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段紫幽的表情,段慧虚便已经知道了,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又是把段紫幽一把抱了起来,“好啊!好啊!好孙儿!”
段慧虚用力地拍着段紫幽的背,“来来来,跟我说,跟我说,青衣那小子过得怎么样了?哈哈,现在什么修为?修炼是不是偷懒?”
段紫幽嘴唇只是在颤抖,却是一言不发,想要忍住泪水,却是没有忍住,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哈哈,男子汉!还流眼泪?你丢不丢人?啊?”段慧虚笑骂了一声。
段潇湘看到了这一幕,也是轻声一笑,“他啊!和青衣哥哥一个模样!”
段慧虚多么想要说,爹爹没了,母亲也没了,弟弟……也没了!
可是,他的喉咙又涩又痛,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呜呜……”轻轻的呜咽声从他的鼻孔里发出。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见着爷爷不高兴?”
段慧虚明显还把段紫幽当一个小孩子呢!
可是,段紫幽竭尽全力想要不去发出声音,胸口的起伏,鼻孔里的粗气,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段潇湘毕竟是女孩,比五大三粗的男人要敏感得多,“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段紫幽不语,双目之中赤红一片。
“我是你的小姨啊!你快告诉小姨,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姨……”段紫幽呆呆地看了一眼段潇湘,自己除了爷爷,还有一个小姨,这么说,自己不是孤儿吗?不是吧……
“啊!”
段紫幽哭了出来,一个冰冷了二十三年的男人,如同利剑一般的男人,哭了,哭得很是大声,根本没有去顾及旁边的段慧虚和段潇湘。
段慧虚和段潇湘默然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段紫幽,双眼皆是发红,到底经历了什么?让这个孩子路成了这样?
段紫幽这一次,哭了大概一刻钟,二十三年的一切在他的眼前恍然而过。
等到段紫幽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安静地坐在地上,段慧虚才慢慢靠了过来,拍了一下段紫幽的肩膀。
“孩子,辛苦你了。”
“……”段紫幽轻轻摇了一下头,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地涌入他的肺里边,让他冷静了不少。
“青衣那个臭小子……我是说,你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段紫幽淡淡地转过头去,看着段慧虚,双目凌厉极了,忽然,轻声一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段慧虚疑惑地问道,“你也不知道?”
段紫幽点了一下头,“我从小就和父亲母亲走丢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什么?走丢了?”段慧虚立马站了起来,怒目指着天骂道,“这个孽障!自己的儿子都会弄丢!我非要砍了他不可!”
“你说说,你是在哪里走丢的?”段潇湘疼爱地看着段紫幽,抚摸了一下段紫幽的头。
段紫幽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可精明着呢!却是不敢犹豫,说道,“大河南毛竹小镇上。”
那里,就是段青衣他们住过的地方,不过,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搬离了那里。
“大河南……”段潇湘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地名,点了一下头。
“不要紧,不要紧,你现在不还找到了爷爷了吗?哈哈!我段慧虚的孙儿,听呼延老头说,实力可不一般啊!”
“护法他过奖了。”段紫幽淡淡地笑了一下。
“哈哈!什么说笑?以后啊,在爷爷面前,别弄得这么谦虚!”
段慧虚拍了一下段紫幽的背,“你可不知道,我吧一千年,最烦那些老头子整天吹嘘自己的儿子,孙子,曾孙,曾曾孙多厉害,哈哈,现在谁还敢说,你就去让他们瞧瞧,咱老段家的孙子,一个可以抵他们十个!哈哈……”
段潇湘轻轻一笑,起身,“既然如此,侄女也不打扰了,我就先走了,看了一眼段紫幽,小姨过几天再来看你,接你去段家耍耍。”
“段家?去什么段家?”段慧虚一把把段紫幽拉到了身后,以后啊,他就留在我身边了!
段潇湘笑着点了一下头,“那么,侄女就先告辞了。”说完,一个闪身,出了后殿去,随后拿出了一个裂空石,直接撕裂了空间,走了。
段紫幽轻轻一笑,眼眸之中也是哀默,原来自己的爷爷,也好孤独。
“走走走!咱们出去走走!让那帮老头子瞧瞧,我的孙儿的堂堂仪表。”
段紫幽还没有点头呢!就被段慧虚一下子拉到了大殿。
那里,程煜正在冥思苦想,一群随时听令的老头子,挖着鼻孔,掏着耳朵。
段慧虚拉着段紫幽哈哈大笑地走进了大殿。
所有老头立刻起身,对着段慧虚躬身,“教主。”
段慧虚摆了一下手,“虚礼就免了,来来来,众位快来看看我的宝贝孙儿。”
“宝贝孙儿……”所有老头开始大眼瞪小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老段,你儿子都不见,哪里来的孙子?”
“走走走!老韩,你乱说什么呢?谁说我没有儿子,我都说过了,我儿子一直都在家里呆着,你还不信!现在,我孙子摆在这里了,你还不信?”
“切!我们又不是瞎,这不是段紫幽吗?还你孙子?”
段慧虚下巴一翘,自然是我孙子。
“你不要是看别人天赋好,就随便认作孙子吧!”
段慧虚白了那个老头一眼,“来!都说说,本教主的名字叫什么?”
“名字?慧虚啊!”
公羊去刚刚还在一旁闭目养神,忽然淡淡地,却又重重地出声了,“段慧虚!”
尤其把那个段字咬的很重!
段慧虚……段紫幽……所有人安静了,都是姓段的,那么,还真有那么点可能。
“没错了!他就是小儿段青衣的儿子,段紫幽!哈哈哈……老头子们,我老段,也有孙子了!来来来,把你们家孙子拉出来,和我家孙子比比啊!”
段紫幽:“……”不论怎么说,听着,心里总不是滋味。
“恭喜教主!”公羊去朝着段慧虚一个抱拳。
段慧虚哈哈一笑,走过去拍了一下老公羊,转过头来,“众位老哥们,今晚小市西边,咱们饮酒畅谈!我请客!”
“好嘞!哈哈哈!好久没有坐在一起了!”
“那是,反正现在有那个莫测小子把事务全包了,教主不就有时间了。”
段慧虚老脸一红,瞪了那个人一眼,“高二头,你他妈的今晚不醉死在那里,我就不姓慧!”
“靠!教主,你本来就不姓慧。”
“哈哈哈……”
“哦,对了,紫幽,你去和莫测说说,所有的材料都集齐了,他随时都可以回来布阵了。”
段紫幽一喜,连忙朝着段慧虚一个抱拳,“谢谢爷爷。”
“诶!干嘛呢!跟爷爷还说谢?”段慧虚大笑一声,出了大殿而去。春风得意马蹄疾!
……
现在,呼延留正在雪域丛林里边,捕猎元兽,掏取元兽心脏。
似乎,这一次有点麻烦……他被三头法道巅峰元兽包围了。
“大胆人类!在这雪域丛林里边,竟然大开杀戒,你真当我兽族好欺?”
呼延留似乎全然不将那三头元兽放在眼里,“天灾人祸,谁叫它正好在那里?怨不得谁!”
“你……”一头雄鹰唳啼一声,他最得意的儿子,好不容易到了法道层次,本想去一展身手,没想到,就遇到了呼延留……被挖去了心脏。
没办法,莫测说了,修为越高效果就越好,凭呼延留那挑剔的眼光,普通元兽怎么行?那必须是法道的元兽的心脏才最后嘛!
到后来,出来惯了,即便是公羊去的病情已经好了,呼延留还是出来,猎杀一只法道级别的元兽,掏心回去熬汤喝。
法道级别的元兽的汤啊!难怪莫测喝了一口就觉得丹田涨涨的。
也亏不是公羊去一个人喝,总要分一半给白余喝,否则,公羊去恐怕就从此被撑死了。
现在,公羊去每天还是感觉到丹田发胀,诶,少喝一点汤,就好受一点,于是,他就少喝了。
那么其他的汤,当然是白余来解决喽。
白余现在还是昏迷,不能说,不能表达,也不知道他感觉怎么样。反正,七八头元兽心脏汤下去了,哪怕他是法道巅峰,肯定也不好受。
言归正传,呼延留的蔑视,令三头元兽忍无可忍了,齐齐出手。
元兽比人类有天生的优势,不论皮毛的防御程度,还是力量,都比人类强上许多。
可惜,他们根本就没有武技这种东西。
在法道这个层次,防御?力气?似乎都已经不是差距了。
只见呼延留浮在空中,周身百千根乌黑的叉子围绕在他的周身。
“正好!又可以熬三锅心汤了!”
公羊去,作为陪伴了他近一千年的人,对于呼延留来说,与亲人无异了。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三颗心脏,撇了一下嘴,看了一眼鹰的尸体,“啧啧,火气最大,份量最小,丢人啊!”
说完,得意地回教去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捕猎了,公羊去好的差不多了,没多久,白余也醒了,要这玩意,也没用了,可能,这三个还吃不完呢!
咦?听说上一次莫测挺喜欢喝汤的,要不给他送一个过去?
……
莫测好不容易办完了手里的事,歇了下来,正好坐在公羊去的身边。
“诶!公羊先生,正好晚辈给你把把脉吧,看看如何了。”
公羊去轻轻一笑,伸出手来,“那就有劳魔子殿下了。”
莫测笑了一下,“不客气!”
随后一伸手,给公羊去把起了脉。
“嘶……”
忽然从莫测口中吸进的冷气声瞬间将大殿里便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这声冷气,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莫测接下来的话。
莫测奇怪地看了一眼公羊去,尴尬地朝周围摆了一下手,示意没事。
可是,莫测却是神神秘秘地附到了公羊去的耳朵边,“那个,先生,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讲不当讲?”公羊去心头一跳,莫非自己这把老骨头,真的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了问题?
莫测叹了口气,“我刚刚看了你的脉象,刚劲有力啊!那啥……”莫测却是忽然不知该如何说了。
见莫测竟是还犹豫,这不明显吊胃口吗?“有屁快放!”
莫测点了一下头,“那个,公羊先生,有时候,你其实发泄一下也没关系的,不要老憋着。”
公羊去:“……”啥意思?咋没听懂呢?
“哎呀!晚辈是说,前辈明显是精力过剩的表现,所以,公羊先生,是否需要一个老婆?”
公羊去两眼一瞪,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莫测,面色潮红,鼻孔里喘着粗气。
“哎哟喂,别害羞吗!”
“害羞你个头!”公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莫测的后脑勺,“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天,老头子我非揍你不可!”
“哎呀!别打了!痛啊!”
公羊去生生打出了一身淋漓大汗,才罢休,叫来程煜给他扇扇风。
“你说,怎么说?”
莫测委屈地站了起来,“我哪里知道,公羊先生你的脉象比一个年轻男子还要那啥,定然是吃了大补之物,当然要发泄出去喽。”
“大补?发泄?”所有人都傻眼了,都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了,那里还不知道,揶揄地看着公羊去,好啊好啊!表面上斯文书生,内地里衣冠禽兽啊!竟然还偷偷地吃大补物品,啧啧,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激情啊!
莫测的话,让公羊去老脸一红,一梗脖子,“你说,我哪里吃了什么大补物品?”
莫测不语,他怎么可能知道你吃了什么?
这时,外边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公羊啊!你又有汤喝了,哈哈,看看,这次更好啊!”
只见呼延留提着三颗玲珑心脏走了进来,炫耀了起来。
莫测瞥了一眼呼延留手上的心脏,想起让他去给公羊去捕猎一些心脏来的。
不过,这个心脏怎么这么奇怪呢?光华流溢,玲珑剔透……
“这个是……什么心脏?”
“嘿!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法道巅峰的,怎么样?”
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