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苦苦再相逼
吾语吾2025-10-16 10:263,641

重阳带着我从北门而入,金色路砖萃上了暗紫的魔腾,似乎宣告着,那仙神掌权的年代已一去不返。

  路旁,站了不少魔臣。老少都有,看到我时,惊恐不安,低头仓皇,眼神又落入身后的雪遥,更是一脸讶异。但饶是如此却无人敢问孩子的由来,只追着重阳片刻不留的步伐,如潮涌般奔来说着其他。

  “帝座,摩界的兵马已经调了一半兵力过来,还有一半留守在原地。”

  重阳步履不停,轻哼了一声:“一半都留着?看来本座摩界的那些叔叔,叔伯是不愿助我了。也罢,一半就一半,白龙的溃军还远远及不上这一半呢。”

  “帝座说得是,再加上宫主替您分忧解难,谋计生策,料想那白龙的结局和十年前该是一个样的!”一个老臣每说几个字,就抬眼看重阳几眼,很是会行颜色。

  而重阳心里知他已是故存若的手下,遂只是笑着点点头:“的确高枕无忧。”

  “臣却觉得那无桓公主不是个好货色!毕竟他也是仙人出生,防人之心不可无。幸亏帝座英明,祝瑶一走您就削了故存若手头的兵权,他手头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余人。就算叛变,也成不了气候。只是今儿个他不知听到个什么风声,早早在帝座的寝殿等着,说是要请兵两万,上阵杀敌,为帝座分忧呢。”一个胆子大的老臣说完后,意味分明的喵了我一眼。

  人潮中突然熙熙攘攘吵开了:“说话可要悠着点,无桓宫主从打下这天魔之界开始便是功不可没,鞠躬尽瘁,你这样无凭无据血口喷人,真真叫人寒心呐。”

  也有人道:“身为他类,其心必异!”

  重阳从我身下抱起被众人推推挤挤雪遥,轻笑了声:“既是分忧者本人都安分的在玄凌殿候着,你们还吵嚷什么。莫多说了,本座好好去看看他。”

  “是。”语闭,众人磨蹭了一会儿终究不甘心的离去,临走之时还用极其厌恶的眼神顾了我一眼,重阳见状,故意伸手牵我,再狠狠瞪了了那些魔臣一眼,他们才又如潮水般退开。

  雪遥看见他牵我的手,有些不高兴:“娘亲,他又不是爹爹,你怎么能让他执你的手!”

  重阳眸光一掠,我赶忙将雪遥拉到身后。只是还是慢了一步,重阳已经一个托收将她抱起,嘴角嬉笑着,眼里却是个阴狠的目光:“噢,是么?那谁是你的爹爹?”

  我心悬到嗓子眼上。雪遥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不知道,妈妈说爹爹会来的。先才那个白衣的公子,初次见面便知道娘亲的名字,我还以为是爹爹来了,结果那公子说我不是他的孩子。”说到这里他很是伤感。

  重阳的眼里散了几分阴影道:“不是他的又是谁的?”说罢,他抬手去碰雪遥的脸蛋,在他似笑非笑的快要触到雪遥的时候,我脱口道:“捡来的,昀倾不信我,我便走了。孤苦一人生活了两年,觉得寂寞难耐。恰好在雪地里看到她,生得有几分像我,便觉得有缘得紧,便养着了。”

  重阳探上她的印堂,瞬时眼底的阴霍一化即散:“凡间捡的?没有妖气,也没有仙气,是个凡人。妙得很妙得很!”他欢喜着,抛起雪遥来,又稳稳接住,雪遥却哭了:“娘亲……雪遥不是你亲生的么?”

  我心疼着却不知怎么答。重阳一向傲慢的性子却贴着脸在她脸上蹭了蹭:“你娘逗你的。你长得像你娘亲,怎么会是捡来的呢?而且你不仅有娘亲,还有父君。”

  重阳随手往自己脑门上一指,雪遥便不哭了:“父君?就是雪遥的爹爹?”

  重阳点头,很是耐心:“嗯,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

  雪遥听完,乐得哈哈的,而我除了陪笑又能做什么呢?没有什么能比雪遥的安全更重要的了。

  玄凌殿外,果然跪着一抹清灰的身影。看来故存若如今的权利再也不同往昔可以和重阳平分秋色。如今他与个臣子并无二别。

  他身旁连跪的是一个女子,一身水蓝,竟是星索!

  故存若听见脚步声,忽然抬起头来。望见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一丝预料之中的喜悦,随即便平复了。

  “帝座。”他跪坐在地,却不卑不亢的礼节一声。

  站在一旁的星索抬头望见我的那一刻,眼神复杂非凡。先是眉角飞扬的高兴,后来又是柳眉紧凝的痴怨。可终究是在重阳临至身前的那一刻警醒,化作恭贺之意:“帝座找到人了?”

  “嗯。这点当是要谢谢星索姑娘,将事情透露于我。若是晚了半刻,我都是空走一场的。祝瑶对我重要之至,你能帮本座,本座自然亏待不了你。”

  星索谦虚一笑:“帝座说笑了。我与帝座不过是各取所需。要说真的感谢,那还该是宫主的功劳。若不是宫主劝说于我,我怕是得了消息也不知该求谁帮我呢!”

  原来是这样。

  星索和重阳互惠互利,故存若顺带收个恩情,又得了个人质。至于这人质在谁手里都不重要,只要命在他手里就好。想到这里面的尔虞我诈,血脉微微有些鼓胀。

  重阳自是知道故存若渔翁得利的,欠了个人情,却还是不给好脸色睨了故存若一眼:“宫主什么要事需奏,还要从早上等到现在。”

  故存若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重阳不耐烦的神情,很是好脾性的说:“天界余孽,卷土重来,前日就来战过一次,损我兵将一万余人。我心中痛定思痛,决心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而今日又听说重阳接来祝瑶,定是操劳不已。所以特来请兵两万,为帝座陷阵杀敌!”

  重阳低头斜视:“若是本座不答应呢?”

  故存若淡定自若,微笑着说:“那我只能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不如以死而求帝座明鉴!”

  重阳大笑两声。一手重重的搭过他的肩膀:“好一个以死明鉴!你的体魄系着祝瑶的命,如今见她好端端的活着,你就来要挟本座?”

  说罢,重阳手里金光一闪化作一把银白的匕首,很是不屑的丢在他面前:“我倒不信,一向惜命如金的宫主还当真自裁得了。”

  故存若捡起匕首,缓缓的架在脖子上,面色微微有些不好。

  雪遥看见明晃晃的刀刃,着实吓了一跳,伸手去拉重阳的衣袂:“父君,父君……”

  故存若眼睛一闭,横刀一抹!鲜血淋漓地流了下来……故存若豁然睁大眼睛看了我一眼,但只是一眼,随即又埋下头去,五指发狠再是把刀又往里深了几许。

  重阳瞳孔一缩!一掌将他握刀的手打开来,再是摸摸雪遥的头说:“不哭不哭,父君不杀他便是。”

  重阳低头下望:“的确,宫主握着阿瑶的命,令本座实在顾忌。但也总不能任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索取吧?凡事得有个度。”

  故存若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迹:“这必当是最后一次。”

  “本座不与你讲信誉二字。要兵?可以,你得答应本座一个条件,我才放心予你。”

  故存若抬头:“帝座请讲。”

  重阳深深寄了他一眼:“阿瑶的灵魂虽是承的你的体魄长成,但她如今已有自己的身躯,本座希望你能将她灵魂的供给,转到她自己身上。如此,命是她自己的,本座才安心。”

  故存若和他对视良久,随即又阖上眼帘思了半响,深觉此次压榨,已然到了重阳的底线,这才脱口道:“那请帝座先予在下兵符。”

  “你要是得了兵,又说话不作数?”

  “帝座只知道阿瑶是我用移魂之术才令她重生,却不知此术只要转嫁之人亲口许诺,魂魄便可在数天后,归位于原来的人。我既已诺下,便再无反悔余地。但如若帝座如今不肯给我兵权,我亦可在魂魄回归之前,就自裁于此,两败俱伤。所以,还请帝座三思。”

  重阳冷笑一记,随即在腰间取下他一个兵符,像打发一个叫花子一般的顺手一扔。

  故存若用手捂着脖子,在血泊中捡起那枚兵符,嘴角擒着笑意:“多谢帝座成全。”

  重阳抱起雪遥,逗弄着走进了玄凌殿,随口扔下一句:“滚吧,策军谋反的事情别轻易做。小心一起葬送了,白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故存若低头,没有承认没有否认,微微一笑:“那,就不扰帝座和阿瑶叙旧了。”随即步步轻敛,和星索去的远了。

  我抹了抹额头的细汗,暗暗庆幸自己久未使用的掩术倒还是没有出什么纰漏,完美无缺的在他脖颈上画出了那逼真的口子,连他自己都有些骇了去。

  重阳抱着雪遥进了膳房,赶走了所有的厨子和仆人,自己做起饭来。

  我接过一路受惊的雪遥,抱在怀里颠来簸去的哄,不过一会她就在我怀里睡得香甜。

  我这才开口轻声问他:“我师父你关在哪了?”

  他一刀一刀切着生肉,话语漫不经心的追随着手下的节奏:“我还没问你当初为何要走呢。”

  他撇过头了,看了看我怀里的小人:“为何要走呢阿瑶?我对你不好么?”

  我沉默了一会,字字清晰的吐:“你滥杀无辜。”

  “你道我心中黑暗?”

  “是。”我咬牙。

  他手下堪堪顿住,半响才找准角度轻轻一划,将最后的肉块利落的一分为二:“这世界从诞生的那刻起,有光芒就有黑暗,有白焰就必有灰烬,而为什么人人都只崇尚光明?”

  我嘴边正欲脱口的责骂,凝在舌根之下微微发软。

  他洗了洗手,又用一块绣着魔纹的帕子上把水攒干,回头来定定的望着我:“光明处会有影子,黑夜里也会有月光。比如,阿瑶就是我的月光。你在,我也不妨试着向往光明。”

  “好,那你先放了我师父。”我抓住时机。

  “放了是不可能,不杀倒是可以做到。”

  “那我就要去见见他。”

  他点头:“好,依你。”

  我得寸进尺:“我和师父这么多年未见,不希望第一次碰面就在你兵卫的控制之下。你得撤走侍卫,也别派人跟着我。”

  他笑凝斜睇:“好,谁都不打扰你们,就连雪遥也留在玄凌殿陪我吧。”

  我心里是明白的,雪遥在他手里,他便不怕我胆大放了师父。但只要可以见见师父,我还是满足了。

  摇醒雪遥让她吃饭,她素来极少有机会吃肉的,这时看着满满一桌子鸡鸭鱼肉,两眼精光,闪烁不止。夹了一口半肥半瘦的放进嘴里,开心得直吐舌头:“娘亲的手艺天下第二,父君的手艺天下第一!”

  我很想出口纠正,却见重阳阴白的手指伸出,缓缓抚过她的脸蛋。我又只好把言辞缩回嘴里,酝成半方苦涩绕齿,久久缱绻不去。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牢探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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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劫:养花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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