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明中月2022-01-02 11:355,294

  对方也没想到顾宁竟然这么敏感。

  脸上虽然带着口罩,但是竟然被顾宁认出来了。

  心里骤然一惊,“你认出我了?”

  顾宁冷冷地笑,一字一顿,“陈琼芳。”

  这个本该在她世界消失的人,却再次出现了。

  来者不善。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她下意识地去搜寻家人,对方来者不善。

  可是,因为出院是大事,顾建设去找自行车来载东西,刘淑珍和阳阳回家去准备了。

  顾向方则去寻松枝用来跨火盆去晦气了。

  她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她。

  和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小的行李包,那是——

  周致远送过来的猴票,以及一只银白色的手表,一直戴在手上的手表,被她取了下来,单独存放。

  而这里,是医院的一个背角,常年无人经过。

  顾宁心里猛地开始发沉,开始蓄积力量,寻找机会。

  被认出来了。

  陈琼芳的慌张不过是一瞬间,她脸色就狰狞起来,“顾宁,你就该去死!”

  她话落,就摊开掌心,朝着顾宁的脸上开始撒去。

  一阵白色粉末,在深秋的冷风中,被刮开,散落在空气中的各个角落。

  像是天女散花,不放过任何空隙。

  哪怕是顾宁做好准备,提前抬手用胳膊堵着了鼻子,也还是吸了一口。

  但是更多的,却是被她提前蓄积的力量,给扇到了对方身上。

  她吸得多,陈琼芳吸得更多。

  那一瞬间。

  刺鼻的粉末入鼻,一股辛辣味和硫酸味。

  让陈琼芳眼里闪过惊恐,“顾宁——”

  “你怎么知道??”

  她要迷晕她!

  她话还未落,眼前就一阵晕眩。

  陈琼芳先用力找到支撑点,却被顾宁堪堪给避开了。

  只能软绵绵地倒在那脏兮兮的地面上。

  迎面倒地,碰着了鼻子,砸得生疼。

  晕倒过去之前。

  陈琼芳万万没想到,顾宁如此机警和难缠,哪怕在完全的准备之下。

  到最后受伤的竟然是自己。

  顾宁并没有陈琼芳看到的那么好。

  她也不好受,她虽然躲避及时,但是到底是吸了一口。

  刺鼻的那烟雾,吸入鼻腔的那一瞬间。

  让她浑身无力,四肢发软。

  正当她准备喊人的时候,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眼前开始模糊,身子开始软绵。

  连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无力地顺着院墙根下的墙角,慢慢地溜下去。

  隐约间,耳边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和讨论声。

  “这个陈琼芳真是个废物,让她来抓顾宁,怎么把自己也迷晕了——”

  “还好上面的让我们来帮忙,不然——”

  今天这就算是任务失败了。

  想到任务失败,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寒战。

  “不过,这陈琼芳过了今天,就是一个废子了,也无所谓了,不是还有咱们吗?”

  坐在墙角的顾宁,听着他们的话。

  用尽全力,用指甲掐着手心,刺痛让她睁开迷雾一样的眼睛,似乎要把对方的样貌刻在心里一样。

  更让她脑子里面多了一分清明。

  不认识,陌生人,和陈琼芳是一伙的。

  她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

  顾宁不解。

  但是脑子里面迅速有了对策。

  逃——

  装——

  那一瞬间,顾宁的脑海里面闪过两个念头,迅速地做了决定。

  她逃不了,对方两个彪形大汉,她现在逃,等待她的是更凶狠的结果。

  那就只有装——

  顾宁闭上眼睛,手里拿着的包裹,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两个男人先是扶起了地上的陈琼芳,交谈道,“废物,要不是看在陈家的面子上,根本不会让她出手。”顿了顿,将目光转在顾宁身上。

  只见到,顾宁脸色发白,静悄悄地坐卧在墙角,似乎昏迷了。

  那个高的人不确定,“她昏迷了吗?”

  个子矮的人冷漠道,“这药能迷死一头牛,迷晕一个小姑娘自然不在话下。”

  话落,他们一人将陈琼芳拖上车。

  另外一个,则是走到顾宁面前,在触碰到顾宁的那一刻。

  他突然笑了,笑得极为恶劣,“你说?他会选谁?”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人心里骤然发寒。

  ……

  十分钟后。

  顾建设骑着在后车座,扩建好的自行车。

  出现在了马路牙子上,但是寻找了一圈,却没看到闺女的身影。

  他不由得着急起来,把自行车停在马路旁边,一路寻找。

  在看到闺女掉落的靛蓝色小花的包袱时,他顿时一惊,“宁宁——”

  在顾建设要弯腰捡起来的那一刻。

  东西却被人先一步抢走了。

  顾建设怒目而视,在看到是周致远的时候,他的怒气更是到达顶点,“你来做什么?”

  他对姓周的没一个好印象。

  周致远捏着包袱里面的东西,里面装着的是她最爱的猴票,以及那一块本该消失的白色手表。

  他并未回答,而是脸色极为难看,声音极冷,“宁宁呢?”

  他接到了郭忠山的消息,那边出手了。

  纵使他千般准备,对方还是注意到了顾宁。

  到底是晚来了一步。

  听到他问起顾宁。

  顾建设迟疑了几分,心里越发不安,“我不知道,我让她站在这里等我,我去给自行车后座加个板驮东西,但是我来了——”

  人就不见了,只有一个小包袱。

  这不是宁宁在风格,她绝对不会丢了猴票。

  除非,她出事了。

  意识到这点,顾建设前所未有地恐慌起来。

  听着顾建设的话。

  周致远的脸色冰冷了几分,他鹰隼一样的眸子,巡查着周围,最后定格在墙面上。

  目光从上往下看。

  在那灰色的墙面上,看到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字。

  不是很清楚。

  但是根据比画,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个陈字。

  周致远喃喃,“陈?”

  他瞳孔骤然一缩,但是到底是抱着一丝最后的希望。

  接着,他一双冷眼,盯着顾建设,“顾叔,你可有认识姓陈的人?”

  这话,更是让顾建设心头发寒,姓陈?

  “我不认识姓陈的啊?”

  他试图抓脑袋,走来走去,急得满头大汗,“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那个——”

  着急到极点的时候。

  竟然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安家——是安家二房,陈琼芳——”

  当顾建设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

  下一秒。

  周致远脸色突变,高利贷追查到最新的消息里面,就是陈家。

  他马上就要收网了。

  陈家,陈家更是被他,逼迫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如此胆大。

  竟然敢直接动手。

  周致远想到这里,眼神越发冷厉,他把包袱冲冲塞到了顾建设手里,“我去救顾宁——”

  匆匆留下一句话。

  就彻底消失在了马路牙子上。

  徒留,顾建设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要冲上去追上去,但是却发现,周致远开着吉普车,一个飙车,瞬间冲出去了几十米,根本追不上。

  ……

  顾家。

  刘淑珍一早就在厨房忙活,揉了糯米面儿,打算贴红糖糍粑,这是顾宁最爱吃的。

  又去菜站狠狠心,买了半只羊腿。

  这种深秋的天气,最适合吃羊肉锅子,用的是红干辣椒。

  炒香了以后,用热油上去滚,刺刺拉拉,油香四溢。

  这一滚,味道真是绝了。

  还准备炸红薯圆子,藕夹,以及面窝儿。

  一桌子花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但是刘淑珍却觉得值。

  因为这是她闺女出院回来的接风宴。

  全部是她闺女爱吃的。

  刘淑珍一边做,一边揉圆子,掐算着时间,就和外门的顾向方商量。

  “向方,算算时间,你三叔该把宁宁接回来了,你去准备准备,把火盆搭起来。”

  顾向方哎了一声。

  把一早跑了七八里路,跑到下面大队弄到的青松枝,从靛蓝色布袋子里面拿了出来。

  他特意用灶膛里面的暗火,把松枝去了水汽儿和青气儿,烤到枝叶渐黄,没有烟雾的时候。

  这才把松枝放到,一个破的生锈到掉油漆的搪瓷盆里面,端到了大门口正中间的位置。

  因怕烧坏了门口的青石砖,弄脏了实在是不好看。

  又在搪瓷盆外面的地上,坐着一窝黄泥巴,湿润的黄泥巴,刚好隔绝了一层。

  既能免了大门口被烧黑一块,又能免了顾宁跨火盆的时候,被松枝的烟雾熏到眼睛。

  顾向方这边刚摆好火盆,老远就听到巷子口,一阵叮铃铃的自行车声。

  清脆的铃声,传到了整个小院内。

  顾向方拍了拍手,还未回头,脸上就已经扬起了笑容,“三叔,宁宁——”

  他喊到一半,才惊然发现。

  三叔的座位是空的。

  他的笑容顿时没了,“宁宁呢?”

  顾建设已经从二八大杠的自行车上跳下来了,一脚踢起的脚踏,脸色发白,“丢了——”

  “什么丢了?”

  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粗瓷碗打着鸡蛋液的刘淑珍,搅拌蛋液的手,顿时戛然而止。

  “宁宁,丢了!”

  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

  刘淑珍手里粗瓷碗,应声而落,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随着那黄色蛋液,四分五裂。

  “建设,你在骗人是不是?”

  她慌张地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上前紧紧地抓着顾建设的胳膊。

  抓的顾建设生疼生疼的。

  他语气极为艰难,“我去给自行车扩座位,过来的时候,宁宁没了。”

  “什么叫没了?老顾,你给我说清楚。”

  刘淑珍昂的一声哭出来,“怎么会没了呢?我还做了宁宁爱吃糍粑,藕夹和红薯圆子呢!”

  “老顾,你肯定在骗我,你肯定在骗我,和宁宁那丫头逗我玩呢,我进去做,等饭好了,宁宁肯定就回来了。”

  看着妻子的样子。

  顾建设闭了闭眼,“淑珍,致远去找宁宁了。”

  “你放心,他肯定会找到宁宁的。”

  “你放屁,周致远都和咱们宁宁断绝关系了。”

  刘淑珍的大吼一声,就要朝着外面冲,“你怎么能把宁宁弄丢呢?”

  “宁宁前段时间才丢过一次,不行,她肯定很害怕,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

  安州市码头。

  下了一个月的雨,让河里面的水位上升了不少。

  才修好的大坝在开闸放水,四个闸口,冲天的白色的水花,喷涌而出。

  溅出几十米高的水雾,看起来就像是四只,可以吞噬人的巨龙一样。

  而那大坝的桥墩上,却有三个黑点。

  离近可以清晰看到,是三个人。

  其中两个被绑着了手腕,长长的麻绳,从桥墩的一端吊在另外一端。

  而唯一的可以自由活动的人,只有陈琼芳。

  她低头看着桥墩上的两人,吃吃滴笑。

  这一笑,就让绑在左边的姚慧茹吓破了胆子,“你做什么要抓我?”

  她不过是回家的路上,眼前一黑,在醒来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做什么要抓你?”

  陈琼芳双手抱胸,阴冷地笑,“谁让你是周致远的大嫂呢?”

  见姚慧茹还有些茫然。

  陈琼芳抬脚,一脚踩在姚慧茹的脸上,声音尖厉,“我陈家,清贵世家,书香门第,不过是放个印子钱,碍着周致远什么事了?他至于这般赶尽杀绝吗?”

  一天。

  就一天。

  陈家上下,除了她这个外嫁女,但凡在外面共事的,全部都被抓了进去。

  周致远这是要断了他们老陈家的根啊!

  赶尽杀绝!

  姚慧茹怔住,被踩着的脸生疼,她崩溃,“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周致远啊,你找我做什么?”

  “谁让你是周致远的大嫂呢?”

  陈琼芳收起脚丫,慢慢地走到了一直安静的顾宁面前,她吃吃滴笑,“周致远多疼顾宁啊!可是,他为了你这个大嫂,却和顾宁断绝了关系,这不是说,你在他心目中更为重要?”

  姚慧茹断然没想到,她去医院闹一场。

  竟然会让他们觉得,周致远更在乎自己,她挣扎道,“你放屁,我小叔子,爱的是顾宁!”

  “是顾宁!”

  她大吼出来。

  而顾宁听到她的吼声,只是偏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随即,默默地活动了下手腕,一言不发。

  顾宁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高利贷,而找到的她。

  她的安静,彻底刺激到了陈琼芳,陈琼芳上前要抓顾宁的下巴,却被顾宁给避开了。

  陈琼芳不怒反笑,“我看你还能高傲的什么时候?姚慧茹你不是说,周致远你更爱顾宁吗?那等一会——”

  “就看看周致远来了,到底是选顾宁,还是选你这个亲大嫂!”

  这话,让姚慧茹目眦尽裂,“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吗?”陈琼芳眼里闪过狠辣,“你们两个,必然会死一个!”

  不管死哪个,周致远这辈子都只能当个罪人。

  他断她陈家的根,我毁掉了周致远最爱的人,让他痛苦终生。

  ……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开始狂风,闸口的水还在奔腾,天色开始阴沉起来,乌云密布。

  周致远接到消息时,说姚慧茹也失踪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直到拿到了确切的消息。

  是陈琼芳绑了顾宁和姚慧茹时。

  那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

  他们是想死吗?

  周致远看着安州市地图,最后圈定了三个位置,冷声道,“码头,大坝,废弃工厂!”

  他话还未落。

  十六就急匆匆的进来,“他们传消息了,人在大坝!”

  这话一落。

  周致远拿起椅子背儿上挂着的外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红色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往外冲。

  而他身后的,葛卫国和周文宴以及周老爷子他们急匆匆的跟上。

  于此同时,顾家也得到消息。

  全家人齐齐的往安州市大坝去。

  而最先到达大坝的是周致远,他一路飙车,开到了快两百码。

  到了大坝的时候,他猛地刹车,一声刺耳的刹车上。

  随即,他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眼,就看到了大坝上面的人。

  隔着距离,在那漫天的水花下,顾宁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极为平静。

  随后,她收回目光。

  开始眺望漫天的水花。

  那平静到极致的状态,让周致远有些心惊,“宁、宁——”

  手里车钥匙在手里生生被捏弯了几分。

  大坝之上。

  陈琼芳看到周致远,她有一瞬间的慌乱。

  对于周致远这个阎王,她是惧怕到了骨子里面。

  但是想了想,他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自己手里。

  不由得稳了稳心神。

  陈琼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突然笑了起来。

  “周致远,从消息传出去到现在,不过才十八分钟,四十分钟的路程,你十八分钟就过来了,是为了顾宁?还是为了你大嫂?”

  周致远沉声,清冽的声音随着风传了上去,“陈琼芳,高利贷之事,是我周致远从头到尾一手经办,冤有头债有主,你怕是找错人了!”

  最后几个字,已经有了杀伐果断的滋味。

  陈琼芳缩了下肩膀,很快就冷笑起来:

  “我陈家,上上下下,二十多口人,你几乎抓了一大半,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我丈夫跟我离婚,孩子跟我离心,你跟我说,冤有头债有主,周致远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吗?”

  说到这里,她神色突然癫狂,带着几分鱼死网破的决心。

  她突然将手里握着的活扣松了几分。

  吊在大坝上的顾宁和姚慧茹,顿时失重了几分。

  人往下迅速垂落。

  突然失重,顾宁一言不发,她静静地盯着下面奔腾的河水,看都没看一眼周致远。

  而姚慧茹尖叫起来,水溅在她脸上,她惊恐地大叫求饶:

  “致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救我啊!”

  她的恐惧,她的害怕。

  彻底刺激到陈琼芳的感官,她哈哈大笑起来。

  “周致远,这是我陈琼芳为你准备的大礼,你害我陈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害我陈琼芳夫离子散,无家可归。

  如今,我如数奉还!

  周致远你铁石心肠,狠辣无情,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个冷阎王,到底有没有心!”

  陈琼芳神色癫狂,捏着手里的活扣,语气冰冷,“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你亲大哥的遗孀,而她们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继续阅读:生死考验下,周致远放弃了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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