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胎儿的父亲没有费多少时间。
几天前,O县公安逮捕了一群涉嫌黑社会组织性质犯罪的嫌疑人,按照要求进行血样和DNA分析。
通过比对得出结论,该群嫌疑人中有一名青年与果园抛尸案尸体中的胎儿DNA相符,对比数据可以表明,该名嫌疑人正是胎儿的父亲。
该嫌疑人名叫何显斌,25岁,未婚,家在O县本地,有过两次前科,均为偷窃。
何显斌在涉黑案中属间接参与者,O县公安并未对其立案,仅做了笔录、采集了唾液、DNA,未等DNA对比数据出示就被释放了,所以还需再次逮捕。
5月7日,何显斌在O县的一个村庄内被逮捕。
让周恩培感到意外的是,何显斌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果园抛尸案的事情。
直到周恩培忍着怒气说事发当天的前五天是元宵节,事发当天的前两天是情人节时,何显斌才想起那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当时在老家,我老大找人要拾捣我,我躲了将近一个月。”何显斌昂着头回忆说。
后来证人证实,何显斌此话不假,1月27日至2月19日,何显斌一直都待在老家里,没有外出的迹象,不具备作案时间。
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何显斌居然对怀着他的亲生骨肉的死者毫无印象。
按照死者的孕期推测,是三个月前。
何显斌说三个月前他举报了自己的老大,老大的死对头给了他一笔钱,他去了几个省会城市旅游了几天,有过几次一夜情,可每次自己都喝醉了,忘了谁是谁。
就算周恩培把照片摆在面前,他也无法分清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进行的性行为。
直到周恩培想起死者腿部的一记蝴蝶纹身,何显斌才恍然大悟,说确实有跟腿部有纹身的女人发生过一夜情,而且地点距离本地不远,就在本市。
“龙华大酒店,405,大床房。”何显斌信誓旦旦地说。
龙华大酒店是本市规格不错的四星级酒店,入住有严格的人员审核,警方也确实在2005年11月3日至11月7日找到了何显斌的入住记录。
周恩培将信将疑地问:“你们发生了几次性行为?”
“一夜,几次我不知道,喝蒙圈了。”
“有关她的信息,你还知道什么?”
“她好像是叫什么‘绵绵’,肯定是假名,直发,羽绒服里面是紧身毛衣,长得挺好看……”
周恩培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声骂道:“谁让你说这个了?!我说能确认这个人身份的信息!”
何显斌咽了口唾沫,又想了半天,才说:“她跟我说的是普通话,有时也有点咱们这边的口音,但我觉得她应该是邻省人。”
“为什么觉得是邻省人?”
“她跟我说话,爱说‘中’,咱们这边的人不说‘中’吧?”
周恩培示意一旁的同事记下,又问:“还有什么?”
“没了。”
“连床都上了,就知道这点?”
何显斌似笑非笑,语气有点骄傲:“哥,俺们这是艳遇,新自由青年的世界,你不懂。再说我当时喝那么多,哪有闲空调查户口,那天应该……应该是看一个公益活动,港城的歌星都来啦,散场之后我到酒吧喝酒,然后就……”
周恩培站起身来,挥手打断他:“你现在可不自由了。”
何显斌有些焦急地喊住周恩培,说:“不是,我想起来了,她说她要回家。”
周恩培立定,问:“什么意思?”
何显斌急着说:“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她还在睡,后来醒了之后她就说要走,我问她去哪儿,她说要回家。”
见周恩培没弄懂他的意思,何显斌又说:“我当时去市里,就是为了去看歌星,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观众都是从外地赶来的。这娘们说她‘回家’,那不就说明她就在市里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