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既然决定参赛,就走到那桌子前,和美院的学生沟通后来参赛的时候。
那高个的美院学生不太信,劝说,“小姑娘,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
宁宁笑了笑,没解释,领了纸就这画板,当场就画了起来。
她低头画画的时候,全神贯注,整个人都沉浸在画稿当中。
原先还吵闹聊天的美院学生们也慢慢安静下来。
郑老师不过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瞧着还真有人投画稿,不由得来了兴趣。
站在宁宁的背后,当他看到她画图手法,以及呈现出来的结构线条时,顿时一惊。
旁边的美院学生们也跟着小声纷纷道:
“她画的不错啊!”
“我倒是觉得比起画,她比画更美。”
“我觉得咱们这次可能真的能收到大鱼了。”
原本不过是来安州市做测验,学校的领导还不同意,若不是郑老师一力要求,他们也不会来到安州市。
谁想到,开门红。
宁宁画的很快,她在右下角的位置,写上了“灯火”署名时。
一抬头就察觉到不少人把她包围着了,她取下画纸,试探,“收吗?”
郑老师一怔,忙点头,“收!”
他立马接过画稿,当看到全景时,他脑子里面只有两个字鲜活。
她这不是画,而是一张秋收的照片,照片上面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鲜活的。
那种秋收后的喜悦,辛苦,疲惫,每一种情绪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什么时间出结果?”见郑老师长久不说话,宁宁特意问了一句。
“三天后,第一场初赛,会在这里出晋级名单。”
郑老师完全沉浸进去了,根本没听到,是旁边的学生代回答的。
等郑老师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要找人时,却发现对方已经离开了。
周文宴过来帮忙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向来严肃刻板的专业课老师,竟然笑容满面的,而且还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他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
在当他要细看的时候,对方已经彻底消失在拐角了。
周文宴压了压帽檐,抓着青发茬,他奇怪地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自己的得意门生来了,旁边的郑老师不由得把周文宴喊过来,“你来的刚好,来看看这幅画。”
他把手里的画递了出去,顿时展现出了一副秋收场景。
周文宴眼里闪过惊艳,“很鲜活,很——”灵气,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才好,只能归结于是大佬出马了,“老师,您出手了吗?”
这就是老师教他们的画画要画心吗?
“这可不是我画的。”郑老师拿着这张画爱不释手,“是先前纺织厂高中的学生画的,是不是灵气十足?文宴啊,你虽然是我的得意门生,但是论鲜活,论灵气,你不如她,你要好好向这位灯火同志学习一下。”
周文宴顺着郑老师指着的方向,看着了灯火两个字,字迹有点熟悉,有点像顾宁的字体。
但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
顾宁就是个花瓶,空有一张脸,没有任何艺术细胞。
他很快就甩掉了这个念头,恭敬地说道,“老师,我会和灯火好好学习的。”
……
第二幅画,宁宁琢磨了许久,第一关初选,晋级没那么难。
但是第二关却是不容易的,因为能进入第二关的不是美院学生,就是有绘画功底的人。
所以,对待第二副画,宁宁还挺上心的,一连着在家尝试了几个版本,最后才敲定下来。
恰逢刘淑珍喊她出去帮忙穿针线,她就随手把画卷起来放在抽屉,。
等刘淑珍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她这才进屋,拿好了东西,打算去安州市。
她一走,顾家又安静了下去。
“这几天,宁宁在忙什么?”赵桂花没忍住问道,宁宁几天不理她,她有些不太习惯。
刘淑珍纳鞋底的手一顿,慢吞吞道,“在画画,说参加什么比赛。”
刘春花一听,嗤笑一声嘲讽,“瞎折腾,咱们穷人家的孩子,还学什么画画?”
赵桂花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他们老顾家祖祖辈辈都是地里面刨食的,不像周家能供出一个美院的大学生来。
对于宁宁去参加什么画画比赛,她也有些不赞成。
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在家多复习下功课,多喂喂鸡好。
倒是顾瑶,在听完眼里先是闪过一丝嫉妒,接着又得意地勾了勾唇,越发觉得自己先前的动作是正确的。
他们口中被讨论的宁宁,坐车去了纺织厂高中,一进大门,就发现郑老师他们在等她。
同时等她的还有当时那些美院学生,大家齐刷刷的看着她。
因为,初选的结果出来了,顾宁的秋收图果然入选了,而且入选的分数超级高。
所以,当宁宁这个当事人一出现,立马被围住了,“灯火同志,你的第二幅画准备好了吗?”
一看到他们的反应,宁宁就知道第一关过了,她笑着点头,把画给递给郑老师。
郑老师激动的接了过来,特别期待灯火的新画作。
只是一打开,他眉头一皱,“这——”
“怎么了?”宁宁偏头看了过来,在看到画上被乌漆嘛黑的涂鸦,掩盖了本来的画的内容。
宁宁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抱歉,被家里的小孩儿不小心给糟蹋了。”顿了顿,她说,“不如这样吧,我在现场作一副画,在交给您,”
郑老师自然不会不答应的。
于是,宁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继续画画,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了,她很快就沉静在作画当中。
另外一边,纺织厂高中的曾校长正在,接待自己的同学戚庆渊,他们都是这所学校原先的安老校长的学生。
后来曾魏斌留在学校继任老校长的学校,教书育人。
而戚庆渊则在画画领域摸爬滚打,四十年过去,两人都在各自的领域成为一届大佬,但是见面后,却仿佛又回到四十多年前,恰同学少年的光景,风华正茂。
曾校长和戚大师两人围绕学校参观,感慨万分,两人刚好走到校门口这里。
戚庆渊注意到那横幅,不由得一愣,“学校也在收画稿啊?”
曾校长还没回答。
郑老师刚好就看见了,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忙不迭的跑了过去,态度恭敬,“戚先生,您怎么来了?”
这位是他当初入门时,曾经点拨他过一句话的国画泰斗戚大师。
二十年过去了,自己已经成了美院的老师,而戚大师早已经成为了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戚庆渊偏瘦,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精神抖擞,对着郑老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郑老师瞬间安静了下去,他不由得顺着戚大师的目光看向顾宁。
显然,戚先生也被顾宁的作画给吸引了。
戚庆渊仔细的看着宁宁的手,小姑娘年纪不大,画画的手法却极为老练。
而且从她画的话就能看出来,她是写实主义画风,对于线条,结构,比例,明暗,透视,多方面都掌握的很好。
画出来的作品人物尤为逼真细腻。
当然,更好的是灵气和鲜活,这两者才是能够成为顶级画家的最重要的因素,这是天赋者。
老天爷赏饭吃。
戚庆渊的目光越来越深邃。
宁宁还不知道吸引了这么一个大佬过来,她刚收完最后一笔,就抬头找到郑老师,却发现一群人围着她看。
她一愣,问,“老师,您还要吗?”
“要要要要。”郑老师忙不迭地接过画,旁边那位胡子花白的老爷手里,态度恭敬,“戚先生,您先看。”
宁宁的瞳孔骤然一缩,这位老爷子就是,上辈子收了周文宴当关门弟子送他上青云的国画大师!
而此刻。
那位传说中脾气古怪,性格急躁的国画大师,笑眯眯地看着宁宁,“小姑娘,有没有兴趣跟我来学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