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往旁边挪了小半截身子，顺手拨了下小姑娘的脑袋。
随即，肩膀微沉。
近在咫尺的距离，低头就能碰上。
算了。
有罪恶感。
渐渐幽沉的眸色，在瞬间紧闭之下，被隔绝。
再睁开时，已然是清明一片。
“我家小孩，看样子是交到朋友了。”
“把空调开低两度。”
莫凡看了眼后视镜，看见靠在自家爷肩膀上的脑袋，就没回话，只点了下头。
滋滋滋——
傅司寒的工作手机响了起来。
莫凡眼疾手快，立马把震动按掉，看向后视镜，“爷，是您爷爷打来的。”
表情一紧，他偏了下视线，才转正。
“声音调小。”
“接吧。”
两句话后，电话被接通。
喑哑却额外有力的声音，从手机那端吼了过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莫凡，“……”
幸好声音调小得早。
傅司寒有些不耐的皱了下眉，“工作电话，您别乱打。”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不服气，陡然高了语调，“嘿，好小子，我人老了不中用了，现在嫌我烦了，多事了呗。”
“别以为老爷子我在国外，就没法子给你添堵。”
傅司寒勾唇，声音仍旧不温不火，“您可以试试。”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阵，哈哈的笑出声来了。
“不愧是我傅家的接班人，有你爷爷我当年的风采！”
莫凡放缓车速，听着对话，心跳加速了不知道多少。
这两人之种，无论是谁，随便勾一勾手指，别说个小小的临城了，帝都也得抖上两下。
傅司寒对自家老爷子琢磨得透，他很清楚，那话并不只是开玩笑，完全有可能真的动点什么小把戏。
他刚接管傅氏的时候，遇上的麻烦起码一半似乎老爷子给他造的。
说什么考验，锻炼。
其实，就是太闲。
“您无聊，就叫人陪着去岛上度假。”
电话那头笑声马上停了，摔东西的动静传来，紧接着便是浑厚苍劲的命令声，“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听我的！”
“人我也约好了，吃饭的地方我也定好了。”
“你今天必须给我去跟人……”
话还没说完，傅司寒懒得再听，径直打断，“没别的事，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人见状，立马搬出了最后的筹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在查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查着有什么用，但能派那么多人去查，应该很重视吧？”
傅司寒到嘴边的命令止住，薄唇缓缓合上。
许是见电话没挂，那头的人放缓了节奏，“只要你答应去吃饭，我不仅不出手阻拦，我还可以答应你，用我的渠道来帮你。”
“对方是你高伯伯的女儿，人刚好在临城，高学历，长得漂亮，她还……”
傅司寒垂眸，看了眼靠在肩上沉沉安睡的人。
随即扬唇，“可以，我答应。”
“十二点半，贵轩阁一号包厢。”
“欸！我已经定好位置了，听我的，我……”
一个眼神过去，莫凡立即挂断了电话。
他有点不理解。
“爷，您不是要带叶家小姐吃饭，为什么还要答应？”
稍稍往后靠了下，调整姿势，他慢慢合上了双眸。
“答应和吃饭，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