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谁敢?”
顾宁冷笑一声,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脚筋的痛意。
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她瞳孔骤然一缩,满腔怒意!
她的母亲,瘫软在地,哭的声音嘶哑,已经没了力气。
而她的父亲
只见到早上还笑嘻嘻的,从口袋里面摸糖果给他的父亲。
什么都顺着她宠着她的父亲。
亲手给她梳头发的父亲。
此时,却被膘肥体壮的朱彪给压着,双膝半跪在地上,肩胛骨被擒住。
而脑袋,也被朱彪和姚志飞给强行扣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在桌子的上面,他的胳膊,以极为扭曲的姿态,被同时摁在桌边。
而他的手背上,是朱彪从姚志飞手里抢过的扳手。
被顾瑶喊过的姚志飞,有些吓得不敢动,但是朱彪却不一样,他还记得之前顾建设一嘴之仇。
朱彪面目狰狞,扬起锈迹斑斑的扳手,下一秒。
那扳手就要砸在他父亲的手腕上。
而她那个便宜妹妹,亲亲的双胞胎妹妹,就那样无动于衷地冷漠地看着。
更甚至,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因为是她发号施令,让姚志飞他们断掉,她父亲手的人!
看到这里,顾宁气得浑身在发颤,她的双目猩红,所有的冷静,所有的对策,所有的不合。
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顾宁不管不顾,踢开了放在地上的椅子。
往身上的衣服衣服一摸,随手就拿出了一把尖锐的三棱刀。
明晃晃的三棱刀,锋锐到极致的三棱刀。
如同顾宁此时的怒火一样,发出了最为锋利猛烈的一击。
在大家都还没回过神的功夫。
她手里握着的三棱刀,已经打掉了朱彪手里的扳手。
不止如此。
那被顾宁用尽全力的三棱刀,就那样直直地扎在了朱彪的手背上,和那木头桌子,一起扎了个对穿。
只听见,一声惨叫,鲜血顺着朱彪的手背,一路滑落,顺着那木桌子流到了地上的痰盂里面。
滴答一声,红色的鲜血在痰盂的清澈水里面,溅起来一阵波纹。
红色的波纹荡开。
仿佛在预兆着不详。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变故,让病房内的每一个人都有些被吓着了,宛若木头人一样,僵的不会动弹。
更有甚者,姚志飞被吓到尿裤子,一阵滴滴答答的,蜿蜒的尿渍在地上画出一个地图来。
而顾瑶,更是回到了当初被顾宁,支配的恐惧。
下意识的后退的了几步。
顾宁怎么突然出现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
除了这个念头,她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顾宁扫过病房内每一个人的脸色,“顾瑶,你很好!”
这话,让顾瑶骤然白了脸。
然而,顾宁却没看她,
最后,她目光定格在朱彪那鲜血直流的手上,听着他惨叫不止的声音。
她目光森然,宛若修罗一样,“要不闭嘴,要不滚!”
话落,她没去看众人是什么脸色。
直接半蹲在地上,借着力度。
扶着被朱彪他们摁在地上跪着的顾建设,语气温柔得不像话,“爸,我来晚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顾建设骤然红了眼眶。
他从没想过,会是已经受伤的闺女来救他。
更没想着,她会随手一刀,就扎在了他之前怎么也反抗不动的准朱彪手里。
他更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及时。
当然更多的却是丢人。
顾建设觉得丢人,自己着了道,让受伤的闺女来救她。
实在是有些没脸提。
他只是小声地,骄傲地和顾宁说了一句,“闺女,爸没把猴票他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挺着胸膛。
带着说不出的骄傲。
闺女的每一个东西,他都有守护。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让顾宁骤然红了眼眶,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若不是为了守着猴票,她的爸妈又怎么会受这么大的罪呢?
——你们不用这样的。
对上顾建设那骄傲的眉眼,顾宁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
尤其是看着顾宁和顾建设他们的温馨,更是让顾瑶嫉妒到发狂。
她怒喝一声,一开口就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顾宁,你是想欠债不还吗?”
“欠债不还?”
顾宁抬头,她看着顾瑶。
第一次,恨不得上去掐死顾瑶,这一张白嫩的面皮子。
好让她彻底闭嘴,彻底没了这些害人的心思。
但是不行,这是一个法律的社会。
顾宁不能为了这么一个渣滓,赔上她自己。
顾宁眼中的怒火滔天,“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父亲欠了什么债?让你们如此血腥收债?”
“高利贷!”
顾瑶吐出三个字,拿着欠条,就摆在顾宁面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顾宁,这句话是你说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这是姐妹两人,时隔许久后的,再一次交锋。
顾宁伸手,一把抓过高利贷的欠条。
她冷冷一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我对着高利贷却是不服的——”接着,她看向顾建设,“爸,你一共借了多少?还了多少?”
顾建设立马道,“顾瑶带我去借了五千,我还了五千,但是他们问我要利息四千!”
这件事,他们是瞒着宁宁的。
不想让她受伤当中,还为了这种事情烦恼。
一听,是顾瑶带顾建设去借的钱。
顾宁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啪啪两巴掌扇在顾瑶的脸上,“顾瑶,你行,你真行!”
趁人之危,带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去借高利贷。
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打得顾瑶眼冒金星。
她尖叫一声,要还手,却被顾宁一把扯过她的头发,用力一拽,整个人都一踉跄。
“顾瑶,我爸妈他们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情,更未主动害过你!”
“但是,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
明知道高利贷是个火坑,还亲自带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跳进去。
被撕扯的头发,扯得头皮发麻,钻心刺骨地痛。
让顾瑶流下生理性泪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是他们先放弃了我!我害他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话,听得顾宁心头发冷。
她扫过四周,一把拿起扳手,放在顾瑶的指甲上。
她冷冷道,“那我拔下你的指甲,也是理所应当的!”
“顾宁——”
下一秒。
顾瑶的护花使者,朱彪和姚志飞动了起来,上来要抢扳手,救下顾瑶。
却被顾建设和刘淑珍两人齐齐地站起来,拦住了前面。
至于,朗景山更是真正的像一头狼,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随时,盯着上可以咬断他们脖子血管的机会。
在被他们遮挡的一瞬间功夫。
朱彪他们眼前一花,顾瑶尖叫了一声。
手上血淋淋的指甲,就那样被顾宁用扳手给拔掉了,指甲沾着皮肉,血流不止。
现场一时之间,瞬间安静。
原本停顿了一瞬间的朱彪和姚志飞瞬间反应过来,“顾宁,你太狠心了!”
他们上来就要争抢顾宁手里的扳手。
却不知道何时,顾宁丢掉了扳手,手里又变成了三把刀。
顾宁就那样,直直地抵在了顾瑶的大动脉上。
她目光森冷,语气修罗,“你们想救她,还是想她去死!?”
三棱刀抵住大动脉,轻轻地割开了一层皮肉,下一秒。
鲜血汩汩地从顾瑶的脖子上流下来。
十指锥心,刺痛得她尖叫一声,“救我——”
有那么一瞬间。
朱彪和姚志飞有些恍惚,仿佛、仿佛顾宁才是那个高利贷的催收者。
而他们才是那些被催收的小可怜啊!
尽管他们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却摆放在他们面前,却让人不敢不信。
“顾宁,你别乱来啊!你到底要做什么?”
朱彪捂着鲜血淋漓的手。
他面色狰狞地问道。
这场高利贷的催收,他才是主导者,而姚志飞,不过是他小弟而已。
关键时刻,姚志飞早已经被吓得尿裤裆了。
根本不顶事。
当这一句话,真的问出口的时候。
朱彪有些恍恍惚惚。
毕竟,之前他们最爱逼的被催收者,走投无路,从而逼迫对方问出这一句话。
当被催收者问出这一句话后。
意味着,他们才彻底占据主导地位。
但是,风水轮流转。
没想到,他朱彪有一天会问出这种话来。
顾宁抓着三棱刀,死死地抵在顾瑶的脖子上,无视顾瑶的惊恐。
她冷笑一声,“我要做什么?你们不是最清楚吗?”
这——
朱彪和姚志飞傻眼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顾宁是什么意思。
顾宁冷冷道,“断人手,断人腿,不会要我来提醒你们吧?”
这些,不是他们这些人渣最爱的做的事情吗?
顾宁这话一说,让朱彪和姚志飞两人。
顿时一哆嗦,“顾宁,你们这是犯法的!”
“你们还知道这是犯法的?”
顾宁冷笑一声,盯着朱彪那血流不止的手。
她冷笑一声,“断了姚志飞的手,我可以放了顾瑶,也放了你朱彪。”
顿了顿,她见对方没有反应,她不经意地说道:
“高利贷本就是灰色地带,朱彪你和姚志飞,仗着的不过是背后的家世,可是我顾宁却不怕你们!”
“你们放高利贷的事情,一旦被捅到明面上,你们以为朱家人和姚家人会护着你们吗?”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谁家出了这么一个败类,会护着?
朱彪立马安静了下去。
但是姚志飞不一样,姚家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当即自傲道,“顾宁,我姚家三代单传,你说,他们会不会护着我?”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依仗。
顾宁薄唇轻启,语气却透着彻骨的寒冷,“那我就毁了姚家!”
“怎么?不相信?本金五千的高利贷,一天却是两千的利息,你们知道这算下来年利率是多少吗?你们又知道法律规定的利息是多少吗?”
“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小学文化,成为了你们致命的弱点!”
“年利率超过24%便是违法行为,而你们五千的本金,一天两千的利息,年利率早已经超过百万!”
“你们说,法律不会不会处罚你们?你们会不会把牢底坐穿?会不会一关进去,连24小时不到,你们就砰的一声,吃了枪子?”
“不信?那我就去告你们,安州市不行,我就去省城,省城不行,我就去首都。
我要告到你朱彪和姚志飞,这辈子只能吃牢饭,吃枪子!告到你们家破人亡,告到你们这辈子无人可做,下辈子投做畜生!”
她的话实在是太决绝了。
让人胆战心寒。
朱彪和姚志飞都下意识地踉跄了一下。
姚志飞脸色发白,不由得气弱了几分,“顾宁,你少来忽悠我们?”
“没文化,真可怕!但凡你们多读书,就不至于说出我忽悠你的事情!”
顾宁上前,抬手拍了拍面色冷白的姚志飞的脸,带着几分羞辱性。
“年利率达到百万的收益,你一个小小的姚家废物,怎么能办到这么大的生意呢?是不是姚家这个大树给你支撑着呢?”
姚志飞的脸色彻底变了,“顾宁,你少胡说,这件事跟我姚家根本没有关系!”
他就算是在是个二世祖,也知道,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的。
顾宁轻轻笑了笑,语气讥诮,“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事实摆在这里?欠条摆在这里,利息更摆在这里!”
她拍了拍手,朝着他说道,“我要想谢谢你们给我提供了这么大的一个证据!”
“让我能够把你们一网打尽的的证据!”
她说一网打尽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朱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姚志飞是三代单传,但是你朱彪不是吧?你的兄弟姐妹众多吧?你说,若是因为你,让朱家这一棵大树——”
她比了一下,“砰的一下倒地,你的长辈会不会厌恶你?你的兄弟姐妹会不会把你生吞活剥了?”
高利贷朱彪为主导,拉姚志飞入伙。
迫切做出成绩给家里人看。
这才有了这一幕。
朱彪不像姚志飞那样底气足,他当即就果断道,“打断姚志飞的手,你就能到此为止吗?”
高利贷贷到祖宗头上。
也算是他们倒霉。
听到朱彪这么说话。
姚志飞当即瞪大了眼睛,悲愤道,“朱彪,枉我把你当兄弟!”
但是,朱彪没看他。
他只是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固执地问,“如果我说出更重要的消息,是不是可以不打断姚志飞的手?”
更重要的消息?
顾宁靠在墙壁上,没人看出她现在的不适。
她玩味道,“那要看是什么?”
朱彪又继续道,“那如果——”
他看了一眼被朗景山挟持的顾瑶。
顾瑶心里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朱彪说,“如果这次高利贷,和我和姚志飞无关呢!”
这话一说。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和他们无关?
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