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傅轩煜见皇后只吃了桃酥酪,对于她素日最喜欢的桂花糕看都不看一眼,傅轩煜觉得好奇,难道果真如他所料,他不愿意承认是个事实,便随意地问道。
“这桂花糕如何?”
歌兮微微一笑,只是说道。
“桂花糕纵然甜而不腻,可是臣妾更喜欢桃酥酪。”
傅轩煜心里一惊,随即面上露出冷淡之色,缓缓说道。
“朕还以为素日皇后喜欢吃桂花糕。”
歌兮听罢不觉心里一紧,怪自己心里放松了警惕。她面色自若,淡淡说道。
“臣妾想换换口味,只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品尝到如此可口的糕点了。”
傅轩煜听罢眼里露出一丝愧疚之色,眉头一皱,说道。
“朕不想听到你说这些话。”
歌兮听罢,见皇上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慌忙起身,向皇上请罪道。
“皇上恕罪,臣妾以后不说这话了。”
傅轩煜叹了一声,突然他的眼神又是一冷,看着歌兮福身的手势沉默了一会儿,想着,锦浣的柔荑一直都是温润娇软,为何近来触碰到她的手都是冰冷含蓄一股力量。她的手,对傅轩煜来说,越发觉得陌生了。这样想着,傅轩煜亲自握了皇后的手,让皇后坐在他的面前,他静静地看着皇后的眼,手中皇后的手依然觉得暗自上涌着一股力量。傅轩煜嘴角慢慢浮想出笑意,对皇后说道。
“对朕不忠之人,朕必格杀勿论。”
说罢,放开歌兮的手,不顾她眼中诧异的神色,背过身去,声音突然又柔和下来,缓缓说道。
“皇后安心养好身子。”
说罢便离开了。歌兮还未回过神来,她惊诧欲皇上方才的话,那语气冷漠威严,让歌兮觉得暗生一股冷意。来不及恭送皇上,他已然离开了椒房殿。
歌兮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想着,难道皇帝当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都问过墨儿的话了,想来亦是声东击西。且锦浣出自轩王府里,自然第一个怀疑的人,必是轩王。那日,皇上突然对我说出那句话,难道是在警告我吗?
方才墨儿又说,皇上对轩王龙颜大怒,看来亦是在试探轩王。皇上如果当真发现我并非真正的皇后,只怕第一个受罪的必是公子。我,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歌兮分析了一番,只是觉得如今事出紧急,又找不到可商量的人,不觉得绝望了。不过,她虽身在泥淖之中,无法自由行事,毕竟还是当过杀手,自然会想到办法,随机应变。
公子日前说,就等这几日带我出宫。看来,公子的行动亦是被皇上觉察到了。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箭张弩拔,稍微不镇,公子便有危险。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光景,我觉不容许任何人毁了他的计划。
歌兮披散着青丝,一袭月白长裙,在大殿里走动,仿若一个急躁的精灵。她想到,看来锦浣也只是这几日的光景罢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就将计就计。
歌兮想罢,便安定了下来。她如今得要想法子,让人通知轩王一切计划搁浅,不要为了她,而因小失大。想罢,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写道。
有所怀疑,按兵不动。
如今一分一秒也是耽搁不得,她把字条揉在手里,急急唤来在外间的墨儿,对她说道。
“你可有办法现在把这字条送到轩王手里?”
墨儿见歌兮脸上焦虑,知道事出紧急。只是如今夜已经深了,即便交到那内线小太监的手里,他亦是出不了宫,何况让这字条多留在别人手里一刻都是不安全的事,于是墨儿对歌兮说道。
“娘娘,奴婢只能趁明日一早开宫门那会儿,把这字条交给轩王。”
歌兮想想,如今只能如此。她无奈地点了点头,把字条交到墨儿手上,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墨儿,若是皇上有问起什么,你就告诉皇上,娘娘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墨儿今夜对歌兮说的话都觉得不解,她点点头,不再多问,恭敬地退了出来。
浣溪的身子越发不济了,即便是坐着都会觉得很疲惫。她真的很怕,就是这般坐着就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睡得深沉。为了不让慕言难过,她总是尽力支撑着身子,满面笑容地听着慕言说话。
那日,当自己决定真的不顾一切,只是很自私地想为自己而活的时候,她才发现,活了这么多年,这才是人生真正的意义。和自己爱的人厮守在一起,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件事,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便是如此的吧。
慕言果真那般,带她看尽繁华,把她揽入怀里,用心呵护。他骑上骏马,把她拉入怀里,奔驰在林间里。风吹拂在眼前,她靠在慕言的怀里,那刻她恍惚觉得他和她私奔去天涯海角,从今以后彼此都融入在彼此的生命里。她强力支撑着自己的精神,紧紧环住慕言的腰,他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她的鼻翼里,如风一般清雅,心顿时觉得安然踏实。
他带着她去花间,她从未看到过漫山遍野如此充满活力的鲜花。这花是那么独特那么清新,不事雕琢。它们不同于那些精心护养的花,虽高贵娇艳却少了活力自然。浣溪顿时觉得精神大好,她放开慕言的手跑进花丛里,舍不得采摘,只是用力地闻着它们的清香。
慕言的心又是一阵痛惜,他缓缓走近浣溪,单手环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摘了一只清雅的小花,别在浣溪的发髻上,认真地看着浣溪的脸,笑着说道。
“溪儿,今日你便嫁给我吧,天地为我们作证。”
浣溪幸福地看着慕言的眼,她已经快要离开这个人间了,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什么需要她去顾虑的?何况,慕言已经答应她,在她离开后,把她放在回忆里,然后和另一个爱他的女子结伴一生了。她点点头,强自支撑着精神,调皮地笑道。
“虽然我是答应了你,可是这么寒酸我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