换了种神采。
动动手腕，蘸墨落笔，专注的模样，仿若周围没有了别人，只剩下她和面前的这张画纸。
秦知仪看着，不自觉就停了手中摇扇子的动作。
像是生怕扇子扇动的风传过去一点，便搅扰了人。
辜春林先是瞥了一眼，拧拧眉，又瞥了第二眼，然后忍不住整个头都转了过去。
他还没看人具体画了什么，只是感受到了那份自我隔绝的气场。
不说那些专业的大师，就连他自己都很难做到，提笔就进去状态的。
而且，小姑娘画画的姿势、神韵都非常的赏心悦目。
难怪秦知仪说要感谢他。
意识到自己的动摇，他强行别过眼。
这些外在的东西再好看有什么用，得画足够吸引人才行。
一刻钟过去。
叶暖直起腰，收了笔。
想节省时间，她没画一副完整的画，但这就够了。
“好了，辜老爷子，请您指教。”
文人自有文人的傲骨。
叶暖放下笔，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对辜春林的邀请。
台阶摆在眼前，抬个脚便能下。
辜春林下了。
“嗯。”
傲娇的应了声，便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在见到画上内容的时，他震惊得瞳孔都缩了几分。
正所谓画鬼容易画人难。
而眼前，就是一个神似，形似他的人在画上，坐在屋子的门口。
并没有着重渲染背景，只是在门口添了几支探进来的藤蔓，带着细小的花苞，门外的场景便是大片的留白。
惊艳二字已不足以形容辜春林在看到画时的感受。
技巧有，手法有，灵气也有。
秦知仪见人盯着画眼睛都不眨，便知稳了。
这才笑着问，“老爷子，这下不用解释了吧？”
辜春林哪还有功夫搭理秦知仪，欣喜的看着叶暖，像是发现了宝藏。
“淡逸劲爽，笔酣墨饱，上乘佳作。”
“你这画跟谁学的？学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