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薇反应极快,将牌匾倒扣在桌上,冷静转身,“慕二小姐?”
“你们在房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只见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踹开,许久未见的慕晴雪扬起下巴,盛气凌人地从外头闯入。
她身边跟了许多丫头婆子,除了事先跟苏锦薇和慕朝雨串通一气的竹青,还多了许多苏锦薇没见过的生面孔。
看来上回莲儿的事,让府中很多丫鬟跟慕晴雪离了心,零零散散从慕府走了不少人。
至于留下的,慕晴雪也不敢用。
不过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丫头,没了旧的,再去市场上买一水的新丫头进来,重新培养也是一样的。
慕晴雪朝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即上前,要夺过桌上的牌匾。
“二小姐这是要做什么?”苏锦薇笑容不变,抬手按在牌匾上,任那个丫鬟怎么挪也挪不动。
“小姐……”丫鬟求助般看向慕晴雪。
“好大的胆子!在我府上,还敢藏东藏西?”慕晴雪怒不可遏。
比起慕朝雨近乎朴素的装扮,这个慕府嫡小姐打扮得可就美艳动人多了。
一水的绫罗绸缎镶在身上,头上还带着不少的金钗。
苏锦薇望了眼慕晴雪斜插在头上的金步摇,似笑非笑道:“二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莫非我进的不是朝雨姐姐的院子,而是你慕晴雪的院子?”
“苏小姐才是在说什么胡话呢?你一个苏府的小姐,跑到我们慕府来指手画脚,是不是有些太僭越了?”
慕晴雪阴阳怪气的笑着。
她早看苏锦薇不爽了!慕朝雨不过就是个喜欢跟在屁股后面的狗而已,用得着一次次替慕朝雨出头吗?
要不是这个苏锦薇碍事,她早把慕朝雨弄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苏小姐要是实在很闲的话,就赶紧回家吃饭吧。”她尖酸刻薄地讽刺起来。
“够了!”慕朝雨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攥成一团,“二姐姐,这既然是我的院子,那么你下次进来前,记得跟我身边的丫头打声招呼。”
“丫头?你说的是你身边那个寒酸的东西,叫什么来着?”慕晴雪噗噗地笑起来。
她身边的丫鬟机灵地一唱一和,“小姐,那叫池儿。”
“你笑够了没有?”慕朝雨忍无可忍地问。
她能忍受慕晴雪对自己的欺辱,可无法忍受慕晴雪对苏锦薇出言不逊!
慕晴雪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面上鄙夷,“你装什么装啊?”
她也不想拖下去了,强硬地抬手,示意丫鬟婆子们马上把牌匾抢过来。
“什么‘你的院子,我的院子’的?这既然是在慕府,就没有我慕晴雪不能去的地方!”
一堆人拥挤过来,苏锦薇眸光一闪,高高举起牌子,扔向了慕晴雪!
这会儿人全都没长脑子,听了慕晴雪的命令,眼里也只盯着这个牌匾。
看牌匾从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便追一个个你推我挤,都想做第一个拿到牌匾的人。
眼见那牌匾落到了木琴雪身上,她们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全扑了过去!
“走开,走开,这是我先拿到的!”
“放开我,别挤呀!这牌匾是我先拿到的。”
一只只脚踩在慕晴雪嫩粉的裙摆上,留下无数淡灰色的鞋印。
裙子毁了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慕晴雪快被她们压扁了,“你们这群蠢货,快走开!”
可没人听她的,大家都想抢夺牌匾。终于——
“哈哈哈,牌匾被我拿到了!你们谁都别想抢。”
牌匾是拿到了,不过,慕晴雪也快压昏过去了!
慕朝雨原本气得要命,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笑出了声。
“怎么样?高兴点了吧。”苏锦薇也笑得花枝乱颤,一把揽住好友的肩膀。
“你们这群蠢货,给本小姐滚开!”
丫鬟们见闯了祸,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灰溜溜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滚出去!”
慕晴雪都快要气疯了,毫无半点礼数地挥动双手,跟市井上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只可惜她自己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抬脚踹了几个丫头的屁股,才愤愤不平地揭开牌匾。
在看到上面什么字都没有时,她两眼一翻,差点晕倒在地上。
“二小姐,你到底在找什么呢?”苏锦薇好心地凑过去,啧啧感慨,“没想到慕府真揭不开锅了,不仅发不了银钱给家中的小姐,甚至连块牌匾也要抢。”
丫头们来府上都是赚钱的,听到这话,她们都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
慕晴雪对这群蠢货彻底失望了,她咬牙切齿地攥紧手心,随手抓住一个丫鬟的衣襟,“啪啪”扇了两巴掌!
“你们一个两个想造反,是不是?慕府就算再没钱养,你们这群赔钱货还是远远够的!”她怒发冲冠地吼道。
丫鬟们都被她这副模样吓得不敢吭声了,一看便知她们私底下还要将慕晴雪狠狠编排一番。
把人全都赶了出去以后,房间里果真清净了不少。
慕晴雪冷静了些,仰着下巴高傲道:“本小姐听说你们在房中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原来只是无聊的拿着块牌匾。”
她轻蔑地上下扫视慕朝雨,似有若无地拨弄自己腰间系着的金铃铛。
“有些人既然不愿跪下来给我擦鞋,那这一切就好好受着吧。”
她摇晃着头上的金步摇,大摇大摆地离开,到了门边,还不忘尖酸的补上一句。
“一辈子的穷样。”
等她的身影消失了,苏锦薇看着满室狼藉,心中的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她神色复杂地问:“朝雨姐姐,所以你现在连银钱都被百般克扣,是因为你不肯跪下来,帮她……擦鞋?”
真看不出来,慕晴雪竟有这么诡异的嗜好,要是传出去,不知京城又有多少人要笑掉大牙。
还是说她本就想为难慕朝雨,所以故意琢磨出了个慕朝雨绝对不会照做的法子?
“薇薇妹妹,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了。”
慕朝雨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欲言又止道:“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