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再耿耿于怀。”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现在只盼着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健健康康长大。”
“至于我们,就当是一场错误,一段孽缘,彻底结束吧。”
苏阮不再挣扎,抬手搂住封焱的脖子,让他能省些力气。
当然更重要的是出于对自身和肚子里孩子安全的考虑。
眉心却依旧紧紧蹙着,语调也是冷冰冰的。
一字一句像是冰锥子一样,狠狠戳在封焱的心上。
如今的苏阮心里眼里只有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再没有一丝一毫封焱的位置。
“阮阮……”封焱语调低沉,鼻音极重,眸色也骤然黯淡。
苏阮刻意低垂着眼眸,不同他对视,却还是能嗅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戚的味道。
苏阮心头莫名泛酸,多少有些不忍。
可转瞬间却又将心软的念头从脑海里摘了出去。
在封家的日子,她受过的委屈和冷落何止这些。
封焱又何曾心软?
对男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尤其是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所以苏阮最终也只是抿了抿唇,低垂着眉眼,一声不吭。
“阮阮从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无论你怎么怨我恨我,我都无话可说。”
“可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是我的骨血,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已经对不起你,不能再对不起他。”
“所以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学着怎么做一个父亲。”
封焱捕捉到苏阮眼里那一丝淡淡的不忍,还以为她会心软,满心期待着她能同自己说些什么。
却不想等着他的依旧只有无尽的沉默。
封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沉吟许久,才又缓缓开口,低沉的语调里满是祈求。
几乎将自己放低到了尘埃里。
或早或晚,人终将会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的代价。
然后是高高在上的封家家主也不能例外。
“嗯。”
“放心吧,我不会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利。”
“不过希望你时刻谨记,你只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封焱祈求式的卑微语气,苏阮就算心肠再硬也说不出半个不字,终究还是缓缓点头。
末了却又忍不住冷声强调。
“嗯,我明白的。”
“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宝宝能够平平安安落地,健健康康长大,没有别的意思。”
封焱缓缓点头,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顺着苏阮的意思往下说。
说罢不自觉的垂眸盯着苏阮微微隆起的小腹,满眼的慈爱与温柔。
甚至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这个孩子的存在。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孩子让他成为父亲,赋予了他新的身份和责任。
还因为这个孩子是他和苏阮之间永远无法终结的羁绊。
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只要他足够耐心温柔总有一天他能打动苏阮,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我送你回去吧,记得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
“要是缺钱的话就告诉我。”
“不许拒绝,我是孩子的父亲,对他有抚养义务。”
封焱抱着苏阮缓步走到车前,低头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后座上。
自己则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转头看着苏阮,温声说道。
害怕她拒绝,又急忙补充道。
“好吧,既然封总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拒绝的话,就太矫情了。”
“放心吧,我哪天要是没钱赚,连饭都吃不饱的话,肯定会毫不客气地向封总讨要抚养费的。”
苏阮不想跟封焱纠缠,再加上他给出的理由让自己无法拒绝。
苏阮沉吟片刻之后,缓缓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
车子缓缓在公寓楼下停稳。
苏阮下意识转过头推开车门想要下车。
结果却被封焱拦住:“等等。”
“啊?为什么?”
苏阮眉心微蹙,一头雾水第望着旁边的男人。
却见他迅速推开车门下车,然后飞快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弯腰冲她伸出双手。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意识到封焱是要抱自己,苏阮急忙摇头,身体甚至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封焱见状眸色瞬间添了一丝黯淡,无奈叹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现在光着脚,地上又那么凉,要是自个儿走上去的话,说不准会着凉,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他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呀!”
封焱说着瞥了一眼苏阮雪白小巧的一双脚,故意夸大其词,还装得一本正经。
就好像他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苏阮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别的企图。
“好吧,谢谢封总。”
苏阮知道男人目的不纯,可看了看被雨淋湿的路面,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她现在怀孕还不到三个月,正是脆弱的时候。
要是真的着凉的话,肯定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对嘛,这样才乖嘛。”
眼瞧着苏阮点头,封焱自动忽略了她语气里的不情愿,乐呵呵说道。
说罢便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缓步朝着电梯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极其小心。
“姐姐,你回来啦!”
听见脚步声,曲知知兴高采烈地打开门。
看到封焱的瞬间却猛地愣住。
“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呀?怎么不是宴哥哥送你回来呢?你去酒会不是为了给宴哥哥当女伴吗?”
兴许是被封焱眼里的威压震慑,曲知知很快垂下了眼眸。
随即非常有眼力见地转身帮苏阮拎来了拖鞋。
站在一旁却深深的盯着苏阮,却三句话不离宴御琛,黑幽幽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好像对他们这种复杂的三角关系难以理解。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封焱瞥了曲知知一眼,眉心瞬间拧紧,阴沉晦暗的眼眸透着赤裸裸的怀疑。
“我……我叫曲知知,住在隔壁,因为我不小心切伤了手,爸爸妈妈又不在家,奶奶也在住院,所以苏阮姐姐暂时收留我几天。”
曲知知像是为什么似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肩膀颤抖得厉害,交代得却还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