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仔细想了想，他跟凌云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认识陈貂寺的时间足够长啊，好像在陈貂寺眼里，凌云的确是一个比较倒霉的人。
“好不好去了才知道，”谢谢说道，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反正得要从那边出去，能捞到多少好处，那就看命了。”
凌云此前与那兵家修士一战，已经好紧多年养成的剑气，如今他还真没有什么底气去那个地方晃悠，除非剑条的剑灵发威，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剑灵愿意与他建立契约，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而且他死了，对于剑灵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谢谢又多看了曹锦韫一眼，刚才那一瞬间，他已经无比确定曹锦韫的不凡，那种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感觉，他只在太爷爷的身上见到过，太爷爷出身兵家，本身实力不凡，早年也曾领兵作战，后来又带着谢家子弟去了镇北城，十人去三人回，这也是这些年来，谢家积弱的原因了。
凌云叹了一口气，朝着谢谢伸出了手，“干嘛？”
“保命符啊！”凌云搓了搓手，眼睛都冒着精光。
谢谢忽然觉得的刚才凌云说不想去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从他这里捞出一点好东西，不然的话没有理由啊。
“没有，”谢谢拍开凌云的手，殷勤的递给曹锦韫一张保命符，十三境界的炼制，可以替死一次，“你这点修为境界，用了也是浪费。”
凌云轻轻咳嗽一声，“谢谢，你这不讲道理啊。”
“哼哼，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陈貂寺同出一门，心都是黢黑黢黑的，”曹锦韫拿着那一张保命符，递给凌云，凌云摇头拒绝，谢谢叹了一口气，又掏出一张，一脸的肉痛，这种替死符万金难求，对于修士而言，还有什么比一条命更加重要，“喏，只此一次啊。”
凌云接过替死符，仔细观察，他接触符箓阵法一道也有些时间，精通自然不可能，但的确是已经入门，凌云明白自己对于练剑读书以外的很多事情都不是特别擅长，所以也没有多少心思要走符箓一道，但是技多不压身，能多学一些就学一些反正都是保命嘛。
可凌云始终忽略的一点就是，读书练剑，他是有人指导才会走得很快，跟自己的天赋相关，也有名师指点。
但对于符箓，他就是纯粹靠着书上看见，然后自己慢慢琢磨，须知九州天下各种修士，除却剑修以外，符箓一道确实极难，也是需要特别天赋才能够通往大道。
所以哪怕凌云只是入门，也是十分厉害的了。
“你看得懂吗？”谢谢问道。
凌云挑了挑眉头，一时间他也的确是看不出来这替死符之中的画符手段，不过符箓材质的确是十分好的一类了，万金难求说得都是很轻松了，“先去中心吧。”
曹锦韫点头，凌云瞥了一眼谢谢的衣服，问道：“你出门都不带衣服的吗？”
“我那可是上好的法袍……”谢谢嘟囔道。
凌云扔了一套白衣给他，然后才说道：“这还不被人给打得稀碎？”
三人结伴而行，凌云还是被曹锦韫拉着，他又不能御风而行，越靠近中心，见到的人越多，并非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但他们都是不尊礼法，行事无所顾忌的人，都遵循本身意愿行事，未必是坏，但一定不好。
凌云手里拿着却邪，虽然是被拎着，但是他的气势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化，曹锦韫倒是有些诧异，凌云内心的某些事情她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但这是她不曾见到过的样子，有些人天生适合剑道，天生适合持剑，平日里瞧不出来差别，但是持剑之时也是可以看得见的，他天生契合剑道。
谢谢发现了些不寻常，之前自己来这里的时候，可是被到处追打的，可今天过来，却没有半点事情，反而是那些修士，都在绕着他们走。
谢谢看向曹锦韫，曹锦韫面色如常，他对于这些所谓的神性并没有任何兴趣，仅仅是跟着凌云过来而已，凌云已经渐渐进入状态，实际上他来这里，根本不需要任何战斗，那些远古时代残存的战意，已经足够他暂时磨剑，提升实力了。
至于凌云要如何踏入其中，她其实也是想要确定一些事情。
凌云的心海之中，白衣凌云化作一道白光，直入凌云眉心，盘腿坐下，“真是劳累命，不能打架还要出来被折腾。”
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凌云身上的气势忽然一变。
曹锦韫为之短暂愣神，然后转头对凌云笑道：“瞧不出来啊？”
凌云神色淡漠，眼眸有淡淡的金色，他看曹锦韫，如同看见一尊火炉一样，曹锦韫妩媚一笑，“好看吗？”
凌云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曹锦韫对着凌云做了一个鬼脸，“要是这样被凌拎着，你总会被看出破绽的。”
凌云眨眨眼，对谢谢说道：“你们谢家出行，就没一个铺张浪费的排场吗？”
“这会儿也来不及了啊，”谢谢翻了个白眼，“不过你说这些人咋个就不打我了呢？”
“你长得帅。”凌云说道。
曹锦韫淡淡的说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则被人警告过，不许对我们动手。”
谢谢和曹锦韫都看向凌云，谢谢很清楚凌云的来历，先有儒家孟先生为师，再有荀圣收其为关门弟子，要说最可能护着他们的就只有凌云身后的人了。
凌云淡道：“你们觉得可能吗？”
他气势大变，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了很多的改变，不再像是以前那样。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谢谢摆摆手，“咱弟妹这么漂亮，这些人都没敢多看一眼。”
法外之地最高也就十二境，基本上都属于野修，他们也不是不想出去，重要的是不知道怎么出去，呆在这里会随时没有命的。
曹锦韫指着前往的一座岛屿说道：“那里便是混乱之眼了。”
凌云微微点头，白衣凌云入驻眉心灵台，他的感知敏锐了太多，而且能够看见许多不曾见到的东西，比如在那岛屿之下，是一方旋涡，旋涡之下是一颗金色眼眸，有金色丝线将岛屿缠绕住。
整个旋涡是一片金色雾气，这应该就是所说的神性了。
凌云三人落在岛上，白衣凌云虽然没有任何的修为，但那种睥睨天下的气魄，世间也唯独只有他一个人有。
凌云双手背负，斜眼打量四周，然后选择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坐下，反正有现成的蒲团，品阶极好。
谢谢对曹锦韫传音说道：“弟妹眼光真好。”
曹锦韫看得见那些金色丝线不住的往凌云身体之中涌去，然后化为剑气，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没有任何一个剑修，可以直接将某种修行所需的物质转化为剑气，根本没有任何的淬炼，仿佛任何东西进入凌云的身体，都会成为与剑道相关的东西。
“是挺好。”曹锦韫点头说道。
远古神袛的神性用处极多，但也只是对于如今的山水神灵有用，或则一些古神转世之身，凌云绝对不是转世古神，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就好似天下一切，对于他而言就是……剑道。
若真是这样，那么所有和凌云处于同一个时代的剑修，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都只会沦为陪衬，甚至连陪衬都算不上，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凌云身上总是会出现各种限制他修行的因素了，这就是原因所在了。
远古的那位最强剑修，也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修行方式，这就是摆明了不给其他剑修活路，这简直就是入手皆剑道。
凌云的修为并未有任何的提升，甚至在剑意之上，也未曾有过变化，但是那金色神性被炼化成为剑气，还能滋养他的肉身，这就让他觉得十分舒服了，因为肉身一直处于破碎与恢复之间，期间虽然可以排挤杂质，但对于血气消耗也异常巨大，他能活着就真的属于侥幸之中的万幸。
远古神袛的肉身都十分强大，他们所遗留下来的神性用以滋补肉身最为合适。
曹锦韫站在凌云身侧，远古神灵诸多，这唯独剩下一只眼球，企图再塑造神灵金身的混乱之神，也并不是远古诸神中最为强大的那一个，甚至连二等神袛都算不上，白瞎了混乱这个称呼。
不过是窃取了十二至高神之一的一点法则而已，但是哪怕是一点，也足够现在当年凌云受用无穷了，倘若他可以将那只眼眸之中蕴含的神意化为己用，那就不虚此行了。
不过在曹锦韫看来，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凌云还无法将那一缕神意炼化。
但下一刻曹锦韫又再次惊讶了，凌云身上有着蒙蒙白光，古老而高贵，在他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膜拜，谢谢心中也是想要跪下，那个不太起眼的年轻人，就像是一尊高大的神灵，而他们，只是他脚下的蝼蚁。
白衣凌云侧躺在凌云眉心，打了个哈欠，《乾坤战神诀》的起始只有创造他的人知道，但只要练此功法的人，也逐渐会知道，十二至高神灵，还是那位金色拱桥上的剑灵，还是如今悬挂在拱桥下的那位，其实都不曾真正见过《乾坤战神诀》的真正主人，至于后来那些所谓的神灵，也就根本不够多看一眼的。
只是如今的这位主人实在是弱得可怜，就连汲取一缕爬虫一样的神，竟然还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还没有办法炼化，更不能说化为己用了。
“这种事情还要本大爷亲自动手，实在是难堪啊。”
他的确是类似凌云化身一样的存在，只是他又不完全凌云的化身，更不是书中的灵意，他是凌云的梦，更是凌云的大道显化，这才是他，其实就具体而言，他其实就是凌云的本尊，只是这样玄之又玄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比有趣，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也是凌云的心魔，至于这一次他愿意帮助凌云的原因，就在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易了，而且凌云也十分乐见其成的那种。
“请问前辈……”
混乱之眼的人素来谨慎，而且凌云吞噬干净了最后一缕神意，那么这里的法则与灵气将会降到最低，最终导致的结果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法外之地成为一个末法之地，在这里的人修为将不得寸进。
但是凌云的出现又给了他们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