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和顾瑶一出现,顿时被社员们给注意到了。
大伙儿瞬间转移了注意力,齐刷刷地把宁宁围了上来。
之前他们有多讨厌宁宁不懂事,这会就有多感谢她,“宁宁啊,你这孩子就是老实,爱说实话,却没人相信,是我们大伙错怪你了。”
宁宁端着洗衣盆靠着腰,支撑着力度,她乖巧地笑了笑,“不打紧的,只要大家没事就好。”
她的这般柔和的态度,收割了一番社员们的心里好感。
刘春花也听到动静了,她一骨碌地从泥地上爬起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宁宁。
接着,瞬间把力转移到了顾瑶身上,她顿时疯了一样,大吼一声,“顾瑶,我杀了你!”
要不是她,她男人也不会出事,要不是她,她也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话落,刘春花就扑了过来,一把把顾瑶按在地上,把之前赵桂花用在她身上的那一套,又全部用在了顾瑶身上。
要不是刘春花先前被赵桂花给揍狠了,瞧着那力度还能大几分地。
但是就这样,顾瑶的脸很快就红肿了起来,脸上被血口子被指甲抓得一道一道的,瞧着颇为骇人,“妈,我没有害爸爸——”
她真的没有害顾建保,她想害的是顾建设啊!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刘春花就更气了好吗?
“还说没有?”她直接大耳刮子扇她,吐沫星子呸她,“你爸都快被你害死了!我让你个毒蝎子,专门害自己人,你知不知道顾建保是你爹啊?他现在被水库塌了进去,生死不知啊?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我看本来就没什么宝贝,你就是为了报复你爸把你嫁给周文宴吧?”
不得不说,向来愚蠢的刘春花,难道聪明了一次。
不过,她却没聪明到地方。
按照顾瑶的计划,让顾建设和顾建保一块地。
她的目的是让顾建保捡到梦里的宝贝,在让顾建设被大坝塌方塌进去的,顾建设出事,在乎他的顾宁肯定会痛不欲生!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建设没去成,但是原本该去捡宝贝地方的顾建保却被塌方塌住了。
顾瑶一想到梦里的那个血淋淋的场景,当她把顾建设的脸,换成两个顾建保时。
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妈,救人、快去救人。”顾建保要是真出事了。
她才叫一个完了。
她将会是整个顾家所有人的仇人。
这不可以!
刘春花呸了一口,“现在知道救人了?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接着,她指着顾瑶的鼻子骂道,“顾瑶,你给我最好祈祷,你爸没事,但凡你爸出一点事,我活刮了你!”
顾瑶指尖死死地掐着手心,掐得发红发疼,她比谁都希望顾建保没事!一定要没事!
刘春花不知道自己鼻青脸肿,却叉腰骂人的模样,跟赵桂花有多像。
某一种程度上,这是她们两人出奇的一致了。
“行了,这个时候不是吵架的时候。”
赵桂花打断了这母女两人的闹剧,她在刘春花身上看到自了自己的影子。
她张望了下,搜救的人还没回来,就果断下了决定,“现在不是窝里横的时候,你们去给宁宁道个歉。”
“什么?”刘春花脸色顿时狰狞了,她指着自己的还在流血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我给宁宁道歉?”
“怎么?不应该吗?你忘记自己这几天上蹿下跳有多厉害了?还是忘记了你在外面怎么败坏宁宁的名声了?现在既然知道你错了,难道不该和宁宁道歉吗?”
赵桂花这话一说,旁边的社员们就跟着赞同点头道,“春花,你婆婆说得没错,你是该给宁宁道歉,前两天你串门跟我们说宁宁的坏话,我可都记着在。”
“就是就是,你那话老难听了,人家宁宁是为了救你男人,才不让他去地,到你口中就成了灾星扫把星,把找上门的钱往外推,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刘春花怎么也没想到,大家的画风都突然一变,让她给宁宁道歉。
偏偏,面对大家的指责,她是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刘春花心里苦涩极了,她早先是骂了宁宁两句,但是大伙儿不都说她骂得好吗?
宁宁这么大的一个姑娘了不懂事,当爸妈的还不管,说她当大伯娘的有责任心,管得好?
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变成按着她头让她给宁宁道歉了?
刘春花不想道歉,她屈得要命,但是对上众人指责的目光。
她只能咽下一口气,对着宁宁低着头,小声,“宁宁,我错了、是我误会的你。”
赵桂花打断了她,“不够!”
刘春花强压着火气,只得继续认错,“是我不该在背后说你坏话,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次吧。”
说这话的刘春花拳头握得极紧,浑身都在发抖,是气的,也是委屈的。
他们怎么就这么瞎呢?让她一个当长辈地给晚辈道歉,也不怕折了晚辈的福分去!
宁宁定定地看了刘春花一分钟,她不出声,刘春花就一直只能低着头,直到刘春花把脖子都低痛的时候。
宁宁才笑了笑,笑得人畜无害,语气却暗含杀气,“大伯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您在外说我坏话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但是大伯娘,你要记住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东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话落,她一拍脑门,端的是温柔体贴的态度,“瞧我让您一个长辈跟我道歉,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春花,“!!!”早说啊!
早干嘛去了啊!她脖子都低僵硬了都,这会才说过意不去,晚了都!
经过这一茬,刘春花觉得宁宁这人心机真的是深得很。
……
刘春花前脚道完歉,后脚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生产队去水库救人的社员们就回来了。
他们是抬着顾建保回来的,临时搭建的一个担架上,顾建保浑身是血地躺在上面。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块去水库清淤泥的队长马顺生,会计张利华他们,他们虽然没躺在担架上。
但是瞧着也不太好,浑身不是这里就是那里刮着一些伤口,好不凄惨。
但是最惨的还是顾建保,他浑身是血,路都走不了,看到这一幕。
刘春花昂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了上去,“建保啊,建保你怎么样了啊?”
赵桂花也难受得厉害,迎了上去。
顾建保已经昏迷了,彻底不省人事了。
还是知情人,大队长马顺生说,“顾建保不听组织命令,独自去了大坝最里面,石头滚落下来的时候,第一个砸的就是他。”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顾建保不太正常的外翻腿骨,宣告结果,“约摸着是腿断了。”
一句话,让刘春花软软地倒了下去,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