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薇真是个妒妇!
此相一对比,苏乐瑶更显得贤淑良德。
顾长决眼底的心思几乎要藏不住了。
他觉得母亲错了,苏锦薇根本不是他的良人。
只有苏乐瑶的品行,才配得上顾家世子妃的位置。
苏乐瑶还在不依不饶的劝说,“长决哥哥,你去陪二姐姐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丝巾按在掌心的红印上。
顾长决看了,心里越发愧疚。
他紧紧握着苏乐瑶的手,轻声问:“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苏乐瑶乖巧地摇摇头。
两人这一番耽误下来,能坐的只有最后一排靠窗的两个位置了。
顾长决如愿抱得美人归,心满意足地同苏乐瑶一起落座。
一个上午都由柳延平讲述《论语》,苏锦薇听得很认真,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未来夫君正跟自己的庶妹不清不楚。
几次休憩时段,后头都传来隐隐的嬉笑。
苏锦薇单手执笔,背脊挺直,手里一笔一划都是今上午柳延平讲过的知识。
完全没受任何影响。
慕朝雨实在替她着急,薇薇妹妹也太傻了,从古至今,庶妹将嫡姐取而代之高攀贵族的也不少。
薇薇妹妹怎么如此放心呢?
“薇薇妹妹,你别抄了。”她把身子倾过去,“别怪姐姐挑拨离间,只是你这三妹妹,是不是同世子走得实在有些近了?”
上好的狼毫搁置在笔架上,发出咔哒轻响。
苏锦薇跟恍然惊觉似的,摩挲着下巴,“嗯,好像是挺近的。”
还能感觉出来,不算太迟钝。
慕朝雨松了口气,再接再厉道:“总不能让他们在后头坐一年吧?这样吧,等会儿我去跟顾世子说说,看能不能换个位置。”
她是真心为苏锦薇担忧。
苏锦薇眸光幽幽地盯着好友真挚的脸,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另外两道视线。
要不然那两个贱人怎么会如此臭味相投呢?
连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的陋习都如出一辙。
苏锦薇懒洋洋地支起下巴,故意拔高声音,“他们坐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我跟顾世子的婚约可是顾爷爷钦定的,她苏乐瑶再有本事,最多也只能嫁给顾世子当妾!”
“恰好我们姐妹情深,到时候我嫁过去,她在下头候着,当个伺候我的人,倒也算我能在顾家有个照应。”
她的话能传到后排,自然书堂里大多数人都能听见。
深情款款的顾长决,你心爱的女人被我这样折辱,你还能忍耐多久呢?
红木椅发出刺耳的声响,顾长决已经站起来了。
苏锦薇不紧不慢地对上他的视线,笑问:“顾世子,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生气?难道本小姐说的有一句不符吗?”
“长决哥哥,你别跟二姐姐生气。二姐姐说得没错,乐瑶身份低微,能来书院已属实不易,乐瑶已经很满足了。”
苏乐瑶掩去眼底的恨意,满脸柔弱地拉住顾长决的袖子。
好一副小家碧玉的可人模样。
苏锦薇不怕苏乐瑶作妖,就怕苏乐瑶太老实,让顾长决起不了保护欲。
眼前的少年哪里还有记忆中的意气,有的只是偏执和恨,“苏锦薇,你就算是苏府嫡小姐又如何?你品行不正,言辞逼人,根本不配当我的世子妃!”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苏锦薇弯了弯眼睛,叹道:“既然如此,那你去跟皇上说退婚。”
顾家世子,为了一个庶女,要违抗圣命和一个嫡女退婚。
传出去可真是一方笑谈。
苏锦薇听着诡异的沉默,笑着催促起来,“顾世子,你要不愿意退婚也没关系,我看你这么喜欢三妹妹,到时候,还是按我说得来。”
“你!”
顾长决的俊容憋得通红,最后泄气似的恨恨坐下,却半晌也没憋出一句话。
看来,还没到火候。
苏锦薇摩挲着下巴,知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
御林书院要下午申时才会放人,大多学子中午要留在书院专门的地方用膳。
苏锦薇自然跟慕朝雨一同用午膳,能来御林书院的都是皇家贵族,大多用不惯堂食,基本都要家里的奴仆送过来。
苏府对苏锦薇又宝贝得很,早早就遣了春桃把食盒送过来。
火上还煨着一壶浓汤,苏锦薇给慕朝雨也盛了些,“朝雨姐姐,你尝尝看。”
慕朝雨双手接过,垂眸瞄了一眼苏锦薇揭开的食盒,里头盛着三菜一汤。
反观她,菜是有了,却不见丝毫荤辛。
“朝雨姐姐,慕夫人这几日为难你了?”苏锦薇试探地问。
慕朝雨叹了口气,忧愁道:“是我太贪心,抢了嫡姐的名额,不怪母亲生气。”
她的性子一如前世那般温婉退让,也难怪早早没了性命。
在慕家那样饿狼环伺的地方,能养成慕朝雨这样的性格,实属罕见。
苏锦薇忍不住屈指弹了一下慕朝雨的额头,“朝雨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既然是慕夫人出的规定,你不过是拿到了你应该拿的。”
况且,就算没了御林书院的名额,慕府的嫡小姐处境也绝不会太差。
就算没送去京城的学堂,至少也会请三两个夫子来专门教导。
反观慕朝雨,倘若不能来御林书院,这辈子估计就与读书无缘了。
慕朝雨自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感激的握住苏锦薇的手,“薇薇妹妹,若非你出手相助,我当真是到不了这么好的地方。”
“我不过只是提了一嘴,朝雨姐姐是凭自己的本事拿下名额的。”苏锦薇鼓励自己的好友。
慕夫人勒令下头的人今后不再给慕朝雨送午膳,那苏锦薇就包了慕朝雨的饭。
她叮嘱春桃把消息带回府上,让一旁的慕朝雨更加惭愧。
苏锦薇自是知道慕朝雨的脾性,笑道:“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朝雨姐姐,你也忒客气了。”
送来这么多菜,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再过几日,她们终于换成马术课。
马场一眼望不到边,侧边小门一声响,走出个让众人惊呼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