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白玲恭敬地回道。
清冷的月光洒落了一地,萧景墨仰头看着散发出清冷光辉的上弦月,神思却在各种权势利益中游走着。
左容回到下榻的客栈时天色已晚,然而这并不影响他因为今日的发现而有了兴致的心绪。本来他只是为着确保宁婉儿的安全,而暗中护送她回家,却没想到她的“家”竟然是他十分感兴趣的萧景墨的沉墨府。
左容的清冷的眸光中盈出一抹星辉来,传闻墨王爷近日被一个女子迷住了心神,言行举止都与往日大相径庭,更是为了这个女子不惜动了自己的大半势力围剿一个冶金厂。由此看来,这宁婉儿应当就是那传闻中的女子了。
这样一想,左容对宁婉儿的兴趣便愈发浓厚了起来。今日他搭救她时,不过是见她穿着谈吐不凡,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子,便一事起了心性出手。没想到因缘际会下,竟让他巧遇了这样一个奇女子。
“公子,小的有事禀报。”门外传来了侍卫左长歌的声音。
“进来。”
“公子,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查遍了城内的所有画坊,但是都一无所获,是否还要继续寻找?”左长歌单膝跪地,已然是一副领罚的姿态。
左容虽然平日里冷肃而寡言,但是对待所有手下的眼里、认真态度都是一样的,哪怕是他最为器重的侍卫左长歌。
所以这一次没能按照左容的吩咐完成任务,他心中一惊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
“不用继续了,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左容淡淡吩咐了一声,便大手一挥示意左长歌退下。
左长歌惊疑不定地退出了房间,心绪并没有因为侥幸逃过这一“劫”而放松了下来。
“等一下!”左长歌正待关上门,左容却突然又出了声。
左长歌的面容略微抽搐了一下,看来这个罚他是躲不过的了。
“今夜你去暗访一番沉墨府,打探一下一位叫‘婉儿’的姑娘住在沉墨府的哪一个院落中,以及她和萧景墨是什么关系。”左容眯了眯清冷的眸子,眸光中流转着的光华显然在诉说着他对那个叫宁婉儿的女子的兴趣。
虽然根据传闻他已经能够推断出宁婉儿的身份和地位,但是传闻这种东西毕竟不是全然可靠的,他还是需要亲自派人打探一番,证实一下传闻的可信度。
而且萧景墨的脾性左容也算是有所领教的,能够叫萧景墨起心动念的女子,身上定然有着寻常女子所不具备的魅力。而从今日他和宁婉儿相处的过程中来看,除了感受到宁婉儿的直率心性和落落大方的姿态外,并没有觉察到她身上有什么异于寻常女子的特质,故而他也需要知道这个宁婉儿在萧景墨心中的分量,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样重。
“你顺便探一探婉儿姑娘的底,我倒要看看墨王爷将这个婉儿姑娘看得有多重。”萧景墨继续吩咐道。
“属下领命。”左长歌回道。
是夜,月凉如水,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在沉墨府的重重楼宇中逡巡。
“扶絮,这几件裙衫全都带走,还有镜台内我随身使用的几件首饰。”屋内,宁婉儿正吩咐着扶絮收拾衣物,既然萧景墨已经同意她搬出去了,就要搬得彻底一些。
相比起青梅竹马定下约定的聂芝芝来,宁婉儿虽然知道自己在萧景墨心中是有一定分量的,但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那样微薄的分量是决计比不过那年少的约定的。
更何况,今天她还在左容的帮助下收购了画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抵都要忙着画坊重新开业的事情,她住在沉墨府里也确实不方便走动。
“小姐,我们真的要彻底离开王府了吗?”扶絮怯生生地问道。
“傻丫头,沉墨府是王爷的家,我们的家是母亲的别院呀。”宁婉儿看着扶絮泫然欲泣的模样,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个傻丫头,住在这里的日夜也不算长,怎么就这么钟情于这个地方呢。
“可是,小小姐怎么办呢?还有王爷,他们明明都不舍得你走。”扶絮不甘心地说道。还是想要最后一次说服宁婉儿留下来。
宁婉儿站起来走到扶絮身边,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说道:“要是念想小宝,我们随时可以来王府内陪她读书、写字。至于王爷,我想他真正想要留在王府内的人并不是我。”
“小姐……”扶絮还欲说什么。
“好了,快些收拾好休息吧,明日我还要去画坊内料理事物呢。”宁婉儿却转了话头,不再让扶絮说下去。
正在这是,屋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宁婉儿正待开门查看究竟,白玲已经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她面前:“婉儿姑娘,夜深了,你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我出去查看便是。”
话音未落,白玲已经疾步出了房间,不给宁婉儿任何说话的机会。
屋外已经在霎时间变得灯火通明,同样听到响声赶来的还有萧景墨,而白泽则持剑立在院子内,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向不远处的院墙。
“来者何人?”萧景墨低声问道。
“还不确定,不过看他的剑术流派,似乎出自洛国。”白泽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镇定地回道。
“阿泽,你为什么不让我追上去?”白澈则急声问道。
“婉儿姑娘还在屋内,当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白泽淡淡地回道。
“不要惊扰了婉儿。”萧景墨压低声音吩咐道,“白玲,你回屋去,白澈,你留守在屋外。你们二人整夜注意周遭动静,一有响动立马禀报。白泽,你待会跟我到书房。”
二人领了命,各自悄无声息地隐退到角落上观望。
萧景墨见宁婉儿屋内的等还没熄,便让白泽先行一步,自己则推开宁婉儿的房门走了进去。
“不知哪里来的夜猫打翻了院内的花盆,你可吓到?”萧景墨自然而然地放柔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