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顾宁,软软地瘫在周致远身上。
柔若无骨的小手,清新淡雅的馨香,抑制不住地往鼻子里面钻着。
周致远深吸一口气,按住了门把手,低声朝着顾宁说,“别怕。”
“他进不来。”
说完这话,他就浑身一僵,这话实在是太有歧义了,就像——就像偷。情的男女被人堵在房间抓住了一样。
他有几分尴尬。
好在外面的敲门声停止了,周文宴又按了几下门把手,没能按开。
“小叔,你是不是不在?”见对方还是不回答,他也不敢再敲下去,只能转头离开,自顾自说话,“既然你不在,我就先跟爷爷回复了。”
顿了顿,他又嘟囔,“我就说您怎么可能领一个小婶回来呢。”
肯定是有人瞎了眼眼花了,他这位小叔从来都是不近女色。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喊的一声声小婶,正是朝着他的前未婚妻——顾宁。
而他口中不近女色的小叔,怀里正拥着以为娇俏的少女,两人以极其暧昧的方式相贴着。
仿佛是亲密无间的情人。
外面的动静逐渐消失,脚步声也慢慢不见。
这也让屋内的空气逐渐升温,周致远的耳朵发烫,被贴着的胸膛在燃烧,被不小心咬过吻过的喉结与胡茬,仿佛失去了控制,在不住地战栗。
而顾宁见对方连眉毛丝都未动的冷凝表情,不由得觉得无趣。
这个男人——真的是勾引不动。
顾宁利落地从周致远身上褪了下来,她指了指门外,“我要怎么离开?”
她不带拖泥带水的动作,让周致远有一瞬间的失落,就仿佛,就仿佛被人用石子溅起来了一道涟漪,那个扔石子的人却冷静的抽身离开。
没有丝毫留恋和迟疑。
这让周致远心头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但是那一丝不舒服来得莫名其妙,很快就消失不见,连他自己都未捕捉到。
周致远站直身体,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指着衣柜,“你先换衣服。”顿了顿,他又说,“乖乖待在里面,不会有人进来的。”
他的房间,不经允许,没人敢进来。
顾宁低声嗯了一声,她抬眸看他,“你身上衣服湿了,不换吗?”
她知道周致远有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洁癖。
极其洁癖。
松枝绿衬衣湿了以后,黏在身上,能看到刚硬贲发的肌肉线条,完美而流畅,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在往上,配着那极为俊朗的脸,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薄薄的唇,连下颌骨的线条都完美到极致。
哪怕在湿身的情况下,却仍然不掩其俊朗和凌冽的风姿。
顺着她的目光,周致远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微微皱眉,语气冷静,“这是证据。”
所以,不能销毁。
话落,他就推门出去了,在出去的那一刻,他又回头说,“你别怕。”
语气出奇的温柔和坚定。
随着那咔嚓一声的关门声,彻底消失。
顾宁手拿周致远的衬衣,清冽的雪松味,溢满鼻子周围,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顾宁才回过神来,自己先前做了多疯狂的事情,当着前夫周文宴的面,一墙之隔的情况下。
勾引他,撩拨他,只是可惜——
对方似乎是个木头,不动如山,没有给她半点回应。
顾宁捏了捏衬衣,她笑了笑,不过不急,来日方长。
她开始细细打量起周致远的卧室内,桌子上一丝不苟地摆放着文件,从左到右,一个不落。衣柜的衣服排列得整整齐齐,连颜色都是一致,没有半分异类。
接着,喝水的杯子,永远都在床头柜的左侧。
从这一件件摆设,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极为规矩,不允许半分错误。
顾宁的兴趣越发大了起来,这样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
周致远出了门。
外面客厅立马传来动静,周文宴率先站了起来,“小叔。”
“你在家啊?”顿了顿,又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话落,他试图往周致远身后去看,想要看到小婶的身影,但是可惜,周致远身后空无一人。
不过,虽然没看到人,却看到周致远身上还湿淋淋的衣服,他有些瞠目,他小叔最爱洁癖的一个人,竟然穿着脏衣服?
周致远嗯了一声,“厨房水管坏了,我在卧室换衣服。”他破天荒地解释起来,“而你——却不停地敲门。”
最后几个字,已经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
周文宴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他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是爷爷——爷爷说你把小婶带回来了,派我去打听消息。”他抻着脖子往后看,“小婶呢?”
周致远不动声色地反问,“你觉得呢?”
他话还未落,周老爷子就气势汹汹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周致远,不是说了,让你今儿的一定要带个女同志回来,女同志呢?”他似乎气急了,气急败坏地敲着拐杖,“人家姜家,都告状告到我这里了,姜红艳那丫头哪里不好了?让你至于连门都不让人家进的!”
亏得他白高兴一场。
周致远语气平平,“父亲既然觉得好,不如你去娶了就好了。”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前提是你要让母亲同意才行,”
这话虽然没说,但是周老爷子是谁?
精明了一辈子的人,差点没被周致远这大不孝给气死了,“你给我少说有的没的,你都二十八了,二十八了,你同辈的那些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是老光棍,你就不愧疚吗?”
周致远仍然表情淡淡,“国家提倡晚生晚育,我为国家做贡献。”
这简直是,让周老爷子气得差点心脏病都出来了。
他突然想到姜红艳说的一句话,试探道,“人家姜家女娃娃说,你被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接到了?”
“女同志?”
周致远面色不变,“没有。”
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之前贴着门框的你那一幕,温香软玉,耳鬓厮磨。
周老爷子信以为真,因为他这个小儿子,最是古板,从不说假话,他不由得恨恨道,“你就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这话,也让周文宴心里古怪起来,他似乎——
他似乎在敲门的时候,听到一声古怪声,他探究地望着周致远,周致远由着他看。
等着老爷子一走,周文宴终于没忍住了,问道,“小叔,我刚先前敲门的时候,似乎听到了——”
他没说完,带着几分诈人的意味。
周致远淡淡瞥了他一眼,神情不变,“听到什么?”
只是,他拳头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几分。
那种和自己侄儿媳妇相互交叠拥抱一起,却被侄儿问出来,让他有几分说不出的羞耻和难堪。
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挣脱束缚,却又被他的规矩教条给死死摁了下去。
不可以!
他的内心不断的这样说道。
那淡漠的目光,让周文宴徒生几分压力,他顿时改口,“就是一丝嘤咛声。”顿了顿,察觉到小叔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他顿时改口,“许是我听错了。”
周致远淡声道,“猫。”
周文宴啊了一声,周致远转头离开了,不再解释。
而周文宴回味了好一会,才明白小叔说的话。
他是说,他听到的是猫叫,而在他房间里面的那一个也是猫?
只是,哪里有些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