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县乃至整个岩台的百姓都看到了这条公告。
尤其是红山乡的村民,当大家看到这条公告时,都沸腾了。
“好啊!我就说黄子强这狗杂种把贪污的钱交哪去了,原来是还没凑够。我们要监督好他,让他尽快凑钱,乡里修路的钱就靠他了,咱们之前摊派的钱应该也可以退回来了吧?”
“那个王大陆被免职了,终于可以不再霍霍我们了。”
“英明啊!小祁书记沉冤得雪,之前他帮了咱们这么多,我就说他不该被停职。”
…
在村民们欢呼沸腾的时候。
燕京,钟家。
“小艾,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钟母心疼地拉着钟小艾上下打量。
“嘿嘿。”钟小艾看着妈妈那关切的表情,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心虚。
悄无生意挣脱母亲的手后,她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后退了一步,和母亲拉开距离。
“那个……我身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有些不舒服。”
钟母闻言,脸色一白:“小艾…什么特殊原因?严重吗?”
“也不算特别严重。”钟小艾干笑着后退:“就是…”
“就是…那个…你要当外婆了。”钟小艾说完,警惕的盯着母亲,表情如丧考妣。
钟母在原地足足石化了好几十秒,才面露凶光地问道:“孩子是谁的?”
看着母亲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钟小艾忍不住想,要不干脆把祁同伟招出来算了!让他好好尝尝来自爸爸妈妈尤其是爷爷的怒火。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万一那天晚上真的是个误会呢?
还是再观察观察,再考虑是否秋后问斩吧。
钟小艾抿了抿嘴,最后选择守口如瓶。
“那个…孩子父亲是谁并不重要。”
“你!”钟母气的直接扬起了巴掌。
钟小艾被吓的又快速后退了两步。
看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闺女,钟母那是既生气又心疼,冷着脸问她:“什么叫孩子父亲是谁不重要?”
钟小艾心虚的看着母亲,软声道:“孩子是意外,我们一不小心喝多了酒,然后……”
后面的话她就不说了,任由钟母脑补就好。
钟母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副让她更心疼更生气的画面。
钟正国不知何时也行楼上走了下来,一向宠辱不惊地他这时也寒了脸色:“早知道你这么胡闹,就不应该答应你去汉东读书。”
“我以为你就是爱玩了点,没想到你…家门不幸啊!”
钟母这时已经被气哭了。
“这可如何是好,你一个女孩子家,未婚先孕,这…这要是传出去,你在京城的名声就完了啊!”
钟小艾看着母亲落泪,也跟着红了眼眶,啪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注意身体!”钟正国上前一把就把她拉了起来。
“就是,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钟母也抹干眼泪快速上前安慰。
“要不秘密打了吧!你就这么和外面不清不楚的人怀了孩子,万一对方居心不良怎么办?
“妈!”钟小艾哭着扑进钟母怀里:“不能打!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就是打胎后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钟母将人搂住:“不打也行,趁现在肚子还不明显,尽快找个人嫁了吧。”
“最好入赘。”钟正国接话道:“我一直有关系你们学校的情况,小艾,你觉得那个叫祁同伟的缉毒英雄怎么样?”
不得不说,钟正国真的很会选人,既然是入赘,就要找一个背景干净还有能力的寒门贵子。
祁同伟显然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为了缉毒,身中三枪,悍不畏死,说明人品不差。并且还被人刻意打压,怀才不遇。
这时候钟家主动伸出援手拉他一把,让他入赘,再顺势提出让他入赘。
这个选项,确实是目前最适合钟小艾的选择。
到时候只要让他始终低钟小艾半级,再让小两口好好培养感情,就能…
钟小艾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爸爸,也不哭了。
让祁同伟入赘?那自己岂不是成为了那个她最看不起的梁璐了吗?
再说,祁同伟那个畜牲,自从那晚之后,就基本没有联系过自己,也从来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钟小艾弱弱地提议道:“我不想嫁人,要不对外就说孩子父亲出意外被车撞死了,到时候孩子正好跟着我姓钟。”
…
再次荣获个人一等功的祁同伟,此时正在全神贯注地修改着一份关于贫困地区基础建设道路的修建规划。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一点没错,但修建公路就需要钱,没钱就要想办法去集资摊派,实践已经证明,找贫困村民们摊派是有着很大弊端的,所以找百姓要钱,肯定不行。
大明王朝中,有句台词说的很好,自古以来只有造反的百姓,没有造反的商人。虽然不能找百姓要钱,但是他完全可以换个思路,去找那些私家车主以及搞货运和客运的司机要钱,就相当于他们交车船税了,完全没有毛病。
毕竟这些人才是修路的最大受益者,路修好了,他们搞起运输来,也能得到最直接的正向反馈。
养路费和车船税概念,这也属于政法专业的课题研究范畴,由自己和高老师率先提出,先在岩台试点,再推行整个汉东,最后全国普及,做大做强!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大功绩啊!
什么?这个青史留的名可能会夹杂着不少骂名?
会有人大骂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些都无所谓!合情合理的东西,为了祖国的伟大复兴,总要有人负重前行,完善税法。
…
高育良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祁同伟,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份《养路费和车船税试行计划》,久久无言。
作为汉东大学的政法系教授,他还是很有水平的,立马反应过来这份计划的含金量能有多高,可以说是政法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次改革。
所以这次,他也顾不得保持自己的儒雅形象了,站起身来,双手颤抖地直拍祁同伟的肩膀,嘴里直呼“好!好!好!”
祁同伟适当表达了自己的一些担忧:“老师,这份计划现在还只是概念,具体该怎么实行,可行性又有多高,都是未知数,可能都需要您先上报上级领导进行协商,关于钱的事儿,每一件都不是小事,一个不好就会再次演化成群体事件。”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情,仅靠他们两人,容易出问题,必须再找个大靠山为他们保驾护航。
高育良微微点头,“你说的很对,从大局角度出发,这个方法是很好的,需要注意的无非就是要和司机们做好沟通工作,提前帮他们算好账。”
“如果路况差的话,他们的车不仅更耗油,而且轮胎更容易磨损,车跑在上面,摇来晃去的,汽车零件也容易出故障。这些都是他们潜在的无形成本,汽车的维修费可比车船税和养路费要高太多了。”
“我们找交管部门要一份详细数据,按照不同的用途以及车型,制定不同的税费标准,货车和客车对路面的损耗大,要适当多收,私家小轿车适当少收,摩托车和拖拉机属于相对弱势群体,按最低标准收取,自行车不收。”
“同伟,你觉得还有哪些补充的?”
“老师您考虑的非常周全,不过还有一点,因为前期只在岩台试行,属于史无前例,所以,除了这些外,为了缓解车主们的不平衡情绪,我建议组织最好能再出台一个针对这些缴费车主的补助政策,比如搞货运的,如果缴费,地方政府可以为他们适当绿灯,优先协调订单给这些本地缴费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