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凌云在裴府做好早饭,然后再去的李仙家中,只是李仙家门外围着好些人,凌云挑了挑眉,挤进去一看,李仙两个个孩子按在地上,满脸泥土,那五个孩子的父母就围在一边,其中一个冷道:“你敢还手,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他们不是镇北城本土的人,都是从外面来的,带着孩子来游玩,至于说出剑出拳还是出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镇北城的人也没有打算管这样的事情,反正李仙又不会死,挨顿揍,才知道人心险恶。要真是敢闹出人命来,那就要问问他们镇北城的剑够不够快,杀妖除魔可以,杀人同样也是可以的。
凌云喝道:“李仙,你要是个爷们儿,就给他们往死里揍,三五个孩子你都敢,怎么还不敢锤两个外乡人,真丢人!”
李仙一口咬在按住自己那个孩子的手腕,孩子吃痛,连忙松开了手,李仙趁此机会,翻身抓住另外一个孩子,饱以老拳!
那两个孩子的父母手捏法印,打向李仙,凌云连忙将李仙搂住,硬抗了一道法印,他有五境武夫的体魄,这些日子的打磨,硬抗一道法印还不成问题。
凌云将李仙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那两个家长,“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欺负镇北城无人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身穿淡蓝色法袍的中年女子喝道。
凌云咧嘴一笑,双手叉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今天站在这里,你有本事打死小爷,你要是打不死,老子先弄死你们的孩子,再慢慢收拾你们!”
他取出一坛酒喝了一大口,“李仙,敢不敢杀人?”
“杀两只外乡小狗,有什么不敢?!”李仙冷道,镇北城的孩子从来都不好欺负,这些独自长大的孩子,更是浑身是刺的小野兽。
周围的人有些是认识凌云的,有些是不认识,口音不是镇北城的人,但是外乡人互相打架,就是狗咬狗,他们愿意看戏,只是这个外乡人护住了镇北城的孩子,就等他要被打死的时候再出手就可以了。
“放肆!”
凌云已经准备好了动手,只是一柄仙剑,剑气森然,落在凌云跟前,裴离夏从天而降,站在剑柄之上,“要问剑镇北城?”
“小姑娘,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另外一个气定神闲,“镇北城说来也不过是一群罪囚而已,我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定你的罪。”
凌云气笑,“只是几个孩子打架,你们就要动手,气度有没有先不说,反正和人沾边的事情你们是一件都做不来。”
“找儒家还是找法家来顶罪,你大可以试试,”法家集大成者是先生的弟子,自己的三师兄,再说他们又不理亏,能定什么罪,大不了就是低个头求个人,找师兄帮帮忙,“就许你们欺负人,还不让人欺负你们不成?”
裴离夏都站出来了,作为镇北城年轻一代的魁首,裴离夏的实力还是很服众的。
凌云拉住了裴离夏,语气淡漠,“你们可以说说谁对谁错,要是李仙错了,我给你们磕头认错,要是你们错了,先配医药费,再赔将来可能让这个孩子产生不必要的心魔费用,耽误我练剑练拳,这么多人都耽误了,也得赔。”
凌云取出却邪,“八剑之一却邪,要我错了,这柄剑也给你们。”
实力更高,更不慌张那白衣人淡道,“那小子冲撞了我们,还口出不逊,我只是替他的家长训斥他两句,这小子就动手打人,这还需要分辨吗?”
他说话的时候看李仙的眼神无比阴冷,仿佛只要李仙一开口,就会立刻杀了李仙一样,凌云转头看向李仙,“是吗?”
“撞是撞了,又不是故意的,”李仙双手怀抱,“再说替我爹娘,爷爷奶奶教训我,他们配吗?来镇北城,不敢出一拳,不敢递出一剑,我能听他们训?”
“我又没有错,那两个小王八蛋眼睛都长到脑袋顶上了,隔壁小猴子跟花儿他们家里的佩剑都被抢了去,小爷看不过去,就去抢回来,他们说给了钱,我镇北城的剑,是你们几个软脚虾外乡人几个臭钱就配拿的吗?”
李仙冷冷的说道。
这话说到这里,在场的镇北城本土修士就没有一个乐意的了,本来镇北城就十分缺剑,就是残破得不行,也不会外售的,这就有了个强取豪夺的意思了。
白衣人见势不对,这小鬼胆子还真大,不像之前那两个,吓一吓,骗一骗就过去了,“是你冲撞在先,再说买卖你情我愿,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傻,我又不傻,”李仙跟看白痴一样看着那几个人,“连吓带骗的事情,你说个屁的你情我愿,不知道你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不知道镇北城的剑从不外售吗?”
凌云拉了拉李仙,示意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凌云揉了揉自己的脸,笑着说道:“跟一个孩子计较,没有气度,九州天下在镇北城名声不好,也就是你们这些人了。”
“镇北城剑修怕佩剑不外售,自古以来的规矩,你们觉得能够打破这个规矩,简单,”凌云指着城墙,“要么去杀要除魔,积累战功,要不然那上面两个老头,你们随便选一个打一架,赢了什么都好说。”
“如果训斥一个孩子,要说到杀了什么的,那也叫训斥的话,是不是镇北城你们觉得看不顺眼的,都觉得是侮辱了高贵的你们,也就可以随意‘训斥’?”
“这些事情咱们放在一边,”凌云转头对李仙说道,“你去带花儿跟小猴子过来,好好对质,若是真如你所说,咱们占理,我跟书上学海那位儒家坐镇的圣人有些交情,咱不怕什么定罪不定罪的。”
凌云说张子房,不是为了吓唬那两人,而是给李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当然他还有自己的计较,裴离夏向凌云头来目光,意思是你什么时候认识儒家圣人了,凌云挑挑眉,他又未必真的请得动张子房,但是不影响他说一说他的名字嘛。
小猴子是个瘦小的女孩子,花儿却是长得很好看的一个男孩,两个孩子眼睛哭得通红,凌云蹲下来,轻声问道:“花儿,你告诉我,是你们自愿将配件卖给他们的吗?”
花儿点点头。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白衣人冷笑道,伸手去拿却邪剑。
裴离夏按住却邪,神色淡漠,周围的人也缓缓围拢,甚至有几个剑修,飞剑已经悬在身侧,白衣人嗤笑道:“怎么,不占理就要动手?”
凌云不管不顾,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卖给他们呀?”
小猴子嗫嚅道,“他们说要将剑带走,可以让爹娘他们再次回到这个世界,最差也能找到他们的转世身……”
小猴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大哭了,“我想我爹,我想我娘……”
凌云揉了揉小猴子和花儿的头,对李仙说道:“先带他们回房间吧。”
李仙摇头,“让他们看着。”
凌云摇头,他很坚持。
裴离夏就一手拎着一个,将他们带回去,她知道凌云为什么要这样做,孩子的眼里,可以有春暖花开,有草长莺飞,有日月星辰,但唯独不能有这个世道的阴暗与仇恨。
凌云起身,原本冷峻的脸,变得笑意满满,他搓了搓手,“事情都说开了,该赔钱的就赔钱啊。”
“你们竟然敢用秘法控制那两个孩子……”
凌云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诸位听清楚没有,他们竟然敢用秘法控制孩子打架,好家伙,真是不折手段啊,这是当我们镇北城好欺负啊!”
“干他娘的!”
“干!”
凌云伸出双手,语气温和,“咱们不能打人,要不然说咱们不讲道理是不是?刚才说好了赔钱的,我来给大家列出来啊。”
“先从孩子说起来,花儿与猴子的佩剑得还回去,然后骗了孩子至少得给个两百灵元,把孩子弄哭,伤害孩子幼小的心灵,万一以后心魔因此而生,罪过太多,一千灵元算是我们的让步了。”
“再说李仙受伤,你们不占理,又控制那两个孩子打他,心理和身体都受了伤,再加一千灵元,就是两千五百灵元。”
“咱镇北城是讲理的人对不对,今儿个耽误了在场所有人的时间,少说每人两百灵元;这糟心事情,明显就是瞧不起咱们镇北城的人,我这心肝儿反正是难受得要死,少说也得每个人赔上三百灵元。”
“来吧,赔钱!”凌云给周围的人打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刻会意过来。
这里起码有三十几个人,每个人五百灵元,其实也不算很贵,就是意思意思,凌云主要还是怕把人给逼急了,最后啥也没有。
就今天这要钱一事,凌云可算是从“贴脸”的名声里面挣脱出来了,多了个“黑心”掌柜。
浩然历五十七年四月初九,凌云和知心以及李仙的小酒馆终于开业,为此凌云还自己出了不少仙家酒酿,有一部分是在混乱之眼搜刮的,有一部分是从谢谢手里坑的,还有一部分是自己沿路购买的。
这占据了凌云他们贮备酒酿的一半,再有小半是知心自己以前的酒,剩下的就是凌云让燕词他们从外面买来的,都是高价低卖,反正那些酒铺,还得给镇北城剑修一些面子的,尤其是像燕词鲍雅这些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