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先把这个案子办了再说！”
“好，那就等十分钟，十分钟后抓不到人，我立马开除他。”牛兰山认真的说。
李川默不作声，其他人也不说话，气氛一时变的诡异又尴尬，好在十分钟不算太久。
派出所所长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地头蛇”，在辖区内抓人，尤其还是那种你在朋友圈发文，下一秒立刻点赞的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有时，甚至只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
随着警笛声由远及近回到院子，李川看了看时间，“八分钟，牛局，你们岩山警方的办事效率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牛兰山老脸涨红，脑门上的汗滋滋外冒，心里骂死了崔常胜那个蠢货。
摊上这样一个愚蠢的手下，他也是服了。
给对方二十分钟，结果那笔说十分钟也就算了，你特么八分钟把人抓回来算怎么回事？
这哪里是显得你能耐，分明是在告诉人家你们……狼狈为奸。
牛兰山想拉他一把，崔常胜也知道牛兰山想拉他一把，但有些人往往会先入为主，聪明反被聪明误。
人家牛兰山好不容易给他争取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他能不卖力吗？
见他只是尴尬的陪着笑了笑，李川也没为难，带着人便出了会议室。
正好这时崔常胜也带着七个染着黄毛的靓仔走了进来。
“统统带进审讯室。”崔常胜板着脸指挥民警，还不忘特意重重的提醒了一句，“分开关押，防止他们串供！”
说完，一路小跑来到了众人面前，邀功道：“一个不少！”
饶是牛兰山见惯了大风大浪，可这一刻，他的脸慢慢红了。
“催所，辛苦了。”李川点点头，而后看向了牛兰山。
牛兰山点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样愚蠢的手下……求求你快点去死吧！
“反贪局的同志也一起审吧，正好你们在这，如果存在职务犯罪，一块严肃处理。”
闻言，崔常胜脸上刚刚聚起来的笑容瞬间消失。
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众人从身边经过前往审讯室，咋的？抓的还不够快？已经很快了啊，比预期缩短了百分之二十，这还不够好？
“崔所，有时间回头少喝酒吃肉，多吃点核桃！”陈家宝走在最后，戏谑的看了一眼对方的啤酒肚。
“为啥？”
“核桃补脑！”
撂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陈家宝也快步进了审讯室。
“就是你屁话多。”宋燕低声顺便瞪了他一眼。
“嘿嘿，我这也是做好人好事。”
一行人做好，先让当事人张丰勤老婆确认了一下犯罪嫌疑人，立马进入审讯环节。
牛兰山坐在中间位置，板着脸质问道：“姓名！”
“吕震仓！”
牛兰山又问了一些必要信息，小黄毛早就接到了指示，所以表现的十分配合。
“说吧，为什么打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七个人聚众斗殴，故意伤人，并且导致受害者重伤，甚至有可能残疾，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
我说这话不是吓唬你，而是告诉你一个事实，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都老老实实交代出来，或许能争取到量刑机会！”
小黄毛闻言，面色陡然一变。
崔所给他们的剧本，不是这样演的啊？
怎么看着好像来真的？
吕震仓心虚道：“我要见崔所长，他不来，我什么都不说。”
“少跟我这提条件。”牛兰山板着脸一拍桌子，“你以为你不说，你那些同伴就不会说了吗？
我警告你，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
“行了，你不用说了，等着最高规格的审判吧！”牛兰山做事起身。
吕震仓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喊道：“领导，我说，是有人指使我们这样做的，我就收了七千块钱好处费，我们一人一千。”
“谁指使的？”
“我一个堂叔，他，他叫吕小二！”
李川眼皮一跳，“四大金刚？”
“嗯？”吕震仓愕然的看向了李川，“你认识我叔？”
李川心头狂喜，这回过来就是为了说通张丰勤实名举报刘进步，起初他还以为对方指定是又偷偷录像，得罪了什么人，万万没想到张丰勤的伤竟是刘进步手下的人动的手。
“不认识，但我们已经掌握了吕小二的犯罪证据。”李川敲了敲桌子，“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就昨天中午，我叔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金刚葫芦娃去打个人，打完后给了我们七千块钱。”
李川：……
“昨天那些民警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视而不见？”
“崔所是七娃的表姐夫，经常去他家吃饭，所以大家都熟，领导，就是这么简单，你看这样行不行，该赔多少我们赔多少，能不能通融通融？”
牛兰山脸都绿了，再次一拍桌子，“你当公安局是你家开的，还能讨价还价？”
话是这样说，可牛兰山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若非赶上反贪局的正好来查案子遇上，别说，这公安局还真快成他家开的了。
李川站起身，反正他想要知道的信息已经得到，再问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牛兰山赶紧起身跟了出去，“李组长，你看……”
“牵扯到治安刑事案件，不归我们管，不过崔所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其中存在贪污渎职行为，既然线索是我们发现的，肯定要上报市局。”
“应该的，我也没想到，就因为是所长的亲戚，这帮小年轻居然如此大胆。”牛兰山捶胸顿足，“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引以为戒，加强组织内部思想建设，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李川呵呵一笑，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恒古不变的真理。
不从根本上改变规则，这种事不仅杜绝不了，只会愈演愈烈。
接下来李川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和他简单客套了两句便准备带着张丰勤老婆离开。
牛兰山一直将人送到门口，“李组长，反正你们还要在岩山查案，如果天太晚就别回去了，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尝尝咱们岩山的特色。”
“有机会吧，到时候去沧川我做东，另外吕小二涉及到我们另外一个案子，还请牛局行个方便，暂时保密也先不要动手，接下来咱们联系的机会多着呢，不差这一时半会。”
李川很是客气，可言语间也透出了很多信息。
牛兰山也不蠢，帮忙保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能结交上市反贪局的人才是重中之重，起码说明自己之前的担心多余了，立马收敛笑容，“放心吧，我们岩山县公安局一定配合市反贪局的工作。”
“那您先忙！”李川笑着摆摆手，而后开车离开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