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撞开的门,让原本闹哄哄的院子内,倏然安静了下来。
刘蓉蓉和刘宝亮两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齐齐的望了过去。
人未到,声音就传了进来。
刘宝亮已经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半个主人了,当即飞快地看了一眼刘淑珍。
见对方还在愣神,他便不耐烦道,“谁啊?这么凶,怎么上门连礼貌都没有?”
“你祖宗!”
随着这三个字一落,屋内所有人的人都一僵。
谁啊!
这么嚣张。
很快,人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顾宁砰的一下子推开门。
只见那木门,随着她的力度开始剧烈晃动,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越发显得脆弱不堪。
“怎么”说话呢?
后面几个字他还没说完,态度就软和了几分,“你是?”
问话的是刘宝亮,看着美人儿,他声音不由自主的放缓和了几分,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杏眼桃腮,雪肤乌发,漂亮到不可思议。
不怪他没有认出,他实在是很久没见过顾宁,而现在的顾宁,在灵液的洗涤下,已经脱胎换骨。
顾建设和刘淑珍他们天天和顾宁生活在一起,可能还没那么大的感受。
但是,对于刘宝亮这种一两年多,没见过顾宁的人来说。
基本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怪他没有认出来。
顾宁冷冷地刮了他一眼,一眼就认出来了刘宝亮。
比起后世那个五大三粗,带着金链子的刘宝亮,现在他还稚嫩得很,个子偏瘦,一举一动都还在面上表现着。
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色。
看到刘宝亮,就让顾宁想起来了一桩丑闻,上辈子刘宝亮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顾瑶勾搭在了一起。
开始是帮顾瑶做事。
后来,他有钱了,心思转变,对顾瑶更甚至起了非分之想。
想跟顾瑶搞骨科,还差点被他得逞了。
在关键时刻,是周文宴救下了顾瑶离去,而把她丢在原地,和刘宝亮这个人渣待在一起。
当时,她还安慰自己,顾瑶中药了,事有轻重缓急,她被放弃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现在想想,就跟笑话一样。
周文宴救走了顾瑶,难道就没想过,留下自己这个正牌妻子和刘宝亮在一起,会出事吗?
不!
或许,他想过,只是他不在意。
也或许,他根本没想,因为在周文宴眼里,她就是个冒名顶替妹妹功劳的恶毒姐姐。
而被留下和人渣刘宝亮待在一起的顾宁,好不容易逃了回去。
回到周家,面临的不是关心和爱护。
而是,婆婆姚慧茹冰冷的指责,指责她夜不归宿,指责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更甚至,连周文宴也开始怀疑起来她的清白来。
但是,他们却忘记了,是她的丈夫周文宴,为了救顾瑶抛弃了她。
并且,同样夜不归宿,她奋力反抗,逃离魔窟。
而周文宴和顾瑶却在床上颠鸾倒凤,爱得情真意切。
顾宁的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盯着刘宝亮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凶意。
刘宝亮的心脏顿时猛缩,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了一般。
顾宁却略过他,大步流星地朝着众人走进来,胸口包扎着白纱布,越发显眼。
但是这所有,都不如在看到院子那一幕时,让她愤怒。
夯实的地面上,阳阳脸上还有被抓的巴掌印,红彤彤的,在他莹白的小脸上格外惊心。
而他手里死死地抓着刘蓉蓉的头发。
那股狠劲儿,让人触目。
“阳阳,过来!”顾宁下意识地收敛了脾气,朝着阳阳伸手,语气温柔。
阳阳哇的一声哭出来,朝着顾宁跑去,一声声喊,“姐姐,姐姐!”
他哭得极为伤心。
好不容易给姐姐准备的礼物,没了!
顾宁双臂张开,轻轻抱着他,“别怕,姐姐回来了。”
下一秒,她蓦地转身,脸上的温柔也跟着全部褪去,有的只是一片冰冷。
她静静地朝着刘宝亮他们走去,顾宁每一步走近,就仿佛走在刘宝亮他们的心尖上一样,也跟着一颤。
原本,还嚣张的刘宝亮,顿时心里一慌。
他们之间是平辈,莫名的他有些惧怕,现在的顾宁。
但是牛二妮这个长辈却没这么多顾忌,她下意识的想起来,顾宁之前进屋的时候说的几个字。
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顾宁,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要当谁祖宗?”
顾宁一手捂着白纱布,一手拉着阳阳,她冷冷地盯着牛二妮,一字一顿,“当!你!祖!宗!”
这一次,她吐字清晰,足够让屋内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或者说,她就是要说给牛二妮听的。
劈头盖脸的话,让牛二妮当场就下不来台,“你……”
她你了一半,才反应过来,顾宁现在根本不是以前那个胆小的顾宁了。
牛二妮下意识地朝着刘淑珍告状。
“淑珍,你怎么教孩子的?怎么一点礼貌教养都没有?还把不把我当长辈?”
刘淑珍嗫嚅了下,下意识地看向顾宁,“宁宁——”
她还没开口,顾宁就打断了她,有些失望,“妈,爸不在家,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就这样看着外人来欺负阳阳,欺负向方哥吗?”
这话说得,刘淑珍眼眶当即就红了,“我——”
旁边的牛二妮却不干了,“顾宁,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外人?我们哪里是外人了?”
顾宁没搭理她,而是领着阳阳,一步步走到刘淑珍面前。
没有留丝毫情面,有些东西不破不立。
她护着母亲太久了,久到她连怎么护着家人都忘记了。
顾宁掰正阳阳的脸,让他触目惊心的红肿脸蛋露了出来,“妈,阳阳为什么摁着刘蓉蓉打,你不知道吗?向方哥为什么和对方起争执,你不知道吗?”
刘淑珍哑口无言,“我知道,但——”我嘴笨,讲不过。
“都说为母则刚,妈,你懦弱我明白,以前在顾家的时候,他们打压你,但是现在分家了,搬出来了,你就是这个家唯一的女主人,但是——”
她话锋一转,说不出的失望,“但是即使这样,你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娘家人,欺负你的亲儿子,欺负向方哥,甚至,由着他们算计我在纺织厂高中读书的名额吗?”
屋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刘淑珍嗫嚅,“我没有给,我只是心软,我一看到娘家人就没了主心骨。”
“你心软,所以阳阳就要被欺负,向方就要被欺负,我的东西就要被小偷偷走。
妈,如果你在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家,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在这个家,顾宁才像是一个女主人,她护着父母,她护着弟弟。
她在外面经历风雨,但是她却没想到,就仅仅是出去报了个名,家里就后院失火了。
顾宁特别疲倦,真的。
她这副样子,这副话,没有发火,但是却让刘淑珍无端的心凉。
牛二妮却看不过眼,“淑珍,你就看着孩子,这般骑在你头上拉屎啥尿的??”
刘淑珍本就后悔,又被大嫂挑拨离间,当即怒吼道,“你闭嘴!”
这一嗓子吼的,牛二妮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除了顾宁,她眼神有些冷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刘淑珍。
她头一次示弱,“妈,我在外面并不容易。”
她指着胸口上方,脖子下方的伤口,白色纱布因为她剧烈动作,渗出暗红色血液,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去学校报名,被人调走了档案,我从二楼跳下来,就为了保住我纺织厂高中的读书名额!”
“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外面经历过什么?”
“连阳阳一个十岁的孩子都知道护着姐姐!”
“而你呢?你为什么要放这些卑鄙小人进来,欺负阳阳,欺负向方,还要抢我的读书名额?”
顾宁的情绪有些崩溃,她大吼起来。
读书是她的执念,两辈子的执念。
谁碰谁死!
从二楼跳下去,受伤。
这每一个字眼,都在挑战刘淑珍的极限。
她眼眶当即就红了,扑了上来,急切,“妈对不起你,妈不知道啊,宁宁,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顾宁避开了她的动作,只是静静地依靠在阳阳身上,她抬手指着刘宝亮,“你不知道,可是他们知道!”
“而你,亲手把这些落井下石,贪婪无度的小人放进来!”
这话,着实是不留情面,不止是踩了刘淑珍的脸。
还把牛二妮和刘宝亮他们的脸,放在地上踩着了。
刘淑珍一个劲儿地哭,说不知道,她想看看女儿的伤口,但是女儿不给看,她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她是爱顾宁的。
只是,她爱的人有些多,娘家人也是在她的羽翼之下。
顾宁的话,让牛二妮的脸皮都直抽抽,“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说谎了吗?你们没有贪婪无度吗?你们没卑鄙小人吗?”
顾宁松开阳阳的手,一步步走到,刘蓉蓉面前,对于这个亲戚,她的记忆并不深刻。
她像是血修罗,只一眼,让刘蓉蓉就害怕起来。
而顾宁的举动,更让她害怕。
顾宁只是静静地伸手,一点点地剥掉她身上穿着的白衬衣。
她语气极为平静,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你穿着,我父亲给我买的衣服。”
她冰凉的指腹,划在刘蓉蓉的脸,在到脖子,在到腰际。
刘蓉蓉浑身的鸡皮疙瘩,抑制不住地起了一层,她双腿蹬地上匍匐。
下意识地往后退,“你不要过来!”
她越是害怕,顾宁越是上前。
她静静地,一点点地剥掉刘蓉蓉身上的衣服,剥完。
她小心翼翼地整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耳光甩在了刘蓉蓉脸上,“不问自取为偷!”
“抓住后,却死不承认,还企图狡辩陷害欺负主人,这叫卑劣下贱恶行!”
“你有娘生无娘养,今天我顾宁教你做人!”
这一耳光,顾宁用了十成的力度。
只听见啪的一声,刘蓉蓉的脸就当即肿起来了。
剧烈的疼痛,让刘蓉蓉下意识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更让人难受的是顾说的那些话。
让牛二妮一边心疼闺女,一边恨不得生吃了顾宁,“顾宁,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有娘生无娘养?”
与其说,这耳光是打在女儿脸上,不如说是打在她这个长辈脸上。
顾宁轻飘飘地收回手,她吹了吹打得发红的手掌心,冷笑一声,“我说错了吗?她刘蓉蓉有娘教吗?但凡有娘教,她也不至于上门偷东西!”
这话,堵得牛二妮哑口无言,“这是孩子姑姑家,她想要什么东西,自然能拿!”
顾宁抬眸看向刘淑珍,“妈,你让他们拿了吗?”
刘淑珍下意识地摇头。
顾宁轻嗤一声,“听到了吗?”
这几个字,如同响亮的一耳光,砸在牛二妮的脸上,她愤恨地瞪着小姑子,刘淑珍。
气愤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听一个孩子的话。
“我妈没让他们拿东西,他们就是偷,要是我狠心,我能当场送刘蓉蓉去坐牢,你信吗?”
这话,让刘蓉蓉下意识地害怕起来。
顾宁却没有真报警,只是,一把抓着她的头发,摁着她,走到了阳阳面前,冷冷道,“道歉!”
刘蓉蓉惊了下,不想开口。
却被顾宁死死地揪着头发,“道歉?还是报警?”
这会,大家都看出来了,顾宁是动真格的了。
哪怕是让刘淑珍求情都不行。
刘蓉蓉到底是年纪小,没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哭出了声,“对不起!”
阳阳眼睛发亮地盯着顾宁,眼里的崇拜更合适毫不掩饰。
他好喜欢姐姐!
好喜欢姐姐!
阳阳怔了好一会,刘蓉蓉一连着道歉三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我可以不接受吗?”
他小声问道。
顾宁点头,卸去了一身戾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当然,决定权在你手里。”
“那我不接受,我不接受贼,我不接受小偷的道歉!”
贼,小偷!
这每一个词都在羞辱刘蓉蓉,也在羞辱牛二妮。
让他们难堪,让他们无地自容。
更让刘蓉蓉傻眼的是,她都已经道歉了,对方却不接受。
还想让她怎么办?
她无措地看着顾宁,捏着衣角,“我道歉了——”
顾宁嗯了一声,随手丢开了她,像是丢垃圾一样,“滚远点!”
话落,她蹲下身子,从地上泥的里面,捡起一个蝴蝶发夹来,发夹沾着泥,翅膀断裂,残破不堪。
但是顾宁却珍而重之地放在手心,摸了摸阳阳的脸,“这是姐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阳阳捂着小脸蛋,一下子笑开了。
姐姐!
姐姐喜欢!他送的礼物!
开心!
突然得到自由的刘蓉蓉有几分不真切,她下意识地跑到了母亲牛二妮身后。
仿佛这样就能寻找到安全感一样。
牛二妮护着闺女刘蓉蓉,一边警惕顾宁随时上前。
还不忘和刘淑珍告状,“淑珍你等着,你侄女上门就被这么被欺负,你等着我回去好好和娘和你大哥说道说道。”
原以为今天能拿到读书名额,还能打点秋风,怎么也没想到。
秋风没打到,倒是被打了几巴掌。
这话,让刘淑珍下意识地僵硬下来,想到女儿之前的话,她心一横,壮胆说,“你尽管去说!”
“你上门欺负我家孩子,我还怕你了不成!”
这是,刘淑珍第一次反驳娘家人。
话落,她忐忑地看向顾宁,顾宁朝着她鼓励地看了过去。
顾宁心想,人还是要逼,逼了以后才会成长。
眼看着小姑子也这么厉害,牛二妮就想要早早离开算了。
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到底是吃亏的。
只是,她走到一半,却被顾宁伸脚,一个高抬腿,架在门的中间,拦住对方的去路,冷冷道,“我让你们离开了吗?”
这话一说。
让牛二妮他们母子三人顿时一僵。
牛二妮顿时色厉恁茬道,“你还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做什么,你们心里不该清楚吗?”顾宁冷冷道,“我在学校为了档案跳楼,这件事,我家人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我顾宁的档案现在不在学校了?”
她一针见血的问题,一下子戳破了,之前他们打着的幌子。
“什么档案?我不知道。”
牛二妮下意识地避开顾宁的眼睛。
刘宝亮更是心虚的瑟缩起来,他先前太过张狂说漏嘴了。
顾宁冷冷的抄起放在院子墙角,还未收起来的砍刀,一把架在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刘宝亮的脖子上。
砍刀早上才被磨过,极为锋利,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一放到刘宝亮脖子上,当即就划出来了一个红色伤口,刘宝亮粗声粗气地尖叫了一声。
顾宁冷冷地扶着砍刀,力度加大三分,没入皮肉,“说!谁告诉你们我档案丢失的?”
只有让这些人痛,痛彻心扉,他们才会老实!
刀锋没入皮肉,刘宝亮鬼哭狼嚎起来,“妈,妈,救救我!”
他从未想过,顾宁竟然会这么疯!
上来就拿砍刀没入他的脖子。
他甚至能感觉到,顾宁力度在大一分,那刀锋就要割断他的大动脉!
牛二妮最疼自己这个儿子。
这会看到儿子在顾宁手里,当即心神打乱,“顾、顾宁,你别乱来,宝亮可和你是亲亲的亲人啊!”
顾宁没搭理她。
只是,静静地把砍刀翻了一个过,用刀背抵在刘宝梁的脖子上的大动脉上。
她冷冷道,“说,谁告诉你们我档案丢失的?”
这带着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度。
这让牛二妮越发惶恐,她向来泼辣。
但是从未想过遇到,顾宁这种滚刀肉,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顾宁就是这种不要命的。
牛二妮下意识地给,那个上门的神秘女人保密,她求助刘淑珍,“淑珍,淑珍啊!你快看看啊,你家宁宁疯了啊,我家宝亮可是宁宁的亲人啊!她怎么能这么害我家宝亮啊,你还不管管她?”
刘淑珍这会也有些害怕,温婉的面容上满是惊惧,“宁宁,你别冲动,为了这么一个人、渣不值得!”
人渣?
牛二妮和刘宝亮都惊了。
这真的是懦弱好说话的刘淑珍吗?
她竟然称自己侄儿子为人渣。
顾宁并不给刘淑珍面子,她摇头,“妈,我走到这一步,是你逼的。”
“你不成长,所以你的女儿注定要当一个泼妇,一个杀人犯!”
“因为没人能帮我,我只能靠我自己!”
她没有退路,只能拿命往前拼,走出一条带血的路。
这一句话,无疑在剜刘淑珍的心。
她称为心如刀绞也不过如此。
她低声啜泣,“宁宁!妈,妈知道了,妈以后保护你啊!”
她上来要接替顾宁的手,帮她制服刘宝亮,却被顾宁拒绝了。
顾宁不给她伤春悲秋的机会,她把砍刀翻了一个过,用刀锋对准了刘宝亮的脖子大动脉。
只听见刺啦一声,好像是刀锋没入肉的声音。
那一刻!
刘宝亮尖叫,“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
“娘!娘救我!!!”
牛二妮一下子吓瘫了,瘫软在地,大吼道,“顾宁!你敢!”
“宁宁,你尽管做,一切我来承担!”
一直沉默的顾向方突然说道,他身上也有伤,那是之前给刘宝亮过肩摔的时候,被抓的。
他虽然沉默,但是骨子里面带着的疯狂。
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哪怕是顾宁今天杀了人!
他顾向方也敢去替顾宁顶罪!
顾宁的心柔软了片刻,但是却对着顾向方摇了摇头。
她手抵着刀,面无表情,只盯着牛二妮,“告诉我,谁说的?”
这是一条线索。
在这一刻,顾宁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柯永昌没那么大的能力,一个安州市的普通老师,能够把她档案投到大西北去。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抓住那个人,她的档案就可以很快回来了,而她也可以顺利入学。
牛二妮不说话,顾宁的刀锋又厉了三分,“说不说??!”
刘宝亮脖子上的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他哭喊求救声,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我说!我说!”牛二妮崩溃的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