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就好，自己倒茶，坐！”李柏松笑着招呼道。
对于这个手下，他是越发的满意了。
而在李川看来，只要抱紧李柏松的大腿，前途指定不用担心，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俩人也算是熟络异常，李川倒是也没必要太墨守成规，显得拿对方当外人，先给李柏松保温杯里倒满热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李柏松开门见山，“跟你说个不好的消息。”
“就没一点好消息吗？”李川将暖水壶放好，苦笑着看向对方。
“倒也不是没有，主要是坏消息比较重要。”
“您说！”李川恭恭敬敬的坐到了他对面。
“杨秋死了，昨晚自杀了。”
“什么？”李川大惊失色，“是真自杀，还是假自杀？”
“真的，死在了纪委隔离室，刑警队勘察现场，确定是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李川暗暗握拳，“这女人，还真是够狠啊，我还想着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她带到反贪局好好查一查。”
现实可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咬断舌头就直接嘎了，咬舌自尽这种事，不过是艺术加工过程中制造出来的合理解释。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还要表达出坚定不屈自杀的桥段，除了咬舌，估计艺术家们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这才出现了咬舌自尽一说。
而在现实中，首先自己咬断自己的舌头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即便做到，也要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等待血液流干才会死亡。
不得不说，这杨秋是真狠到了家了。
“可惜人已经死了！”李柏松叹了口气，“对了，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跟我讲讲。”
“开始的时候……然后通过我前女友给我罗织各种罪名……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会拿出五万块钱来诬陷我。
但当时杨秋等人十分笃定，所以我猜测他们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什么？
毕竟我前女友的母亲是城管局的一位小领导，而城管局前局长吕梁涉案八百多万，至今还有三百万资金流向不明，所以我怀疑，那这笔钱会不会在我前女友的母亲那里？”
“你的这个推断逻辑还是很清晰的，城管局那个案子不是在你们小组吗，可以根据这条线索查一查。
不再休息几天吗？”
“昨天我和宋组长发短信了解到孙刚至今没开口，我估计，后面还有硬仗要打！”李川认真的说：“还是先以工作为主吧！”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李柏松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才道：“昨天林书记去市委开会，会上她直接指出了政法委副书记魏东明，但几位常委并未达成统一意见。
你怎么看？”
李川：……
我能怎么看。
“我一切以您马首是瞻，而且我的职责是寻找证据，其他的与我无关。”
李柏松呵呵一笑，这小子，上道啊！
看来适当的也得给他一点提醒，少走一些弯路。
李川同样呲牙笑了起来。
李柏松道：“宋燕同志对你的事十分上心，有时间表示表示。”
李川心里一阵腹诽，这还用你提醒吗？
都是一个组的成员，上心也正常，即便他不提醒，自己也得请大家好好搓一顿了。
“还有个事，赵主任已经是赵副市长了，你好好考虑考虑，事后是回市政办，还是继续留在反贪局。
公安系统内部整顿，会从反贪局抽调一些人手，到时候这边会空出一些位置，依着你的表现，破格提拔也不是不可能，懂我的意思吧？”
这话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啊！
赵清瑶升职这是好事，他要是回去副科待遇肯定解决了。
但留在反贪局，闹不好直接就是正科，而且还是含权量很高的正科。
“谢谢局长栽培。”李川起身认真说道。
“嗯，去吧，我等下还有个会。”
从李柏松办公室出来，李川立马回了第三小组的临时办公室。
这会儿他的三大金刚已经到齐，全都纷纷站起身来。
“窝草，组长，你怎么都瘦了……三天，就三天啊，纪委那帮人真不是东西，你告诉我是谁，等我回去，我帮你出口恶气。”陈家宝一脸愤愤，率先露出一副很是心疼组长的模样。
李川哭笑不得，“你少恶心我。”
讲真的，这陈家宝除了作风上有点问题，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趁着他还年轻，好好鞭策一番，或许能避免他走上上一世的老路。
“挨揍了吗？”宋燕虽然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可冷冷的声音，也让人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没有，就是老一套，如今咱也算见识过，体验过了。”李川呵呵一笑，“谢谢！”
“应该的。”
肖志强哈哈一笑，拍拍李川肩膀，“组长，晚上你请客吧，也正好给你自己补补。”
众人：……
“我觉得你应该体验一下，说不定能减减身上的膘！”
“哈哈哈，我妈说，胖子有福气，还是别减了。”
众人：……
李川笑着摇摇头，“好了好了，不闹了，既然孙刚不开口，那咱们研究研究怎么撬开他的嘴！”
闻言，众人全都严肃起来。
肖志强道：“这孙刚就是块硬骨头，从进去以后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很难搞。”
陈家宝点点头：“是啊，我们想了无数办法，给马凤年用的那招也用上了。”
“只能说明他现在依旧心存侥幸。”李川道：“如何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才是重中之重。”
宋燕道：“难道你还想诱供？”
“那你说怎么办？”
宋燕：“我……暂时也没别的好办法！”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工作中也得灵活嘛，再说这只是心理战术的一种，怎么能叫诱供，只是将外面的一些事讲给他听罢了。”李川道：“何况咱们想讲规矩，他们什么时候讲过规矩？”
“我觉得组长说的不无道理，咱们上次做的就很不错，不然刘进步和窦嵩也不可能这么快开口。”陈家宝附和道。
肖志强点点头，“没错，而且如果他没做过亏心事，咱们采取诱……心理战术，也不会奏效。”
宋燕：……
感觉队友有被带偏怎么办？
但他们说的又很有道理。
算了，黑猫白猫，抓到耗子才是好猫。
大家统一好意见，立马前往隔离室。
才刚来到大门口，正好遇上方同舟带着一组的几个人出来。
李川正准备打招呼，方同舟直接越过他，笑吟吟的和宋燕说起话来，“宋组长，好久不见。”
“不如不见！”宋燕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见状，李川嘴角含笑，叫上其他人快步跟上。
面子是相互的，人家不给面子，他当然也没兴趣拿着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至于跟在后面的周一鸣，呵呵……他是谁？
跳梁小丑罢了！
方同舟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走吧，三组最近可是出尽了风头，咱们也不能闲着！”
“主要是三组运气好罢了，赵清瑶案是新案，其中牵扯到的问题自然多一些，咱们现在负责的案子都是之前查过的，没那么亮眼也很正常。”周一鸣在旁附和道：“要是把那个案子交给咱们，未必不如他们查的漂亮，能在铁案中发现新问题，这才叫真本事。”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下次别说了。”
周一鸣：……
……
孙刚所在的隔离室外，四人对视一眼，陈家宝立刻掏出钥匙开门。
此刻的孙刚被困在审讯椅上，神情显得无比萎靡，就连头发都白了不少，看着倒是让人有些唏嘘。
“孙局，我们又见面了。”李川拉开椅子坐到了对面。
“有烟吗？”
“有！”李川摸了摸兜，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压根没装。
肖志强立马掏出香烟给他点了一根。
孙刚吸了口烟，美美的吐出一个烟圈。
“你似乎并不意外我出现在这里？”李川笑着问道。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怎么能不意外呢，我出现在这，说明你们的算盘落空了啊！”李川摆出一副很是得意的样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孙刚并不接茬。
见状，李川缓缓往前凑了凑，“你的靠山被抓了。”
孙刚闭上眼，吧嗒吧嗒抽起了烟。
“还记得刘春桃吗？”李川继续说道：“就是那天你们去车站没有找到的那个狗仔女朋友。
你觉得为什么没有找到人？有没有可能证据其实有两份，你们销毁的只是备份？”
孙刚弹了下烟灰，睁开眼用一种很是戏谑的眼神看着面前排排坐的四人。
“孙刚，我劝你最好不要继续执迷不悟，即便你不招，凭借刘进步，马凤年，窦嵩三人的证词，也能让你牢底坐穿。
能不能把握住机会戴罪立功，全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宋燕板着脸道。
孙刚咧嘴，阴郁的笑容透着一丝诡异，“我可以说，而且把我做过的事全都说出来，但你们确定真的敢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