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唐优优伏在案上,慢悠悠转着手腕上的玉镯,这应该是与容洵分别最久的一次,这段时间不光连个人影都没有,就是一封信也没见着。
“也是时间该走了。”
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不短,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她琢磨着该如何把这些研制的毒药带走,这些东西虽然不大,但是大大小小加起来一个包裹是带不走的。
在苏冉和苏白二人的治理下,血族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唐优优梳洗过后,关上房门,出了院子,正准备去寻苏冉,是时候该离开了。
苏冉住在东南角,与苏白挨着,此地清净悠闲,是个处理事务的好地方。
她也是第二次进来这里,一踏进院子便闻见淡淡的清香,这香料是她亲手所致,有安神精心的功效,之前见他眼下黑圈严重,便送了他一些。
走进房门,刚要轻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争执不休之声,听这大嗓门,定是苏白无疑,也不知怎的又吵起来了。
她敲了敲门,见门并未关严实,便推门而入,瞧见苏白苏冉二人都站着,便笑道:“今日这又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吵闹的声音,如今你二人可是族中的领导者,让人看见了不怕笑话?”
苏冉见她来,赶紧收了那案上的请帖,但为时已晚,唐优优已经看见了。
“那是何物?”
“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帖子。”苏白抢先一步回答,神色与往常大相径庭,任人一看便知是在撒谎。
“拿来我看看。”
“真没什么,圣女不必费心去看。”苏冉攥紧了衣袖,却见唐优优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别等我发怒,赶紧拿出来。”
见她神情严肃,苏冉只能乖乖将那镶着金边的帖子从袖子拿出来递到她手上,言道:“这是启灵山庄,也就是墨族派人送过来的婚贴。”
唐优优一听,便知应该是墨凌轩和林笙的大婚将至,没想到这么快,她翻开的请帖一看,上面的字迹让她手一抖,惊得差点扔掉。
“怎么了?”见她惊恐,苏白上前检查是否有暗器之类的。
“没事,有些冷,这上面写着是让圣女出席。”
唐优优把这请帖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看了的一遍,每一个字都不曾放过,容洵的字她再熟悉不过了,一笔一划她都了然于心。
这上面的就是容洵的字!
这墨凌轩的婚贴怎么会是容洵写的?难道墨凌轩就是容洵?
这绝不可能的,容洵怎会跟别的女子成婚,他那么爱她,绝对不会背叛于她。
“这太危险了,圣女你不能去,而且他们见过你的样子,要是让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苏冉极力反对,想必二人刚才争论不休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我必须去一趟,既然人家邀请了,如果我们不去岂不是觉得我们低看了他们,到时候对两族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
“放心吧,我会易容术,不用担心。”
唐优优回到房间,将那婚贴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将墨凌轩的样貌临摹了下来。
她不相信两人是同一人,这趟启灵山庄她是去定了,倒要看看容洵到底在装神弄鬼什么。
熬着日子,终于到了前往的启灵山庄的日子。
她选中的礼品是那日得来的灵珠,世间罕见,绝无仅有,是不可多得的仙品。
此番前往,她易成一陌生女子的样貌,孤身出席那位尊上的婚事。
等到了山下,由启灵山庄的人带领她经由专属通道抵达山庄内部,还为她准备了休憩用的房间。
整个山庄灯火通明,喜庆洋洋,到处灯笼高挂,琉璃炫彩,就连下人个个都装扮得非同往日。
她穿过走廊,寻到那日大火烧毁的地方,如今已经修复完好,但走进了一瞧,确是个空屋子。
也不知这墨凌轩如今是在何处?他必然知晓今日她会来,怎么却迟迟没有动静?
“嘶——”
忽感小腹一阵刺痛,唐优优慢慢蹲下身子,也不知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竟在这时候出幺蛾子,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夜月瞧见了赶忙上前去扶,敢走过去,又赶紧避开,差点儿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站直了腰,回到房中休息,近日这身子频频不适,不是食欲不振就是虚弱无力,难不成是要感冒的节奏?
“夜月?”
在门外守候的夜月听见声音,转头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夜白。
他透过门缝瞧见屋里人已经睡下,这才转身拉着她走远了交谈。
“夜白,近来如何?”
自从那件事败露之后,夜白就被尊上关入地牢,而后被调任到夏国,是夜月极力挽救才就她一命。
一想到她曾背叛尊上,就算是有着血脉之亲,他也无法再毫无保留地信任他这个妹妹。
“还好,尊上今日大婚,我是趁机过来庆贺的,明日便走了,你现在还是跟在那位皇后身边吗?”
“这与你无关,你别再生事,若是再犯,连我都保不了你。”
夜白神情坦然,说话间也多了几分云淡风轻。
“我知道,不管是曾经大明国的皇帝,还是墨族的尊上,都不是我这种人可以觊觎的,主子就是主子,我不会再犯傻了。”
“那就好。”
其实她一直都没睡着,中途便从床上下来想开窗吹吹风,但这风不光把寒气吹了进来,把他们交谈的话语也吹到了她耳中。
唐优优靠着门墙,淡淡的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个冬天真是太冷了。
宴厅上,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正中央的男子身着一袭赤色婚服,面上是那日相见时戴的银色面具。
唐优优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当中,看着他接过新娘手中的红色彩球,一阵悸痛从心尖上涌出,疼得她止不住噙在眼眶里的泪水。
又是一阵腹痛,她紧紧捂着小腹,汗流不止。
本以为会想之前那样疼一疼就过去了,但这次却迟迟不肯结束。