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霆做出了最大让步,允许陆哲进病房。
“说话可以,但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一根头发,我绝饶不了你。”警告的眼神像刀刃凌迟在人身上。
说完,收回狠戾的视线,踏着凌厉的脚步与陆哲擦肩而过,朝电梯走去。
陆哲愣在原地两秒,大脑才恢复正常。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高兴的说不出话,又担心傅盛霆随时反悔,立刻争分夺秒冲进病房。
终于能见到林萧。
病床上,林萧安静的沉睡,因为输了血,脸色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但看起来难免还是有些憔悴。
陆哲心情复杂的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悲伤难过的开口,“萧萧,你受苦了。”
林萧毫无反应,打了镇定剂,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醒来。
陆哲不怪她,只怪自己不能替她分担病痛。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萧萧,我在监狱里这段时间反省了很多,也改变了不少。我不再是以前那个狂妄自大的纨绔少爷,坏毛病越来越少,我希望能重新变回你喜欢的样子。”
说到这,陆哲惭愧的低下头,心情沉重的叹息一声。
“我以前真是不识好歹,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没有珍惜你,后悔做了那么多让你难过的事。冰冻非一日之寒,你当初说出取消婚约四个字时,一定是我让你彻底绝望,伤到你的心了。”
“其实,我当时特别心慌,真的怕你离开我,最后为了面子,我恼羞成怒,说了那些混账话。”
“对不起,萧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想弥补你,却用错了方法,把你越推越远……”
陆哲抹了把脸,缓解眼中的滚烫,抬起头,充满愧疚和爱意的看着林萧。
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哭了。
“林萧,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从年少时起,我就把你放在心里,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你一定会安然无恙,平安健康度过此生。”
“我没有资格再说让你回心转意的话,但是我会默默守护着你,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
“萧萧,醒来看看我,好吗?”
陆哲的声音在发抖,带着祈求的虔诚和期望。
“我留在医院的时间不多了。”
……
傅盛霆离开医院,去了民政局。
他动用关系在港城的民政局拿到了自己和林萧的结婚证。
钢印盖上的一瞬间,他眼里重新有了光。
林萧不记得他,没关系,只要他记得她就够了。
领证,买钻戒,订花,订蛋糕,傅盛霆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些事,回到医院天已经黑下来,他走出电梯,直奔病房。
“傅总。”
“陆哲有没有碰林萧?”傅盛霆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那扇门。
“没有。”保镖如实回答,监控里看的很清楚,“他很老实,坐在椅子上一下午没动过。”
“算他识趣。”傅盛霆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直到提起林萧,脸色才有所缓和,“林萧醒了吗?”
保镖小心翼翼的回答,“暂时还没有。”
傅盛霆黑眸暗沉下去,“把医生叫来,我要当面问他。”
“是。”
病房门被推开,傅盛霆走进来,那气势犹如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压迫感逼近,扑面而来,裴勇紧跟其后。
“送他回白家。”不容抗拒的命令从傅盛霆喉咙里崩裂而出。
“是。”
裴勇上前几步,走到病床前。
“请吧,陆先生。”
陆哲舍不得离开,想不吃不喝不睡,寸步不离守着林萧。
“医生说林萧很快就会醒来,等她醒了,我就走。”他尽可能拖延时间。
傅盛霆居高临下,冷冷的睨他一眼,像上帝在看蝼蚁。
“得寸进尺在我这里没有好下场。”
陆哲拉下脸,甘愿把自尊送到傅盛霆脚下。
“傅总,我求你,请你大发慈悲让我再待一会儿,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着林萧醒来,确定她安然无恙,我就马上离开。”
傅盛霆惜字如金什么也没说,下颚紧绷,犀利冰冷的眼神看向窗外。
裴勇大为震惊,没想到傅总选择妥协,答应了陆哲的请求。
十几分钟后,林萧醒了,傅盛霆站在窗前没有动,床边的陆哲显然比他兴奋激动。
“林萧,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林萧缓缓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印入眼底,空气里依旧有消毒水的味道。
“林萧,林萧,我是陆哲。”
陆哲!
林萧这才注意到坐在病床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桃花眼,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利落流畅的下颚线……
只是头发变短,剃成了寸头,不过,这样看着反而更精神,也更帅。
“真的是你,你怎么才来?”
陆哲没想到林萧会说出后面那句话,带给他无法形容的震撼,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在一直等他来,见到他很高兴。
“林萧……”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陆哲差点喜极而泣,最后硬生生给忍住了。
“你醒了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老天爷会眷顾你的。”
林萧抱怨的看着他。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么久不联系我?不打电话不发信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陆哲再次受到巨大的震撼,彻底傻眼。
他是不是在做梦?
这真的是现实中吗?
“林萧,你……你刚才说什么?”
明明听得懂,却又觉得不懂,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林萧习以为常,心里不是滋味。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却假装不懂,每次都这样。”
陆哲狠狠掐自己大腿。
疼。
原来他不是在做梦,听到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他欣喜若狂,控制不住的俯身过去抱住林萧。
“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让你难过,我保证好好珍惜你,好好……”
陆哲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狠狠一脚踹到地上,手腕被踩住。
“我警告过你,不准碰她,你当耳旁风,是吧!”傅盛霆狠戾的表情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撒旦,皮鞋用力碾压陆哲的手,是否废掉还全在他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