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长安和女孩并不同路,她只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查一查。
到公司后,祝长安发现赵谒的表情有些奇怪,于是问道:“怎么了?”
赵谒犹豫片刻,说道:“祝总,您有一个礼物,我给您放在了会客室。”
祝长安有些好奇,是什么礼物能让一向八面玲珑的赵谒不敢直接给她看。她去了会议室,一开门,便看见999朵玫瑰组成的大花束。
祝长安皱眉,问道:“这是谁送的?”
赵谒硬着头皮答道:“是易源的喻总。”他原本以为祝长安会很生气,没想到她只是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祝长安吩咐赵谒道:“让清洁阿姨把它分拆成小花束吧,放公司大厅那里,告诉大家喜欢的都可以拿。”
随后,祝长安给喻兆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下次别送东西了,不然她不太好回礼。祝长安说的话喻兆云不会不答应,于是他打算把礼物都存下来,等以后一起送给安安。
祝长安上午还和来递交辞职信的祝明朗见了一面,祝明朗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并没有被祝长安打击到了的样子。祝长安有些意外,发现祝明朗在情绪控制上长进不少。她看着他,问道:“你的辞职是自愿的吗?”
祝明朗心中憋屈,但不敢说出来,只能以退为进:“这次的事情是我处理得不够好,给公司和祝总都带来了许多麻烦,受惩是应该的。”
见他很有眼色,祝长安突然失去了刁难他的兴趣,想起早上的事情,于是问道:“我开车来的时候在高速入口好像遇到了你的女朋友,她在哭来着,你们分手了吗?”这个女友是祝明朗带回去见过家人的,祝长安才有些印象,能认个脸。
祝明朗听了祝长安的话,显得有些担心的样子,对祝长安道:“没有分手,我一会儿午休时会联系她的,问问怎么了。谢谢祝总。”
不知道为什么,祝长安总不太信祝明朗的话,但别人情侣之间的事情她也不便插手太多,于是在宣布了对祝明朗降为公关部副主任的处置之后,祝长安就让他继续去工作了。
中午,祝长安拒绝了喻兆云关于做饭教学的邀约,同时也让赵谒去叮嘱保安,下次看见喻兆云不要放行,免得他又跑中序的食堂来了。
这一出搞得赵谒已经完全不知道祝长安和喻兆云到底关系如何了,早晨还感觉像情侣一样送了玫瑰,怎么中午就让别人连门都不要进了。
祝长安对喻兆云这样一直避开的态度持续了一天,喻兆云从旁白那里也没能得到什么重要信息,能见祝长安一面,已经是晚上他在公寓的地下车库守候良久的结果了。
祝长安刚下车便看见喻兆云,他又穿回了以前的那种风格,深蓝色印满金色羽毛的花衬衫,奇奇怪怪色彩饱和度很高的裤子。或许是有着一副好皮囊的缘故,他这样穿一点也没有违和感,倒显得喻兆云这个人特立独行、气质特殊,总让人能在人群中第一眼找到他。
这时,旁白出现了:“祝长安恋爱进度条,1%”。
喻兆云不知道自己做对了什么,居然能让祝长安有所松动,急切地想要复制这种成功的喻兆云接连问了旁白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于是他把目光转向祝长安,却又不太敢打扰她,生怕刚刚提升的进度条一朝回到解放前。
祝长安心中觉得有意思,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和喻兆云一同上了电梯,喻兆云今天琢磨了一天,意识到祝长安最重视的就是公司和工作,要想赢得她的注意力还是得从这方面下手,于是说道:“安安,我这里有一套最新的vr设备,刚托人从加州买回来的,你要试试吗?”
据喻兆云对祝长安的了解,她这次既然想做大型的虚拟现实游戏,游戏本身软件配置安排好了,却还是差硬件。易源是直接从美国买了生产线,喻兆云却是知道,中序一年前因为各方面的压力放弃了硬件的生产,如今要重拾并不容易。果然,不出喻兆云的意料,祝长安果然对这个话题感了兴趣,但她虽然意动,却还是说道:“喻总,你不会忘了我们是竞争对手了吧?”
喻兆云笑笑:“当然不会忘,但这又不涉及我们公司的机密,和安安这种行业人才一同体验探讨最新技术,我自然是愿意的。”
但他还说:“不过,我这设备大费周章运回国,还是花了不少钱。安安你想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祝长安挑眉:“说说,我不差钱。”
喻兆云的条件却是:“我希望你别叫我喻总了,安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你取一个外号也行。”
祝长安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呢,发现这么简单自然答应:“可以,不过喻总也得改了对我的称呼,我不喜欢它。”
祝长安话音刚落,旁白就说道:“喻兆云心中狂喜,他大脑中已经有一堆爱称作为候选。”
祝长安却笑了,有些坏心眼地道:“你可以叫我大哥。”
喻兆云想想觉得也不亏,听上去就很亲近的样子,于是唤祝长安道:“大哥。”
祝长安心里舒坦了,甚至拍了拍喻兆云的肩膀:“乖,贤弟。”
旁白解说道:“祝长安和喻兆云的相处,如同在演水浒传。”
称呼的事情一定,祝长安也就开心的和喻兆云一同去了他家客厅,一进门便看见一个和小车一样大的游戏仓。祝长安问道:“弟弟,你体验过没有?效果怎么样?”
喻兆云却推着祝长安进了游戏仓,给她戴好头盔。祝长安发现游戏选择项比较少,射击类、赛车类、飞行类各几个,都是动作游戏。她选择了个射击类的点进去,发现装置的复杂是有意义的,场景都非常真实,转头就会有视角的转换。
这个游戏打了一小时左右祝长安就结束了,不是她输了,而是她开始出现了眩晕状况。vr游戏难以推广的最大原因就是,大脑虽然一开始会受骗,但之后还是会察觉到不真实。祝长安听过一个解释,大脑把游戏中行进的画面判断为身体的主人在运动,之后却发现身体根本没有运动,这时大脑就会自动认为人体中毒了,会进行催吐。其实有些人会晕车也是这个原因,但当他们开车的时候就不会晕,那是因为一直看见道路的变化,大脑判断与身体反应一致。
祝长安现在就处于眩晕加想吐的状况,她取下眼罩,闭目休息了一分钟,然后立马又重新戴上,进入游戏,就这样又坚持了十来分钟。当祝长安终于忍不住的时候,她在喻兆云的指示下冲进了厕所,吐了一阵,漱了口之后就又坐回了游戏仓,刚想戴上眼罩,便被喻兆云阻拦了。
喻兆云没想到祝长安会这么拼,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赞同:“安安,这样不行。”
祝长安却一意孤行,重新戴上眼罩,连他重新叫回之前的称呼都没管。
喻兆云于是看着祝长安这样打一会儿游戏,去吐一会儿,然后继续打游戏,又去吐一会儿。这样持续了三个小时,喻兆云已经由心疼转为深深的敬佩了。
祝长安把自己折腾了个够,然后靠在游戏仓的椅子上,很疲惫的样子,问喻兆云:“弟弟,你最长玩过多久?”
喻兆云回答:“也是一个多小时。”
祝长安点头,又沉默了几分钟,终于做出了个测评结果:“这个机器,能让人到一个小时才开始眩晕,属于表现非常优秀的了,像之前的机器一般打个二三十分钟就不行了,但它整体的设备太大了,难以推广;其次眼镜太重,我佩戴了两个小时脖子就算得不得了;一开始不需要视角调试,自动适应这一点很优秀,我们可以学习一下。”
说完,祝长安却叹了口气。
喻兆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如果想要进行大面积推广,眩晕问题必须要克服、也不能有大游戏仓;vr眼镜的重量要下降;眼镜与手机、电脑的匹配问题……这些我们都没有解决。”
祝长安只觉得头疼,她没办法像喻兆云一样财大气粗直接进口生产线,毕竟公司不是她一个人的;她的vr计划同意的董事多,不同意的也多,推进自然不如易源顺利,更别说还有这么多技术难关……
但是好在祝长安是个极有韧性的人,方法总比困难多,她心中隐隐有了个计划。不过看见喻兆云还是一脸悠闲的样子,祝长安于是问他:“弟弟,难道你就不担心技术问题吗?”
喻兆云比祝长安打了两岁,被她这样叫竟然也不尴尬,回答道:“你猜?”
旁白说:“喻兆云成功引起了祝长安的好奇心,这样专心工作的喻兆云,比之前只知道谈恋爱的时候顺眼多了。”
喻兆云通过旁白的话坚定了自己的路线,和安安在一起,还是得谈工作。这他就在行了,作为少有的能和祝长安并驾齐驱的互联网新秀,喻兆云十分有信心。但他还是抱怨了一下:“既然大哥这么欣赏我,进度条怎么不再走一格?”
祝长安也回答:“你猜?”
然后,她重新进入游戏仓,戴上耳机,换了个游戏继续体验。
喻兆云在心里悄悄骂了一句,却一点也不敢说出来他骂了什么。
他不敢,旁白却很有勇气,替他骂道:“祝长安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祝长安听了,不知道是游戏的眩晕还是这句话太一言难尽,她取下了眼罩,与一脸被诬陷似乎十分无辜的喻兆云对视。
喻兆云说:“您是我大哥,我怎么会骂您!它诬陷我。”
祝长安皱眉,摇头:“你别说了,我想吐。”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喻兆云能这么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