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秋实的警醒
吾语吾2025-10-16 10:262,185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自打伤口愈合以后,昀倾便不会在我房里长留陪伴,这点让我突然有些不适应。

  大概这便是如戏本子上写的,两人相好时分开的那段时光,就叫作度日如年。

  这些个复杂微妙的情绪,在以往我从未有所体会,看书时也直觉写得浮夸的紧。

  而如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才终于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正确性。自己体验过,方知度日如年并不荒唐。

  实在念昀倾,我从枕头下把水明剑抽了出来,来回擦拭它莹润的剑身。

  再怎么欢喜水明也不可抱着睡的。水明性寒,抱着终究僵身子。只好瞅上一会,又依依不舍的将其轻轻地扣在枕下,翻身睡去。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惊醒了我,我以为是昀倾,便倏的一下子坐起来理了理纷乱的头发,再装做不经意的吱唤一声:“谁呀,进来吧。”

  迈门而入的是秋实,他手里拿着个红布塞紧的药瓶,笑容温和善良。

  “又是药。我不欢喜。”我不由皱着眉头怨道。

  秋实摇摇头道:“不是药,这是阿瑶那天淌出的血,这几天空闲,我便将其我全练成丸子了。但左右想着是你的东西,特来还与你。”

  与他认识这么久了,他却依然客套得紧,我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总是这样讲理,区区几粒丸子你还要让来让去,搞得很是客套。”

  秋实盯着瓶子,一副遗珠沧海的样子道:“客套?!阿瑶你知道自己的血有多金贵么?你这五行纯木的,就好比五行纯火的融荣,满天下就只此一人,血液自然精贵。何况,血液金贵不说,更能救人于危难。你说我这还算不算客套?”

  “是么?”我张大着嘴,不太敢相信,“那你说,我要是将自己的血丸子服下,腿会不会奇迹般的好了?”

  秋实顿了顿,端起一副安慰之色:“属木之人饮自己的血治伤,这个书上尚未记载。不过你可以姑且试上一试,成与不成都不打紧的。往后慢慢调养便是,辅佐锻炼应当能完好如初。”

  说罢一手将瓶子塞到我掌心,我难以推辞,就收下了。

  按常理,秋实接下来该是要转身回自己房间的。可两人相对坐了半响,仍未见他有任何动静,他直勾勾地盯着着身后的烛火,好似能从里面看出朵花来似的。

  我觉得气氛委实有点尴尬:“秋实,你是不是还想说点什么?”

  秋实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看你最近……最近和殿下很是亲密……特来嘱咐你两句。”

  要提醒我配不上他么?顿时坐立不安。

  但晓得归晓得,执念又是执念。

  我就算明白俩人身份差异犹如天堑,但我依然会如夸父追日般不肯弃舍。

  就像一个美好的梦境,哪怕永远都追不上,但只要永远都不醒来,我便会一直沉浸在幸福里。

  只是,这掩耳盗铃的戏法,最是怕被旁人捉住,点醒。

  所以我不喜欢秋实提及我俩,也不愿回天庭去。心下思量着,不由把小瓶攒的紧紧。

  “阿瑶,我知你喜欢殿下。那一日你伤重,我们掐你人中你都不见醒,独独他说要娶你,你便睁眼了……如此的欢喜,令我很是担心。”

  我摇摇头道:“担心什么,昀倾说会保护好我的,以后再不会让我受伤了。”

  “你当真就如此相信他么?你知道那日为何殿下救你救迟了么?”

  我抿了抿唇道:“不是纸鸢飞得太慢了么?”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药瓶在我的手中越攥越紧。“你……你想说什么?”

  秋实顿了顿,终于一鼓作气道出:“那日你不见了,本是很早就发现的事。我慌得不得了,殿下却没第一时间来寻你,只在铭骨院一再逗留。我每每催他,他只说:消息马上就能问出来,再等等。就这样等等等,直至你的纸鸢飞来,他才从铭骨院出来往思空殿赶。”

  瓶子被我手儿擦来抹去,变得很是光亮,我垂了垂头道:“那也不怨他,是我自己乱跑跑丢了,反而连累了他。”

  秋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而后你伤得重,他怕万一有魔界的人跟着气寻来,亦是狠下心来隐了仙气,只用马车代步。他想把消息万全的带回天界,你懂么?若是不隐仙气,我们很快就能出城,你的腿怎会如现在这副样子!因果良多,你一味相信他说的话,此间种种你都未曾细想么?”

  嘀嗒嗒……

  血丸子从瓶里翻出来,滚得一地都是。我慌手慌脚的下床来捡,腿脚的不便让我显得更是狼狈。而秋实只是坐在那里,冷眼相看,许是有些气了。

  细想?昀倾说的话,就如这杯中之水,我从来都是一饮殆尽,哪里留有心思细细咀嚼。

  秋实的每一句都嗡嗡回旋在脑海挥之不去。思绪里原本那个矢志不渝爱着昀倾的小人,跌来撞去分碎成个,就如这一地的碎丸子般,血肉淋漓。

  一个躲在角落里怯生生的说:“阿瑶,你要相信昀倾,这段时间他对你的好,你难道都忘了么?”

  一个义正言辞的拦在我面前讲:“傻子,秋实都说了,你永远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永远不是!”

  一个委曲求全的道:“不是第一又怎样,他还是爱着你的。你何德何能会受他宠爱,如此就应当满足了。难道你愿舍弃这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心上人?”

  言罢,此小人吧唧一声把另外几个拍的粉碎。的确,我阿瑶能有今日欢喜就应该满足了。

  我抬头对秋实故作从容地一笑:“那也不怪昀倾。他所查之事本就比我重要得多。况且我就是喜欢他这般,大丈夫分得清轻重缓急。”

  秋实气得懊恼极了,半响眼里的急切婉转成了嘴边的一口叹气声:“你当真是用情太深。算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是劝不住的。只是提醒你一句,殿下与无桓的较量日渐凶险,他若保护不好你,你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说罢,秋实便起身出门。

  我在他掩门之际轻道了声:“谢谢。”再把瓶子里的丸子抖出了两粒,吞了下去。

  丸子是朱砂色的,细细一闻,有股极淡的花香。但因太淡,又闻不出是哪一种。只是心里暗道秋实果然细心,怕血味太腥,竟是合了花药来练。

  而我终究枉费了他的一番苦心,实在愧疚得很。

继续阅读:第五十三章 好景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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