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薇算是发现了,苏夫人他们对她好像有一种迷之信心。
顾凌墨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小叔估计是不会答应的……”苏锦薇心中涌起一丝不确定。
“那可未必!”
苏夫人跟苏墨风异口同声。
苏夫人看了眼自己儿子,心中奇怪。
她之所以笃定,是因为自从薇薇跟她提过换/夫君的想法后,她就有意无意地观察起两人相处的情况。
至少有过对比,发觉凌墨对薇薇起码跟其他女子不同。
可苏墨风是什么时候?
“娘,我也是男人。”苏墨风十分无奈地道。
就这回而言,若非有好感,顾凌墨是绝不会帮忙渡内力过去的。
他起身放下帷帐,高大的影子投射在月牙白的床帷。
“大夫才说了要静养,这事儿交给我们去办,薇薇,你先休息吧。”
几人皆应声,房间中只留下苏锦薇一人。
苏夫人走之前,悄悄穿过帷帐,从被子底下摸到苏锦薇的手,捏了捏。
跟小时候哄苏锦薇时一模一样。
苏锦薇虽闭着眼,却仍泪湿枕巾。
这一觉睡得深沉,她起来后又服了两帖药,再次昏沉睡去。
此时此刻,云舒院内——
月亮高挂在夜空,院子里一片亮堂,不用提灯都能行动自如。
纸糊的窗口却还透着晕黄的烛光,隐隐绰绰闪过一个人影,紧接着是杯子碎裂的声响!
“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今天没注意到你。”
“奴婢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啪!”
是扇巴掌的声音。
紧接着,少女盛气凌人地道:“你还在这里跟我装傻?真当我不知道,苏锦薇那贱人来之前,让你去了她院子一趟!”
“奴婢也只是被叫过去问三小姐近来的状况,可奴婢什么也没说!”
“呵呵,你要不说,她怎么会专程来问我乐安山的事?你还敢跟我撒谎,秋心,给我扇肿她的脸!”
外头守夜的丫头大气不敢出。
她们知道,三小姐又生气了。
三小姐脾气暴烈,动辄打骂下人。
可外头关于三小姐的脾性,描述词却都是“温柔、知书达理”,等等。
这个中缘由,也只有她们这些亲身伺候过的人才知晓。
全是因为三小姐把那些用不惯的下人全想尽办法折磨死了!
里头传来秋心冷漠的嗓音,“小姐,最好还是不要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短暂的沉默后,苏乐瑶短促地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是啊!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了,这条狗已经易主了。”
要是碧兰转头去跟苏锦薇告状,难保不会引出一些乱子。
“求小姐了!请小姐不要责罚奴婢,奴婢真的一心对小姐啊!”
“你还有脸求我!”
苏乐瑶脸颊的咬肌绷得紧紧的,从牙缝里挤出笑声,一脚将碧兰踹在方才砸碎了的杯子上!
“啊……”
碧兰的膝盖狠狠碾了上去,霎时涌出了鲜血,将粗棕的裤子染出一片深痕。
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苏乐瑶愈发显得兴奋。
她抬脚往深踩在碧兰的膝盖弯里,让杯子的碎瓷片扎得更深。
脚底下的人疼得浑身发抖,豆大的冷汗布满额头,凝结成了一串水流,不少顺着鼻尖滴在地上。
过度的疼痛令碧兰涕泪横流,哭出的声音都像剃刀片,呱噪得人耳生疼。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小姐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
苏乐瑶总算出了口气,俯身一把掐住碧兰的脸,面相狰狞道:“求人也没个样子,翻来覆去就只会说这句话吗?我看你那天揭发我的时候,嘴皮子可是很利索的呢!”
碧兰脸色苍白,根本不敢说话。
“没想到吧?你费尽心机想爬到苏锦薇身边,可她根本就瞧不上你!你要真想当她的身边人,我可以教你啊,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眼里闪烁的都是疯狂之色。
旋即,她掌心一收,生生卸了碧兰的下巴!
“啊呜呜……”
碧兰的嘴合不拢了,面露惊恐地仰起脸,很快从嘴角溢出了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口水。
“你要想让二小姐那种自视清高的人收你,得装得可怜一点,而不是早早显露出自己的心机。”秋心凉薄地点评道。
房间里一片杂乱,到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可秋心并不觉得恐慌。
她从小便守在苏乐瑶身边,对苏乐瑶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
或者换句话说,眼前的场景在她看来,实在不值一提。
她早就习惯了。
苏乐瑶也玩够了,直起身,从秋心那儿接过热手帕,细细地将每根手指都擦干净。
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别怪本小姐没劝你,”苏乐瑶居高临下地抬起脚,用脚尖抵在碧兰的下巴上,“你就算真能伺候苏锦薇,估计也享不了多久好日子了。”
碧兰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她被门外等候已久的下人拖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苏乐瑶跟秋心两人。
苏乐瑶疲惫地靠在美人榻上,单手优雅地撑着头,抱怨道:“每天都要处理这些不听话的下人,真是累死了。”
“辛苦小姐了,以后这事交给奴婢来做就好。”秋心自然地在美人榻前跪下,替苏乐瑶揉腿。
“哼!我不亲自动手,实在是气不过。”苏乐瑶胸口气闷,烦躁地换了个姿势,将手垫在脑后。
打碧兰不过是宣泄今日受的气,毕竟,她给苏锦薇下的毒竟然在今天阴差阳错的发病了。
她预想的可是苏锦薇直接被毒死!
若不是下毒一事,只有她跟顾长决知道,她都怀疑是不是碧兰透露给苏锦薇的了。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又变得兴奋起来。
“我一定会嫁给长决的。”她小声而又反复的念叨起来。
这几日她常会念叨这句话,甚至比方才那血腥的场面更让秋心头皮发麻。
她小心翼翼道:“主子,还有两封信,你没看。”
她说的信,只能是那位的。
苏乐瑶蓦然坐直,阴恻恻地道:“信?我哪里有甚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