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儒听闻后，转而一笑，“尽是胡扯，公子萌确实逝了。”那笑容中，初水第一次看到了那种不自然，“谁再敢乱说，可以试试。”
但初水在此肯定，不怕死的人真的很多。
“公子……说不定……”
“公子，公子萌也确实可怜……”
姜儒凌厉地目光一扫，“江山代有才人俊，他逝世是他能力不够，怨谁？！”
初水突然一颤，茶水洒在了外边。
而这一情景被侍奉在一旁的兰一看到了，不动声色地朝公子身边靠了靠。初水感到一丝视线，突觉脊背发凉。
“没事大家散了吧。”这句话就像是救命稻草，听闻的众人“哗”地一下通通散去了，溜得比兔子还快……公子今天心情不好，不走可是要当炮灰的啊！
而兰一稽首，“公子……”
“出去”
兰一错愕，连他也不可避免地被波及了？
“兰一”弹指间，眼前一道黑影，兰一消失了。
看到兰一都走了，初水也识趣地准备提步，幽幽一声传入耳朵，“你想去哪？”
“回去”为什么剩下的人总是我，初水心中不停地碎碎念。
“晋城还是……”
话语中总带着些危险，初水不得不收回踏出的脚步，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壶茶，然后再转身走到姜儒跟前。
姜儒意味深长地看了初水一眼，看得初水毛骨悚然，她咳了一声，“给你的。”
待姜儒接过茶杯，初水又道：“若公子萌真的没死……”
“他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厄……”本来准备好一大堆说辞的初水被姜儒一句话搅得无话可说，只能干笑道：“若他没死，一定希望公子你活得开心。”
“是么”公子儒突然冷笑地看着初水，“若他还在，我比现在更辛苦！”
……
夜晚，星辰点点。
初水站在营帐前，看着夜空，沉思。
而在树林某一处，兰一站在姜儒的身侧，一同看着眼前的石碑。
他能感受到公子内心的汹涌澎湃缘由那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直到清风拂过，来去无影，墓碑前已杳无痕迹。
这几日的奔波，初水似乎能感受到公子儒的心情很好。
离战场还有一日之隔了。
夜晚，初水的军帐中微光依然。
初水握着笔，不知从何写起：晋王陛下……
罢了。
布帘飘动，初水眉微挑，“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看清来人，初水轻笑，“一向不走正门的兰一竟然正规正矩地走进来，让我好是惶恐……不过兰一，你不知道我垂涎你么，还这么敢深更半夜进来。”
“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兰一微微作揖和出口的话让初水惊异了许久。
他唤她公子，公子……这是知道了么。
“不管时隔多久，您与我家公子有多大的恩怨，明日一战险恶，只希望公子您能全力相助！”
如果说刚开始是惊疑，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的震惊了。公子儒啊公子儒，最先知道答案的竟然是你的贴侍，兰一！
初水饮酒一笑，“好，告诉我你的理由。”
孤月醉，清风明月。
初水于岸，醉酒当歌。
兰一刚刚说了一句话，“公子萌隐匿，公子儒辛劳，不似当年……”
她淡笑起来，倾国倾城。
……
战场有不测风云，谁都有可能今日完蛋。
明眸皓齿，惊才风逸，一袭洗尽的月牙白衣，衬得身段高雅。别人戎装待发，初水白衣飘飞。随手一指，就是一匹千里驹。
跨上马背，飒爽英姿。
然后众人就被那种气质给迷地晕乎乎的，这是去打仗么？
最后，纤手扣上银面，那气质天成，犹如彼岸妖娆芬芳。初水转头，四处一扫，嘴角一勾，“吁”带着千军万马，绝尘而去。
公子在营中品着茶，桌前是一件将士级别的戎装。
“公子……”兰一面上焦急，那是裴初水的。
“他不要，便不要。”没人强迫他，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情，狠厉无常的姜儒。
兰一不出声，默默退在一旁。
今日一战，是死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